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陳年往事

  第206章 陳年往事


    “我聽嘉和公主說了一嘴,沒好意思細問,心裏好奇便想著問問外祖母。”薑瑜熱忱地給慕容氏捶肩捏背,從善如流道,“聽說六王爺是個閑雲野鶴之人,隻可惜英年早逝……”


    順慶帝那些兄弟大都英年早逝。


    活下來的就剩下被關在宗人府的三王爺和四王爺,聽說他們是犯了謀逆罪。


    但薑瑜從來沒聽說過六王爺的事。


    “六王爺是先帝的一個寵妃所生,深得先帝溺愛,玉樹臨風,文武雙全,是個真正的謙謙君子。”慕容氏見外孫女一臉好奇,失笑道,“二十年前,六王爺可是京城小娘子的夢中人,每每出門,都會引得京城小娘子們的圍堵,用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來形容六王爺是最貼切不過了,隻可惜天妒英才,十幾年前,六王爺前往錦州賑災,回來的路上被當地毒蟲叮咬而亡。”


    “六王爺沒有成親?”薑瑜又問。


    “六王爺性子灑脫,不喜被束縛,到了年紀卻也不急著成親,閑時以詩書為伴,尚未成親。”慕容氏被薑瑜按得很是舒服,眯眼道,“他母妃悲傷難耐,第二年也跟著去了,從此以後,便再沒人想起這母子倆了。”


    “那咱們可跟六王爺有過來往?”薑瑜見慕容氏好像並不知道容皇後跟六王爺的事,淡淡道,“外祖父也是性子灑脫,想必也是喜歡跟六王爺這樣的人交往的吧?”


    “不,六王爺從不跟群臣來往,就跟如今的三府差不多。”提到三府,慕容氏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趙桓允,“不同的是,六王爺不太管事,三府卻是握著實權的,對了,如今的四皇子行事跟六王爺倒是差不多,就連太後也說,趙家的兒郎每輩都會出一個閑雲野鶴的王爺,連皇上也深以為然。”


    “那他經常進宮嗎?”薑瑜繼續問。


    “好端端地,你怎麽對六王爺這麽感興趣了?”慕容氏頓覺好笑,索性拉過她的手,讓她坐下,笑道,“六王爺的府邸就在瑤光坊,離你們國公府就隔了一條街,芙蓉閣後麵的那處宅子就是,現在還一直空著呢,他平日裏無召並不進宮,他好遊曆,之前在西北住過幾年,回京後便在府上專修書畫,六王爺的書畫可謂一絕,隻是跟別人不同的是,他最喜歡畫山水,據說他筆下的山水都是有依可據,而非隨手臨摹,記得有一年你祖父奉命去西北辦差,還專程去跟他求了一副西北那邊的地形圖呢!”


    “六王爺果然有才。”薑瑜不死心,又問,“那他跟宮裏的嬪妃如何?”


    “自然是敬而遠之。”慕容氏猜出薑瑜的用意,點了一下她的鼻子,“六王爺性子灑脫,絕非好色之徒,他怎麽可能跟宮裏的嬪妃有來往,六王爺可是正人君子。”


    回去的路上,薑瑜特意讓丁順繞道芙蓉閣。


    果然,一處黛瓦白牆的院落出現在眼前,廊腰縵回,簷牙高啄,一如它已故主人的高貴灑脫。


    刻在大門之上的晉王府三個大字依稀可見。


    整個院落處處透露著滄桑和班駁,門口處堆著一堆紙灰,明顯是有人祭拜過的痕跡,而且應該是不久前。


    前麵就是車水馬龍的芙蓉閣,薑瑜讓丁順稍停片刻,看了一眼晉王府便繞了回去,柳姑姑好奇地問道:“姑娘可認識這宅子的主人?”


    “這是六王爺的府邸。”薑瑜又掀起車簾看了看門口處的那堆紙灰,“剛才跟外祖母偶然提起,便想著過來看看。”


    時隔多年,依然會有人前來偷偷祭拜六王爺。


    可見,他並沒有被人遺忘。


    柳姑姑哦了一聲,沒再問。


    天氣有些陰沉。


    半空突然閃了幾道閃電,還伴著隱隱的雷聲。


    丁順揚鞭快行。


    剛走幾步,薑瑜剛要放下車簾,就見一個蒙麵黑衣人踩著晉王府的屋頂匆匆掠過,眨眼不見了蹤跡,柳姑姑也看見了,驚訝道:“大白天的,來偷一座空宅,真是聞所未聞!”


    “或許他並不是來偷東西的。”薑瑜放下車簾,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這身影有些熟悉,就像在哪裏見過,晉王府是一座空宅,應該沒什麽可偷的,這人大白天的出現,的確有些蹊蹺。


    芙蓉閣門口聚集了許多巡防營的官兵。


    隻見為首那人大聲道:“給我搜,就是把芙蓉閣翻過來也一定要把這人給我找出來。”


    薑瑜和柳姑姑對視一眼,薑瑜搖搖頭:“咱們先靜觀其變,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再說。”


    雖說景王走後,巡防營又落到了趙桓允手裏。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非得摻和此事。


    待回了府,薑行遠和薑離已經在談論此事:“寧太師貪地一案鬧得沸沸揚揚,聽說彈劾寧太師的奏折堆滿了內閣的案頭,他們明知寧太師跟內閣一起理政,卻依然冒著風險頻頻上書,幸好楚王殿下已經出麵徹查此事,才沒有導致事情進一步惡化。”


    “屬下聽說如今的黃冊已經大不如從前,未必能查到。”薑離說著,一扭頭見薑瑜走進來,忙上前行禮,“姑娘回來了。”


    薑瑜回禮,笑著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薑行遠便把寧太師的事情說給薑瑜聽:“聽說寧太師在錦州一帶有大量土地,滿朝文武群情激昂,都盼著能徹查黃冊庫,這不,今兒竟然有人在寧太師府邸附近行刺寧太師,聽說巡防營都出動了。”


    薑瑜恍悟,又問薑行遠,“既然京城這邊也有黃冊庫,那為何殿下還要去錦州徹查?”


    她知道趙桓允是去錦州查黃冊。


    但京城這邊也有黃冊庫。


    “那是因為先帝年間的黃冊都在錦州,並不在京城。”薑行遠道,“黃冊庫十年一查,咱們皇上執政十六年,隻有順慶八年才送過來一次,數量不是很多,第二輪造冊還沒開始,故而這邊的黃冊庫眼下隻能日常晾曬,所以要想查寧太師一案,就必須先去錦州那邊查源頭才行,京城裏的黃冊肯定是查不出來什麽的。”


    “原來如此!”薑瑜也沒提她看到那刺客的事。


    夜裏,一道耀眼的閃電過後。


    天空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薑瑜正準備睡覺,就見阮媽媽快步走了進來:“姑娘,殿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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