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暗箭難防

  第198章 暗箭難防

    倒地的人是趙啟。


    他後背中箭,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三弟,三弟……”趙禹忙彎腰晃了晃他,去試他的鼻息,急聲吩咐隨從,“快,去請唐大夫過來。”


    “慢著!”慕容嫣這才從暗影中走出來,喝住隨從,“你先退下,這裏沒你什麽事了。”


    說著,又吩咐她身邊的侍衛,“把裕王綁了,送到大理寺去,就說他想刺殺景王,混亂中被射死了。”


    趙禹沒想到竟然是慕容嫣下的手,表情複雜道:“他本就是罪大惡極,你又何必親自動手……”


    慕容嫣冷哼一聲:“他是來跟你同歸於盡的,難道你讓我冷眼旁觀,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夫君死在他的手上嗎?”


    “不,他不是想跟我同歸於盡,他隻是來跟我說幾句話,然後去做他想做的事。”這一點,趙禹還是很了解趙啟的,“他若是想殺我,一進來就動手了。”


    “殿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活著,對你永遠是個威脅!”慕容嫣行事向來幹淨利索,正色道,“今晚的事於你無關,這事是我做的。”


    聽著聽著,薑瑜耳邊一片嘈雜。


    似乎是有人圍住了景王府,緊接著,她便什麽也聽不清了。


    薑瑜難得毫無睡意,展轉難眠。


    阮媽媽值夜,聽著薑瑜沒睡,便站在床帳前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麽吩咐?”


    “沒有,就睡了。”薑瑜蓋了蓋被子,閉上眼睛,“沒事了……”


    雖然跟前世有所不同。


    但一切都過去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趙啟夜刺景王府的事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順慶帝很生氣,責罰了當晚在天牢當差的所有人,得知趙啟受了重傷,又命宮中太醫前往大理寺救治趙啟,又過了半日,才傳出趙啟因傷勢過重,不治而亡的消息。


    悲痛之餘,順慶帝再次病倒。


    臥床不起。


    容皇後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急召趙禹進宮問罪,斥責他殘害手足,狠毒無情,立刻罷免趙禹監國一職,關進宗人府閉門思過,更是把內閣首輔徐觀革職查辦,裕王府的女眷統統流放西北,又下令召寧太師進宮跟內閣共同理政。


    消息一出,震驚朝野。


    短短數月,竟然損了兩個最有實力的皇子,著實讓人不敢相信。


    徐觀是趙啟的嶽父。


    趙啟沒有子嗣,他這一死,徐氏一族也被連根拔起,再無翻身的可能。


    而趙禹這個罪名扣下來,也等於兩敗俱傷。


    慕容嫣很生氣,進宮麵見蕭太後說趙禹不知情,都是她的主意,蕭太後也不滿容皇後對趙禹的處置,親自帶著慕容嫣去宗人府接趙禹,趙景允作為宗令,夾在中間很是為難,最終還是讓蕭太後帶走了趙禹。


    容皇後更是生氣,指責蕭太後不該多管閑事。


    蕭太後反唇相譏,說她牝雞司晨,借此打壓趙禹。


    秦貴妃為了保護兒子,出其不意地爆出寧太師挪用黃冊庫銀子的事,說他挪用了黃冊庫三萬兩銀子私圈土地,早就民怨鼎沸,朝堂上對此事更是爭論不休,搞得寧太師很尷尬。


    前朝宮裏亂成一團。


    朝臣們不服寧太師,一致推薦趙桓允入朝監國理政。


    趙桓允除了入宮侍疾,並不願在宮裏多呆,婉拒了朝臣們的好意。


    一時間,群龍無首。


    就連西北的戰事諜報也無人過問,成堆的奏折推滿了順慶帝的案頭。


    再這樣下去,明顯要出大事,到底是順慶帝撐不住了,親自召見趙桓允,懇求他幫忙處理一下西北那邊的緊急軍務:“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還望三皇叔萬萬不能推辭,眼下這個局麵就全靠三皇叔了。”


    “皇上,朝堂之事盡可交給內閣定奪,至於西北軍情,景王是最合適不過了。”趙桓允語氣溫和道,“臣會盡力輔佐他們,皇上放心便是。”


    順慶帝望著鏡子裏日漸消瘦的自己,不禁悲從中來:“有三皇叔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待趙桓允走後,容皇後便把趙禹的事說給順慶帝聽:“臣妾隻是秉公處置此事,並無私心,是太後偏袒景王,還親自去宗人府把他接了出來,臣妾就想問問皇上,臣妾的鳳印還管不管用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拿這些事來煩朕?”順慶帝不耐煩道,“朕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了,難道還要失去第三個嗎?太後隻是想讓景王回景王府閉門思過,又不是說免了他的罪責,你身為皇後,為什麽不能體恤太後的苦心呢?景王終究是她的孫子,她能不心疼嗎?”


    “皇上的意思是,景王非臣妾親子,臣妾不心疼他,反而要害他嗎?”容皇後不可思議地看著順慶帝,“皇上,臣妾並非牝雞司晨多管閑事,而是皇上您授意的呀!”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順慶帝衝她揮揮手,愈發不耐,“你還是回佛堂抄經去吧,為太子,也為裕王。”


    “是!”容皇後咬唇應道。


    待回了坤寧宮,寧氏便把趙桓允入宮的事說給容皇後聽:“三皇叔終究是偏向景王的,讓景王處置西北軍情,誰不知道西北那邊是個無底洞,景王還不知道撈多少好處呢!”


    “三皇叔並非偏向景王,而是為了避嫌。”容皇後歎了一聲,又道,“眼下這個局勢,也隻能三皇叔鎮住場麵,可他隻說輔佐,並未真的接手,說來說去,三皇叔還是不想淌這個渾水了。”


    其實她知道,順慶帝對趙桓允,既用又防。


    而趙桓允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一再推諉。


    “是呀,若三皇叔肯站在咱們這一邊就好了。”寧氏不明白趙桓允為什麽對他們寧家如此排斥,他們寧氏一族並未得罪過三府,也從未跟三府有過任何嫌隙。


    她知道趙宣跟趙桓允來往近一些,起初以為趙桓允會扶持趙宣,可通過這件事情她又覺得不是她想得那樣,若趙桓允真的扶持趙宣,那京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趙桓允肯定會讓趙宣回京的。


    “三府隻顧著自己的榮華富貴,從不參與這些事。”容皇後看得通透,感慨道,“因為無論誰上位,三府的地位都是不可動搖的。”


    “所以咱們得讓三府覺得,隻要小皇孫上位才能保住他們永世的榮華富貴。”寧氏眸光流轉,容皇後會意,“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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