第241章 心照不宣
第241章 心照不宣
“自然就這些！”薑瑜表情淡定，起身坐到他對麵，認真看他，“你不相信我？”
就算他知道了她送趙宜平的事出府又如何？
他不是也沒阻止！
“這倒不是，我隻是覺得你如果要出府，肯定會跟我說一聲，如今你一聲不吭地去了翡翠閣，倒是讓我意外。”趙桓允身邊有諸多暗衛，府上一舉一動，他心知肚明，但趙宜平是她送出去的，他也隻能裝聾做啞，“母親也是剛剛回來，咱們這就去正廳陪她說會兒話。”
“好。”薑瑜勉強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他們家的規矩還真多……
待兩人去了正廳那邊，魏王妃和趙康允也在，趙康允穿一身深藍色長袍，看上去精神尚好，聽說他身子畏寒，天氣越冷他就越虛弱，一年當中，也就這個時節還能在府上隨意走動，彼此見禮後，宇文氏看了一眼薑瑜，繼續道：“太後擺明了和稀泥，也沒有說寧太師半個不字，反而拉著我說了一通有的沒的，以後宮裏的事，咱們還是少摻和，隨他們去吧！”
“母親，寧太師居高自傲，貪贓枉法，搞得朝廷烏煙瘴氣，老三教訓他一下也是應該。”趙康允常年在府上養病，終日於詩書為伴，骨子裏一向愛憎分明，“老三不能白白受他欺辱，理應帶頭彈劾他，將他在朝野內外的根基悉數拔盡，還京城清明之風。”
趙桓允並不想跟趙康允分析政事，點頭道：“二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麽分寸？”宇文氏看了一眼趙桓允的胳膊，滿眼心疼，“你若是有分寸，你就不會受傷，都說你身邊暗衛如雲，我看也未必，若真如此，你怎麽會中了他的埋伏？這下可好，人家一句誤會就了事，皇上龍體欠安，凡事都得仰仗寧太師，就連三府也得讓他三分，世事真是無常，咱們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趙桓允低頭喝茶，也沒吱聲。
薑瑜靜靜地坐在他身邊，心裏如坐針氈。
之前在忠義侯府的時候，每每跟外祖母閑聊，說的幾乎都是家常趣事，聊得也大都是京城時興的料子首飾之類的，鮮少聊朝廷之事，後來在薑府，雖說氣氛微妙了些，左右也不過是妯娌婆媳間鬥嘴，而宇文氏他們的話題則顯得沉重了許多，開口就是這些……
魏王妃顯然習慣了。
拿著扇子心不在焉地扇著，表情遊離。
還好，她應該不知道趙宜平出府的事，薑瑜暗忖，至於趙琰，他跟趙騫終日在外麵做事，這個時辰多半也不會在府上，她並未發現有任何異樣。
想到這裏，薑瑜凝神聽了聽黑市那邊的動靜，一聽便聽到了趙宜平的哭聲：“母親保養好自己的身子，改日我再來看你。”
“平妹妹，咱們真的該回去了。”趙琰焦急地催促道，“若是晚了，被祖母發現，肯定會責罰咱們的。”
“隻要郡主肯認我，我這輩子就沒有遺憾了。”素娥聲音依然虛弱，“我苟延殘喘到如今，也算值了。”
“平妹，快走！”趙琰聲音大了些。
腳步聲傳來，趙宜平依依惜別。
薑瑜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她現在不敢聽太久，久了身子熬不住，在國公府那邊還好，困了就睡。
如今她跟宇文氏一起住，總是在屋裏睡覺，也不是那麽回事。
“老三媳婦，聽說你今兒回國公府了？”宇文氏冷不丁問道。
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薑瑜怪怪的。
不管發生什麽，似乎都跟她無關，就好像她不是府上的人一般。
“是！”薑瑜忙回過神來，“我聽說父親傷了腳，便回去看了看。”
不等宇文氏開口，魏王妃笑道：“離娘家近就是好，抬腿就回去了，不像我們，每次回娘家都要勞師動眾大半天，我真是羨慕三弟妹。”
“讓二嫂見笑了。”薑瑜客套道，“我去翡翠閣送圖樣，聽店裏的人說的。”
“老三媳婦，我再說一遍，你現在是楚王妃，跟之前不一樣了，不能動不動就回娘家，哪怕有急事也不行。”宇文氏不冷不熱道，“你外祖母有沒有告訴你，除了逢年過節，出嫁的女兒是不能隨意回娘家的！”
“外祖母自是提點過，隻是規矩是規矩，我終究還是國公府的女兒。”薑瑜垂眸道，“外祖母還告訴我，百事孝為先，若非父親抱恙，我也不會回去的。”
“你聽聽，我說一句，她倒是有十句等著。”宇文氏看著趙桓允，嗔怪道，“讓人聽著我倒是成了墨守成規，不講人情的那個，國公爺抱恙，也應該是你們夫妻一起回去，而不是她一個人擅自回府。”
“母親，我公務纏身，無暇跟王妃一起回府盡孝。”趙桓允皺眉道，“都是我不好，過兩天，我自會陪她一起去國公府探望嶽父。”
趙康允見他們聊起了這些家常事，也就沒了興趣，起身告辭：“母親，我有些累了，就先告辭了。”
魏王妃正津津有味地看熱鬧，也隻得跟著起身，攙著他往外走，待出了院子，她才道：“殿下不覺得老三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嗎？”
“此話怎講？”趙康允不解。
“今日之事若是我跟大嫂所為，老三早就發火了。”魏王妃不滿道，“可落在自己王妃身上，他就變了，反而說自己的不是。”
“婦人之見。”趙康允莫名其妙地看著魏王妃，“老三一向公允，他怎麽可能偏袒自己的王妃，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他沒有陪王妃回府，的確是他的不是。”
“嗬，還真是公允！”魏王妃懶得跟他理論，進了臥房才鬆開他的胳膊，不緊不慢道，“你就等著看熱鬧吧，看他怎麽公允！”
趙康允搖搖頭，徑自進了書房。
女人就是女人！
“母親也累了，早點休息吧！”趙桓允也不想跟宇文氏繼續說這些瑣事，起身道，“我還有事跟王妃說，我們就先回去了。”
“去吧！”宇文氏麵無表情。
待回了臥房，薑瑜一言不發地坐在梳妝台前，取下頭上的發飾，讓阮媽媽重新給她梳頭，晚膳的妝容要素淨些，也是三府的規矩，待會兒還要陪宇文氏吃晚膳，雖然宇文氏的晚膳簡單，常常喝一碗粥了事，但該有的規矩一樣也不能少。
趙桓允去淨房洗漱了一番，換了家常的袍子，接過阮媽媽手裏的梳子：“你下去，我來吧！”
阮媽媽知趣地退下。
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現在麵前的鏡子裏，薑瑜看他一眼，有些恍惚，這輩子，她是嫁給他了，她再也不是前世遊離在他身邊的魂魄，而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