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眼緣
第62章 眼緣
路上,王相令直接了當地問道:“殿下今日所做所為,可是為了薑二小姐?”
王相令在趙桓允身邊多年,也算是看著趙桓允長大的。
無緣無故,趙桓允是絕對不會過問這樁貪墨案的。
“你這樣想,也未嚐不可!”趙桓允的臉隱在馬車暗影處,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是不想你想得那樣,本王對她,並無男女私情,不過是瞧著有些眼緣罷了。”
他對她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更何況,她還入了他的夢。
他輕易不做夢,也從來沒有夢到過女人,她是第一個。
“能入了殿下的眼,薑二小姐是個有福氣的。”王相令笑著提醒主子,“若是僅有幾分眼緣,殿下出手相幫也就罷了,這個薑二小姐,殿下的確碰不得。”
薑瑜雖然跟趙啟退了婚。
眼下,也是待嫁女。
但她畢竟跟趙啟訂過婚,趙桓允又是趙啟的皇叔祖……真的使不得!
趙桓允默了默,半晌才道:“本王並無此意,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她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又是小輩。
他能對她有什麽心思?
如意倒了一杯茶遞了過來,啊嗚啊嗚地比劃了一番。
趙桓允接過茶,微微頷首:“去吧!”
如意掀開車簾,高高興興地坐到了車轅上。
悠閑地看街上人來人往。
“倒是在下多心了。”王相令頓了頓,又道,“不知薑國公一案,殿下打算如何查起?”
其實此事跟三府並無關係。
他並不希望主子插手此事,但既然已經接手,作為幕僚,他得著手準備,無論如何要查個水落石出,不能讓主子丟了麵子。
“慢慢查,不著急。”趙桓允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著麵前的茶幾,“你去牢裏安頓一下,薑國公畢竟是有功之臣,理應厚待之,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他,更不得為難他,西北那邊,讓蔡林盯著點,眼下邊境安穩,災情已過,重要的是休養生息,切不可因為薑國公的事,再生事端。”
在他看來,此案的真相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順慶帝對薑國公的忌憚有幾分。
目前而言,薑國公呆在牢裏才是最安全的。
“是!”王相令應著,神色凝重道,“聽聞涼國使臣已經在路上了,那贏太後怕是依然不死心,眼下之計,殿下不如擇一門親事盡快成婚,如此一來,贏太後就徹底死心了。”
為了這事,老王妃已經找過他多次了,讓他催一催趙桓允。
可就是催不動……
“本王行事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因為她而倉促成婚。”趙桓允並沒有把此事放在眼裏,雲淡風輕道,“她是一國太後,派遣使臣來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咱們不必置喙她的動機,若她敢挑起事端,本王也絕不饒她。”
王相令道是。
走到半路,他就下了馬車,馬不停蹄地返回刑部,安頓薑國公的事。
宇文氏得知趙桓允接手了薑國公的案子,忍不住埋怨道:“你身上還帶著傷,為什麽要管這等閑事,我早就聽說了,那薑國公為人耿直,明裏暗裏地得罪了許多人,加上他功高蓋主,少不了有此一劫,橫豎不是咱們該插手的。”
大皇叔趙景允也在,他比趙桓允大十幾歲,兄弟倆看上去倒像是兩輩人,他見宇文氏責備趙桓允,忙道:“母親切莫著急,老三這麽做,總有他的道理。”
他們兄弟三人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雖然性情迥異,但相處得還算融洽。
趙桓允雖然年輕,卻處世老練,三府之事,也都是他做主的。
“他再怎麽有道理,也不該過問此事。”宇文氏鮮少數落趙桓允,趙桓允年輕沉穩,又是三府的當家人,當母親的,對他一向放心,她隻是想不到,趙桓允會突然過問朝政。
丁香盈盈上茶。
她身上新熏了香,所到之處都有淡淡的香味。
“母親教訓得是,隻是兒子剛剛從西北回京就出了這樁貪墨案,不免也有嫌疑在身。”趙桓允眼皮也不抬一下,推開茶碗,緩緩道,“雖說咱們三府不涉朝政,但皇上一向多疑,又事關西北一事,與其任人猜忌,不如主動去徹查此事。”
“早知今日,我就不該讓你去西北賑災!”宇文氏深以為是,說起賑災一事依然憤憤,“咱們三府的榮耀是咱們自己拚下來的,跟朝廷無關,若下次皇上再派遣你出京,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明天我就進宮,找皇上說說這件事情。”
“母親切不可如此!”趙桓允正色道,“兒正值壯年,為朝廷分憂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咱們三府還是要仰仗朝廷的,不過是樁貪墨案而已,母親不必掛懷。”
“此事京城上下議論紛紛,你既接手此事,就隻有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才能讓人信服。”趙景允也是沉穩的性子,“咱們家也還算有些人脈,查一樁貪墨案,還是不在話下的,正好也讓騫哥兒和琰哥兒曆練一下,有什麽跑腿的活,就讓他們去。”
“也好!”趙桓允點頭應允。
薑瑜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耳邊全是沙沙的翻書聲,她並沒有聽到趙桓允那邊的動靜。
還是慕容氏派人告訴她,說是趙桓允接手了薑行遠的案子,她這才稍稍放了心。
至少,趙桓允不會苛待薑行遠,也會還他清白。
想到這裏,她便親自去碧山院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又讓顧嫂做了幾個父親愛吃的菜肴,帶著柳姑姑直奔刑部大牢。
不想,到了門口,主仆二人就被攔下了。
薑瑜塞了銀子,牢頭才勉強其難地告訴她:“薑二小姐,並非小的難為您,而是楚王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探望國公爺,您還是請回吧!”
“敢問官爺,國公爺可否安好?”薑瑜急切地問道。
“回稟薑二小姐,沒有楚王殿下的命令,小的們不敢說。”牢頭有板有眼,一絲不苟,“您若想見國公爺,就隻能去求楚王殿下。”
薑瑜正待離去,就見獄吏領著許太醫不緊不慢地從裏麵走出來,許太醫邊走邊道:“國公爺舊傷一直未愈,冷不丁進了這裏,難免心情鬱鬱,你們好生照料,先吃幾副藥看看,待過幾天我再來。”
薑瑜心裏一緊,快走幾步:“許太醫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