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知女莫若父
第216章 知女莫若父
贏小王爺得知薛謙和孟金枝的恩怨糾葛,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孟金枝遇人不淑,對她頗為同情。
再加上順慶帝一直病著,他擔心夜長夢多,涼國那邊一來信,他就決定帶孟金枝回涼國。
有利於邊境安穩的事,順慶帝和容皇後當然沒什麽意見。
況且孟昭也快馬加鞭送回了信,說全憑皇上和皇後做主。
順慶帝大筆一揮,陪送了豐厚的嫁妝,還讓李承鄞親自護送孟金枝跟著贏小王爺前往涼國。
最為難過的還是孟老夫人,她當然不願孟金枝遠嫁涼國,卻無計可施,眼睜睜地看著孫女上了馬車,哭成了淚人,薑瑜和柳姑姑陪著她,一直把孟金枝送到城外。
跟之前不同,孟金枝表情平靜地下了馬車,安慰孟老太太:“祖母保重,我會經常回來看望祖母的,涼國就在西南邊境,用不著十天也就回來了,而且我父親也在那裏,您不用擔心我。”
她想開了。
既然無力改變眼前的局麵,不如坦然麵對,生死由命。
“說是那麽說,可你父親已經好幾年沒回來了……”孟老太太拉著孟金枝的手不放,泣道,“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祖母等你回來。”
“我會的。”孟金枝勉強笑道,“昨晚我不是都跟您說了嘛,肯定會經常回來的。”
夏日炎炎。
薑瑜擔心孟老夫人的身子受不住,便讓柳姑姑扶著她上了馬車,心情複雜地跟孟金枝話別:“此去千裏,務必珍重,希望咱們能早日相見。”
“見與不見,全都靠緣分。”孟金枝笑得生硬,突然問她,“你說如果那日我不去賽馬,是不是就沒有今日之事了?”
如果她不去賽馬,她還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憧憬著有朝一日能嫁給薛謙。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或許,即便沒有贏小王爺,她跟薛謙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
“世事無常……抱歉,我沒能幫上你。”薑瑜內疚道,“若是別的事,我必定竭盡全力,可此事,我真的無能為力。”
“這事跟你無關,我知道你求過三皇叔的。”孟金枝歎道,“終究是皇後賜婚,即便是三皇叔,能改變什麽呢,我之前也是胡塗了,倒是讓你跟著受累了,你放心,我已經想明白了,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嫁誰不是嫁呢,隻是祖母是我的牽掛,隻求你幫我多照顧一下她就好。”
“你放心,我會的。”薑瑜點頭道是。
李承鄞帶人在前麵遠遠等候,贏小王爺翻身下馬,一瘸一拐地走到兩人麵前拱手一禮,衝薑瑜笑道:“小王見過薑二小姐,外麵日頭大,你們還是到馬車上一敘吧,我們不著急趕路。”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我們就不耽誤你們趕路了。”薑瑜屈膝回禮,“願王爺和孟姐姐琴瑟和鳴,恩愛白頭。”
“謝薑二小姐吉言,也祝薑二小姐跟楚王殿下恩愛白首,吉祥如意。”贏小王爺又是一禮,說完,便抓起孟金枝的手,和顏悅色道,“咱們去拜別祖母。”
孟金枝本能地躲開他的手,卻不想被他緊緊握住。
兩人暗自較勁,拉拉扯扯地到了孟老夫人麵前。
贏小王爺行了跪拜大禮,信誓旦旦地說他會照顧孟金枝,讓孟府不要擔心。
孟老夫人已經平靜下來,催促兩人趕緊動身啟程。
待馬車遠去,薑瑜送孟老夫人回府,孟老夫人今兒頭一次見到贏小王爺,許是對他印象還不錯,便對薑瑜道:“那贏小王爺相貌倒是不錯,看上去也是謙和有度,隻是他那條腿看起來也是蠻嚴重的,不知道日後能不能康複。”
“三忍大師醫術高明,贏小王爺定能康複如初的。”薑瑜安慰道,“人無完人,隻要他對孟姐姐好,其他的並不重要。”
贏小王爺父母早逝,是贏太後一手拉扯大的。
府中上下就他一人居住。
孟金枝嫁過去便是當家主母,無婆媳妯娌之爭,日子應該過得很是清淨愜意。
孟老夫人點頭道是,又問薑瑜:“聽說三皇叔前幾日去錦州查寧太師的案子?”
“應該是吧!”薑瑜微愣,“老夫人為何問起此事?”
“按理我不該多言,可你畢竟是金枝的好姐妹,我應該把你當孫女一樣疼,如今你既然是三府的人,我要提醒你一句,寧太師仰仗的並非隻有東宮,還有蕭太後那邊。”孟老夫人壓低聲音道,“寧太師跟蕭太後是遠親,真正的青梅竹馬,其中隱情我不清楚,我隻知道若是蕭太後不進宮,她肯定會嫁給寧太師的,所以你別看蕭太後平日裏與世無爭的樣子,可若是寧太師有什麽,她不會不管的。”
薑瑜恍悟:“聽說宇文老王妃跟蕭太後交好,她應該知道此事吧?”
慕容氏經常對她說,當年她們三人在西北的事。
雖然言語當中對宇文氏頗有微詞,但當初宇文氏和蕭太後交好卻是不爭的事實,這等私密之事,宇文氏不會不知道,她既然知道,肯定會提醒趙桓允的。
“我知道你那婆婆跟蕭太後關係尚好,可她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未必能知道這些。”孟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薑瑜,“我跟你說,你那婆婆不愛女妝愛武妝,年輕的時候是有名的烈女子,也隻有三府老王爺才能降服住了她,也就是這些年上了年紀,她的性子才慢慢磨了下來,等你嫁過去,若是覺得她不好相處,不跟她計較就是了。”
“多謝老夫人提醒。”薑瑜隻是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你一定要提醒三皇叔。”孟老夫人再三囑咐。
薑瑜回府後,把藥膳的事說給薑行遠聽。
當年殷氏出事的時候,他並不在京城,好多事情薑行遠其實也不知情。
知女莫若父。
薑行遠察覺薑瑜頻頻跟許太醫見麵,就知道肯定有什麽事瞞著他,便讓薑離去問了許太醫,許太醫隻得和盤托出,薑行遠這才意識到,他不僅對不起他的夫人,更對不起女兒,這麽多年了,他竟不曾疑心,更不曾去調查過此事,他望著女兒酷似殷氏的眉眼,表情凝重道:“這事我來做,你不用管了。”
“我做的便是父親做的,父親又何必分得這麽明白!”薑瑜不以為然道,“我想過了,要想徹查此事,就得先從寧太師那裏入手,連根拔起。”
容皇後謀害殷氏這件事情畢竟是舊事。
順慶帝未必肯信。
即便信了,他現在用人之際,肯定不會為了一個臣子的妻子去為難自己的皇後。
但若是皇後跟寧太師串通做了什麽,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