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偶遇他

  第110章 偶遇他


    王相令早就等在門外了。


    見趙桓允麵帶笑容,也笑著上前稟報:“殿下,通州軍營嘩變一事無礙了,原本就是場誤會,國公爺一去就訓斥了他的那個屬下,現在將士們各司其職,再無人猜忌。”


    “那就好。”趙桓允點點頭,走到廊下負手而立,吩咐道,“派幾個人過去照應著,且不可讓國公爺有甚麽閃失。”


    王相令道是。


    吳起遠遠地站著,木頭樁子一樣。


    直到趙桓允到了跟前,他小聲道:“殿下,屬下暴露了……”


    自從那次他跟薑離打了個照麵,他就覺得不對勁。


    尤其是前幾日他冒冒失失地回了一趟楚王府,他就察覺薑離跟蹤了他。


    “你即刻收拾行李,去西北走一趟,告訴朱鬆,國公爺不在的日子,讓他務必謹慎小心,以守為上,且不可主動出擊。”趙桓允看他一眼,“我會替你跟薑二小姐請辭,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得隨意回京。”


    “是……”吳起有些垂頭喪氣。


    年關臨近,他其實不想出遠門。


    可主子的命令,他又不敢不聽。


    王相令搖搖頭走開了。


    吳起瞧著挺機靈的,行事也沉穩。


    卻想不到竟然能暴露……


    一連兩日,薑瑜都在屋裏看書。


    她聽不到通州那邊的聲音,好在柳術的人連夜趕了過去,父親應該會沒事的。


    但願她隻是虛驚一場。


    趙桓允借給她的書都挺有意思的,幾乎把西北的風土人情都介紹了個遍,好多地方還做了批注,有趣得很。


    其中有一本還提到了涼國。


    涼國家家不關門,路不拾遺。


    民風淳樸。


    涼國太後貌若天仙,性情溫柔,還喜歡作詩。


    她的詩大都跟相思有關: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版屋,亂我心曲。


    薑瑜翻到這一頁的時候,眼前便有了畫麵感。


    郎豔獨絕指的不就是趙桓允嘛!

    小嬋拿著一封書信興高采烈地走進來:“姑娘,福莊頭派人送了封書信過來,說務必請姑娘親啟。”


    阮媽媽上前接了過來,親自打開給薑瑜看,薑瑜看了一眼,笑道:“難為福伯伯他們想得周到,我的確應該去會會這位新鄰居。”


    又問小嬋:“送信的人還在不在?”


    “在等回信呢!”小嬋聲音清脆。


    “你告訴他,我明天前晌準到。”薑瑜很是爽快地應道,福泉他們說新莊主來莊上過年,還邀他們喝了酒,他們打算年前回請他一次,所以便請薑瑜也一起過去認識認識,薑瑜欣然答應,不為別的,就為河堤的事,她也得好好感謝感謝他。


    小嬋一陣風般地走了出去。


    阮媽媽笑道:“這丫頭,風風火火地,姑娘不嫌棄就好。”


    “小姑娘就應該這樣。”薑瑜並不在意這些,身邊的人,忠心最重要。


    “說起來,她隻比姑娘小一歲。”阮媽媽有些感慨,“姑娘卻比任何人都沉穩。”


    薑瑜隻是笑。


    她跟小嬋之間隔了一個前世,當然不一樣了。


    小秦氏不拘著薑瑜外出,薑瑜也就沒跟她打招呼,帶了柳姑姑去了莊子。


    天氣還算晴朗。


    山間積蓄未化,踩上去咯吱咯吱響。


    福泉他們早就在莊頭等著了。


    彼此見禮過後,一行人簇擁著她進了一處寬敞雅致的院子。


    她小的時候,慕容氏每年都會帶著來莊子上小住幾日,這處院子就是那個時候蓋下的,風風雨雨近十載,跟周圍低矮的房屋一比,依然高大闊氣。


    外祖母從來不會虧待了她。


    即便小住,也會布置得跟忠義侯府一樣妥當。


    屋裏火盆很旺。


    福泉笑眯眯地告訴薑瑜:“已經請了人過去請新莊主了,他們一會兒就來,新莊主很和氣,河堤的事進行得很是順利,已經畫好了圖樣,就等來年冰雪融化動工了。”


    “他們敬咱們一尺,咱們也要還他們一丈。”薑瑜來了自己地盤上,格外舒心,“既然人家跟咱們示好,咱們也要跟人家好好相處,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能讓的就讓一下。”


    福泉道是:“姑娘放心,新莊主年紀比我還大,是個見過世麵的,丁點小事不會計較的。”


    “新莊主姓陳,我們都喊他陳伯,待會兒來了,姑娘也跟著叫便是。”翟莊頭道,“不是咱們本地人,但瞧著是個麵善的,應該好相與。”


    劉莊頭附和道:“的確是這樣的。”


    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福泉忙起身,虛扶了薑瑜一下:“姑娘,他們來了。”


    薑瑜率先走了出去。


    想不到,率先推門走進來的人竟然是趙桓允,他穿一件寶藍色家常錦緞袍子,整個人顯得越發年輕貴氣,她從未見他穿這種顏色的衣裳,看來,這輩子的他竟也跟前世不一樣了。


    相比之下,他身邊的陳莊主則成了一個又矮又胖的小老頭,陳莊主勉強到趙桓允肩膀處,肥大的褐色袍子也遮不住他圓鼓鼓的肚子,很有福相的老人家,他一笑,眼睛成了一條縫:“想必這位就是薑二小姐,久仰久仰!”說著,又指著趙桓允跟他們引薦:“這位想必你們不認識,這是三皇叔,跟小老兒是忘年交,我能入京,還是托三皇叔的福。”


    “臣女見過三皇叔,見過陳莊主。”薑瑜上前屈膝行禮,心下疑惑,她不記得趙桓允有這樣的忘年交,起碼前世沒有。


    福泉他們也依次行了禮,薑瑜便邀請他們進屋:“三皇叔陳莊主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本王能在這裏偶遇薑二小姐,也深感榮幸。”趙桓允看她一眼,反客為主地看著眾人,“外麵風大,咱們還是進屋說吧!”


    “請!”薑瑜側了側身子。


    一行人陸續進了屋。


    福泉他們跟陳莊主認識,言談當中也甚是隨意。


    幾人興致勃勃地談論著河堤的事,倒是把趙桓允和薑瑜晾在了一邊,趙桓允自是不在意,靜靜地喝茶,並不言語,薑瑜有心跟趙桓允聊幾句,卻找不到話題,嚐試了幾次,索性就放棄了。


    聊了一會兒,陳莊頭主動提議:“趁著天氣暖和,咱們再去河堤那邊看看,有什麽需要小老兒做的,小老兒一定盡力而為。”


    福泉受寵若驚:“如此甚好,咱們這就過去看看,還真有幾處在下需要跟莊主商量。”


    說著,一行人竟然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屋裏就剩下了趙桓允和薑瑜。


    許是男人身上的威儀太重,薑瑜反而有些坐立不安,趙桓允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主動開口道:“薑二小姐,我剛好有一事想對你說,昨天你府上的花匠在楚王府門口受傷,他托我告訴薑二小姐一聲,他回老家養傷,先不回來了。”


    “多謝殿下告知。”薑瑜心照不宣地問道,“他傷得重嗎?”


    薑離已經把吳起的身份告訴她了。


    她雖然覺得意外,自然也不好當著趙桓允的麵拆穿。


    “皮外傷。”趙桓允淡淡道,“府上怕是又得重新找花匠了。”


    “殿下所言甚是,隻能日後慢慢物色了。”薑瑜垂眸,她並不知道她的事他知道多少,但既然吳起是他的人,那自然是吳起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越想心裏越是百味紛雜。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沉默片刻,趙桓允又溫聲道:“你父親的事,你盡管放心,我已經派人去了通州,他很快就回來了。”


    “多謝殿下……”薑瑜莞爾。


    又是一陣沉默。


    屋裏落針可聞。


    “薑二小姐,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要怎麽做嗎?”趙桓允冷不丁問道,人人都說,他是京城閨閣女子的夢中人,可他在她麵前,明明隻是三皇叔或者楚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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