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東窗事發

  第104章 東窗事發

    薑瑗得知薑謹遠失蹤,很是心焦。


    心急如焚地去書房找到趙啟,把這事說給他聽:“殿下,父親昨晚一夜未歸,怕是出了事,府上四處找尋無果,求殿下派人幫忙找找吧!”


    趙啟正在看書,他手持書卷,臉上波瀾不驚,淡淡道:“國公爺手握兵權,想要在京城找個人,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何須本王出手?”


    “殿下,這樣的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您終究是我們府上的姑爺……”說到姑爺的時候,薑瑗明顯有些心虛,她入府這些日子,得知她有孕,趙啟臉色很不好,也就在新婚夜陪她坐了一會兒,就搬去了書房那邊,再沒有進過她的房。


    這幾天他一直睡在兩個侍妾那裏。


    其中有個叫媚兒的侍妾扶侍得最多……為此她還特意讓人準備了避子湯,讓心腹丫鬟芍藥親自看著她們喝下。


    趙啟得知此事,雖然甚麽都沒說,卻對她日益冷淡。


    竟不似從前了……


    “我知道了。”趙啟在她小腹上落了落,語氣溫和,“你且回去休息,待會兒我派人問一下便是。”


    “多謝殿下。”薑瑗見他心情尚好,便貓一樣貼了上來,鼓起勇氣問道,“殿下最近很忙嗎?都不見殿下來看妾身……”


    雖說她有孕不能侍奉他。


    可他都不曾跟她說幾句話……


    “你有身子,自然得好好養著。”趙啟臉上難得露出笑容,“我是不想打擾你,你若有什麽事,盡管派人告訴我便是,我還有事,你先下去,等我空了,再去看你。”


    “是!”薑瑗盈盈退下。


    裕王府的謀士唐冶這才從書房隔間走了出來,輕咳道:“殿下,以在下遇見,這多半是薑大人行為不端所致,非政務之事,咱們還是不要插手得好。”


    趙啟本來就沒打算出手幫忙,點頭道:“你派個人打聽一下就行,不用插手。”


    “屬下遵命!”唐冶四十多歲,性情沉穩,他畢恭畢敬地應著,又長揖一禮,“殿下,倘若二皇子娶了燕國公主,怕是對咱們不利,殿下的婚事也得趕緊提上日程才是。”


    侍妾側妃再多,也比不上一個有身家的正妃來得重要。


    薑瑗雖然出身國公府,卻隻是二房。


    若薑瑜不嫁進來,薑瑗入府則毫無益處。


    “本王倒是想迎娶薑二小姐,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趙啟揉了揉眉頭,懊惱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都怪本王心急了些。”


    現在薑行遠已經回京。


    對薑瑜用強,顯然不可能。


    若是弄巧成拙,倒黴的還是他。


    “殿下血氣方剛,這些事也在所難免……”唐冶當然不好指責主子誤事,斟詞酌句道,“木已成舟,咱們總得往前看,眼下寧太師隱忍低調,四皇子閑雲野鶴,若論朝中勢力,他們比不上殿下,若論軍中力量,他們比不過二皇子,故而殿下所求,最好還是將門之女!”


    “眼下朝中炙手可熱的大將軍,非孟昭和薑國公所屬,薑瑜那邊是不用指望了,她斷不會對本王回心轉意,至於孟將軍之女孟小姐,她跟薑瑜來往密切,怕是也不肯嫁過來。”趙啟心裏明鏡一樣,“其他的,本王倒再也想不到還有別人。”


    這正是他懊惱之處。


    若是他收斂一點,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殿下這些年,滿眼隻有薑二小姐,對京城其他女子自然沒有印象。”唐冶笑笑,上前給主子倒了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撩袍坐下,“莫非殿下忘了徐閣老還有個女兒待字閨中?”


    “徐閣老?”趙啟恍悟,“不錯,他的確有個女兒尚在閨中,隻是前幾天我聽說,徐閣老想把徐四小姐許配給三叔祖,也不知道這門親事如何了!”


    “三皇叔淡泊之人,怕是不肯跟徐家結親。”唐冶胸有成竹道,“徐閣老雖然沒有兒子,但他兩個義子卻都在軍中效力,而且徐閣老的侄子徐川,還是統領東南三州的抗倭大將軍,論實力,並不輸於孟昭和薑國公。”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義子侄子終究不是兒子。”趙啟搖頭道,“據我所知,徐川跟我二哥私下裏也有來往,即便我娶了徐四小姐,怕是徐川也未必為我所用。”


    “殿下,成事在天,謀事在人,義子也好,侄子也好,若他們不能為殿下所用,那就是在下無能了。”唐冶正色道,“殿下若願意,在下定會用心籌謀此事,徐川跟二皇子翻臉之日,便是殿下收他所用之時,殿下隻管捕獲芳心,剩下的事,交給在下就好。”


    “待本王拿定主意,再跟你細細謀劃此事。”趙啟知道唐冶性情穩重,也知道若是沒有把握,他不會說這樣的話,更知道他的野心,他立誌成為天下第一謀士,而謀士的終極目標,便是助主子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


    “殿下,那薑側妃這一胎?”唐冶問道。


    正妃尚未進門,側妃便有了身孕,難免會被人拿了把柄……


    趙啟抬頭看他,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皺眉道:“本王知道該怎麽做,你下去吧!”


    薑行遠大肆旗鼓地派人尋找薑謹遠,早就鬧得人皆盡知。


    甚至,連巡防營也驚動了。


    趙禹酒醒後,想到他對薑瑜說的話,很是尷尬,立刻帶人幫薑行遠搜羅全城,卻不想,薑謹遠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信。


    正當他們做好了最壞的準備的時候,薑謹遠突然在兩日後的清晨,被人套了麻袋,扔在了國公府門前。


    數九寒天,待門房發現他的時候,薑謹遠已經被凍得失去了知覺,抬進府裏昏睡了兩天一夜才緩過勁來。


    在薑行遠的一再追問下,薑謹遠才麵色憔悴地說出了實情:“是黑市的人做的,他們,他們非逼著我立了免息的字據,才肯放我回來……”


    當著薑行遠的麵,小秦氏忙撇清自己,義正言辭地數落薑謹遠:“府上入不敷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再急著想補齊虧空,也不能跟黑市打交道,更不能去放貸……”


    說著,又陪著笑臉對薑行遠道,“二爺著急補上庫房的虧空,所以才出此下策,他是糊塗了,再怎麽著急,也不該擅自主張,竟然連我也瞞著,一家人過日子,就得有商有量的才是。”


    “母親,大哥,都是我的錯。”薑謹遠會意,“以後我再也不敢去冒險了。”


    薑離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摞賬本給薑行遠看,薑行遠雖然是粗人,但看賬本還是很在行的,他越看臉越黑,啪地一聲把賬本摔在他床上:“怎麽這麽多死賬?難道你不問對方是黑是白,就隨意往外放銀子嗎?”


    他才翻看了兩本賬薄,就有五萬兩銀子是死賬。


    死賬就是要賬都找不到人的那種。


    “大哥息怒,這些都是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有查實才……”嚇得薑謹遠披頭散發地從床上爬起來,給薑行遠賠不是,哭喪著臉道,“大哥,你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為了咱們全家的生計著想,你遠在西北,多年不回來,我和三弟又沒有本事,我就想著好好守住這個家……”


    薑行遠氣得起身就走。


    幸好他回來了,他若是不回來,怕是連這宅子都保不住了……


    “姑娘,國公爺在滄瀾院查了賬本,生了好大的氣。”阮媽媽坐在臨窗大炕上繡花,薑瑜也坐在窗前給慕容氏繡抹額,阮媽媽歎道,“再這樣下去,咱們國公府真的成了空架子了。”


    來年正月初五是慕容氏的生辰。


    每年薑瑜都會做一隻抹額送給慕容氏,以表心意。


    “現在已經是空架子了。”柳姑姑正在跟小嬋纏線,看了薑瑜一眼,“太夫人自知理虧,也不敢再送女人給國公爺了,昨日提了提顧三姑娘的事,也被國公爺一句話頂了回去,這下國公爺總算看清他們的嘴臉了。”


    “這才到哪兒?”薑瑜端詳著布料上的福壽吉祥字樣,淡淡道,“後麵的齷齪事還多著呢!”


    “小嬋,你去碧山院那邊跟柳嫂說一聲,讓她今晚給姑娘燉個紅棗薏米粥端過來。”阮媽媽吩咐道,“你再看看那邊有什麽新鮮的肉,挑一些過來,今晚我給姑娘做個烤肉吃。”


    “是!”小嬋應聲站起來,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


    柳姑姑會意,索性把絲線套在了板凳上,笑道:“媽媽又想跟我們說什麽私房話了?”


    小嬋來的時間短。


    尚在考察期,不能完全信任她。


    “也不算什麽私房話!”阮媽媽把針放在頭發裏劃了幾下,“我就是覺得國公爺身邊沒人伺候也不是那麽回事,與其讓別有心思的人惦記,不如姑娘主動給國公爺張羅此事,繼室也好,妾室也罷,沒個女人是不成的。”


    “我倒是沒什麽意見。”薑瑜也覺得父親身邊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伺候,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又道,“等我跟外祖母說一聲,聽聽她的意思再說吧!”


    “還是姑娘想得周全。”阮媽媽再沒說別的,望了望窗外,“再有九天就過年了,雖說府上一直在忙年,可總覺得沒有年味,哪有咱們在忠義侯府熱鬧?”


    “放心,今年咱們國公府會更熱鬧!”柳姑姑輕咳道,“二爺的戲唱完了,三爺也該登場了,這才是兄弟嘛!”


    薑瑜和阮媽媽對視了一眼。


    兩人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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