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和親

  第82章 和親

    三日後,回京途中的孟昭接到聖旨。


    命他原路返回,繼續鎮守西南邊境,不得在途中延誤。


    孟家喜憂參半。


    喜的是朝廷還了孟昭清白,信他沒有通敵謀反。


    憂的是那些言官又開始彈劾孟昭貪墨,而且證據確鑿,遠不止薑國公的那一千擔糧餉。


    甚至又有人替薑國公打抱不平。


    說他的貪墨案尚未查清便被關入大牢,而孟昭卻能逍遙法外,分毫未失。


    尤其是趙禹,更是直接求到順慶帝麵前,慷慨激昂地陳詞:“父皇,薑國公的案子本來就不複雜,為什麽查了這麽久還沒有動靜?如今孟將軍無罪返程,難道父皇不怕寒了西北將士的心嗎?”


    “此事朕早就交給了三皇叔主審,他都不急,你是急甚麽?”順慶帝不以為然道,“三皇叔行事公允,若薑國公真的無辜,他自會還薑國公清白,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事莫要再提起。”


    “可是父皇……”趙禹還想據理力爭。


    不料身邊的田喜輕咳了一聲,提醒趙禹:“殿下,您這幾日都沒有進宮,不去貴妃娘娘那裏看看嗎?聽說娘娘犯了舊疾,正吃藥呢!”


    “去吧!”順慶帝倒也沒有生氣,淡淡道,“與其關心別人的事,不如去問候一下你的母妃,再就是燕國國君想要和親的事,你也得幫朕好好想想如何應對!”


    “是!”趙禹悻悻退下。


    “田喜,你怎麽看?”順慶帝望著趙禹的背影,問道,“景王可是從來沒給誰求過情的。”


    “回稟皇上,聽說景王殿下近來跟忠義侯府殷世子來往密切,前些日子還從殷清那裏帶了一隻鷹回來把玩,怕是看在殷世子的交情上,才開口相求的。”田喜斟詞酌句道,“景王殿下重情重義,實屬難得。”


    “哼,你個老東西是老眼昏花了嗎?”順慶帝冷笑道,“朕聽說他還求到了三皇叔麵前,昨兒秦貴妃還對朕說起過薑二小姐,誇她知書達理,溫柔賢淑,他們母子分明是對薑二小姐有意。”


    趙禹對薑瑜起了心思,就是對薑國公的西北軍起了心思。


    他怎能不知……


    “皇上英明。”田喜訕笑道,“隻是薑二小姐剛剛跟裕王殿下退婚,要是再嫁給景王殿下,那日後再見麵,豈不是尷尬……”


    “有道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相比西北軍的助力,尷尬算什麽!”順慶帝望著牆角絲絲嫋嫋的香爐,倒是想起了那些往事,“當初薑二小姐跟裕王的婚事,雖然是殷貴妃求的,但也算是殷氏定的,朕當然不會反對,如今,朕不想再過問薑二小姐的事,就由著薑國公定奪吧,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薑二小姐嫁給誰,而是和親的事,嘉和是唯一適婚的公主,隻是她風疹愈發嚴重,太醫說,她以後怕是也見不了風了,一見風臉上便會留疤,倒是讓朕為難。”


    西北風大。


    若是因此留了疤,傷了大順朝的顏麵,還不如不嫁。


    “皇上,那就隻能從宗室裏找貴女代替了。”田喜認真板著指頭數,“三府當中,隻有大皇叔府有一庶女,待字閨中,再就是恒親王府的福寧郡主,其他宗室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了。”


    “那就宣大皇叔進宮,朕問問他的意思。”順慶帝心裏自有盤算,他本來就有點舍不得嘉和公主,剛好因為她的病留下她,至於趙景允的庶女和福寧郡主,誰嫁都一樣。


    趙景允得知順慶帝的意思,心裏雖然不悅,卻也不好直接拒絕:“皇上,小女雖然是庶女,卻是母親一手帶大,事關她的終身大事,臣還得回去跟母親商量商量才能定奪,還望皇上體諒。”


    他這個女兒是他一個通房所生。


    通房去世後,便有宇文氏撫養長大,今年剛剛及笄,尚未說親。


    “那是自然。”順慶帝一聽就覺得沒戲,勉強笑道,“朕叫你來,可不就是跟你商量嘛!”


    若是別人,他直接下令就好。


    可三府不一樣,宇文氏老王妃更是不好惹。


    即便他是皇上,也不能強迫人家嫁女兒,老王妃又一向不講理,上次趙桓允去西北賑災受了傷,老王妃還跟蕭太後好一頓埋怨呢!


    果然,宇文氏一聽就火了:“休想打咱們府上女兒的主意,愛誰去誰去,反正我不同意,要說和親,怎麽不讓他的嘉和公主去?她才是嫡親的公主!”


    趙桓允低頭喝茶。


    並不吱聲。


    “母親息怒,聽說嘉和公主得了風疹,不能見風,所以皇上才想到了咱們宜平。”趙景允當然也不願意女兒去和親,他看了看趙桓允,又道,“老三,你怎麽看?”


    “母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趙桓允平靜道,“就說宜平還小,咱們舍不得。”


    趙景允道是:“等我明日進宮跟皇上說吧!”


    “父親,三叔,兒有一事不解,勝負乃兵家常事,孟將軍終究是勝多敗少,不過是打了一次敗仗,怎麽燕國就要和親呢?”趙騫不解,嘟囔道,“難道咱們就不能拒絕嗎?和親,也太窩囊了吧……”


    “住口,你在胡說什麽?”趙景允訓斥兒子,沉著臉道,“即便燕國不提出和親,咱們也是不願再打了,和親不過是順手推舟而已,能用一個女子解決的事情,誰願意大張旗鼓地調兵遣將,西北大旱,顆粒無收,國庫已經是捉襟見肘,若西南戰亂再起,東南海匪必定趁火打劫,孰輕孰重,你可知曉?”


    趙騫恍悟,低頭認錯:“兒失言,還望父親見諒!”


    “退下吧,我有話跟你父親說。”趙桓允看了一眼趙騫,“你去找趙琰,說我免了他的禁足,讓他明早過來給你祖母請安,剛好我有事要交代你們去做。”


    “是!”趙騫眼前一亮。


    府上就他跟趙琰兄弟倆。


    趙琰禁足這麽多天,他都沒人說話了。


    丁香盈盈上茶。


    畢恭畢敬地站在宇文氏身後。


    “老三,你對琰哥兒也太苛責了些!”趙景允笑道,“我聽說你一個月之內,禁足了他兩次,自家孩子,稍稍訓誡一下就行了。”


    “老三尚未娶妻,哪裏知道寬厚二字?”宇文氏看了趙桓允一眼,嗔怪道,“等你自己有了孩子,你就知道這教訓孩子,光是訓斥禁足是不夠的,還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才是。”


    趙桓允沉默不語。


    默了默,才道:“大哥,燕國使臣這次來訪,不單單是為了和親一事吧?”


    薑瑜本來聽得乏了。


    瞌睡連連。


    聽趙桓允這麽一問,隻得又打起精神,凝神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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