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8章
第18章第18章
解決完內部問題,自然該解決那個惡毒的陳叔叔了。
在元奕安的強烈要求下，元淮璟還是同意讓他在旁邊看著全過程，說不定能從中培養出什麽優秀的品質呢。
一個優秀的總裁,就要從小時候抓起。
想他當年八歲的時候,已經學會帶領全班抗議不合理的校規,而且還取得了全方位的勝利！
元奕安好歹也是元淮彥的種，總歸不至於太差吧？
因為離得近，被迫聽完元淮璟全部心理過程的方茉：……
元奕安小朋友，真是辛苦你了，攤上這麽個叔叔。
“元總！我發誓我沒說！你怎麽能聽信一個八歲小孩說的話呢？”
陳誌明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會議室中，聽著似乎滿是委屈。
這件事元淮璟沒打算私了，他要直接公開處理，給所有帶著不好心思的人一個警告，別在他麵前耍花樣。
所以一個小時後，所有隻要此刻在元氏集團的中高層管理都出現在這個大型會議室中，粗粗一看估計有百來人，大家麵麵相覷顯然都在猜測是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
隻是因為最上方坐的是元淮璟，這些人不敢說話隻能用眼神交流。
眼看說好的時間到了,在元淮璟的示意下,方茉直接登台將事情的原委花了兩分鍾講述一遍。
她剛說完,一旁的陳誌明就跳了出來，大聲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我隻是看這個小朋友眼熟,就上去問了幾句而已，當年我跟著大元總的時候也是見過小少爺的,這麽久沒見了聊幾句都不行了嗎？”
陳誌明現在雖然是經理級別，但他所在的部門卻不是元氏的熱門產業，甚至可以說得上冷門。
而作為一個經理,他的工資很大部分是和績效掛鉤的，你們部門賺錢你的工資就高，很現實也很殘酷。
像幾年前的陳誌明，年薪過百萬，人脈廣，呼朋喚友好不威風，可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元淮璟上位以後，他就慢慢被邊緣化，一年不比一年。
可讓陳誌明就這樣離開元氏，他又有些不甘心。
中途也嚐試過自己做投資，結果不僅血本無歸還欠了人家不少錢，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更不可能放下這個穩定的飯碗選擇到外麵衝一衝了。
然而陳誌明這種人不會覺得這些是自己有問題，他隻覺得都是元淮璟的錯！
都是因為元淮璟想要抹除元淮彥的痕跡，想自己獨大，他才會被邊緣化，如果現在還是元淮彥做主，陳誌明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所以在確認元奕安就是那個孩子時，他心中的惡念再也關不住，直接洶湧地噴了出來。
但是等回到辦公室冷靜下來後，陳誌明又有些後怕，不過既然能做到經理這個位置，他肯定也是有一手的，知道這事自己做都做了，容不得後悔。
現在要考慮的就是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陳誌明沒想到的是，元淮璟會這麽快發現而且直接選擇公布於眾，他就不怕底下人議論的更多嗎？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爭辯太多也沒意義，這個元氏他勢必是待不下去了，既然如此那拚著最後一點力量，陳誌明也不會讓元淮璟好過！
而且就算要開除他，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賠償金一分也別想少！
“那你的意思是元總為了開除你一個經理，特意聯合一個八歲孩子給你設了個局？”
方茉和趙炎都看過休息室的監控，陳誌明和元奕安聊天的時候剛好隻能拍到他的一個背影，無法看清口型，也聽不到聲音，可見這家夥也在提前防備。
在監控不給力的情況下，那還有什麽辦法逼這人就範？在大庭廣眾暴露自己的真實麵目？
那時候的方茉和趙炎同時陷入了沉思。
對此元淮璟隻是靜靜地看著兩人，給足了他們思考的時間。
直到離這個會議不到半小時，眼看提出的幾個方案都各有各的缺點和不穩定性，元淮璟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他也不會直接把想法完完整整告訴兩人，而是要靠他們自己去完善和補充。
元淮璟就說了四個字——無中生有。
這是三十六計中的一計，通俗點就是真真假假讓人摸不清以後，最終達到出奇製勝的效果。
方茉恍然大悟：“對哦，我們又不是法官，為什麽要真的這麽講證據？”
之前方茉和趙炎兩個人就一直被困在“證據”這兩個字上，拿出充足的證據讓陳誌明無法反駁無話可說，讓大家都看清這個人的真麵目。
可問題就是，證據不足。
難道要靠元奕安當場作證嗎？
說服力不夠啊！
元淮璟的話卻讓兩人頓時從死胡同裏走了出來。
老板和員工的關係，又不是法官和嫌疑人，一定要講邏輯鏈和證據，否則就判不了。
事實上，陳誌明怎麽樣根本無所謂，隻要其他人相信就夠了。
不過主要也是元淮璟那張臉和以往的行事作風給人一種誤解。
以前元淮璟搞事的基本流程就是，召開會議——拿出證據——對方啞口無言——保安帶走。
最後事情原委還會公布在論壇上，一條一條，條理清晰，保證不會冤枉了人。
所以元氏集團的大部分員工都覺得這位總裁做事很講證據，不屑使用陰謀詭計，可實際上在商界太正直的人真的容易被坑。
這種不是說要故意陷害或者像肖偉民那樣為了賺錢不擇手段，而是可以適當的用些“小聰明”，說不定就有預想不到的好效果呢。
等以後趙炎和方茉要獨自管理一個公司時，肯定會遇上各種各樣的問題，像今天這種員工在背後搞小動作，誹謗汙蔑的更是很有可能發生。
他們兩人工作能力都有，情商也高，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過於“守規矩”。
不是說守規矩不好，作為老板當然希望底下的員工各個都是守規矩的，可有時候太守規矩就會吃虧。
特別是當了“老板”以後，你得變成製定規矩的人，得讓底下的人對你心服口服，心甘情願守你的規矩。
這裏麵又是一門學問。
方茉表示又學到了很多！
元淮璟雖然“看”著幼稚不著調，但他真的是一個好老板，這段時間也一直努力從各種事情上教方茉和趙炎如何當一個優秀的決策者。
——老板你放心吧！雖然害你要被迫單身十年十分抱歉，但我會努力賺更多的錢來彌補的！
以上，就是現在這場對話發生的背景。
元淮璟不打算出手，全程交給趙炎和方茉把控，他就安心當個吉祥物。
果然，在聽到方茉略帶嘲諷的話後，陳誌明並沒有在意，依舊是那副委屈不甘的模樣。
“我可沒那麽說，你們別誣陷我，我相信大元總的孩子才不會騙人。”
所以意思是元淮璟隻是借小孩的名義來搞事嘍？
陳誌明還沒完，他掃視一眼在場的其他人，語氣愈加悲憤。
“我在元總十三年，是靠著實力一點點打拚上來的，大元總在的時候我為公司帶來了多少利益？”
“可這幾年呢？我知道元總你不喜歡我，不喜歡大元總留下的人，你要是真看不慣我就直說，我陳某也不是賴著不走的人！”
“可你為什麽偏偏還要搞臭我的名聲？更可惡的是還把大元總的孩子拉出來給你做筏子！”
這一句句，一個個字裏仿佛都是陳誌明的心裏話，好像就真的是元淮璟為了排除異己，殺雞儆猴搞出這麽一出。
該說陳誌明這口才，不去搞傳/銷有些可惜了。
元奕安大致也聽出了陳誌明話裏的意思，他頓時氣憤地想反駁，卻被趙炎攔住，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如果元奕安再長高點，就能看到在場這些中高管理層的表情——麵無表情。
沒有陳誌明想象中的義憤填膺更沒有人會出聲為他應和，因為這樣的場景在這四年裏發生的並不在少數。
當初還有人指著元淮璟鼻子罵呢，可最後好好坐在這的隻有元淮璟。
而且在場的人沒有傻子，即使真有那麽幾個看到旁人沒有說話開口，想想也就歇了自己的心思。
要知道，傻子是不可能坐到中高管理層的。
陳誌明的話裏的確聽起來很有邏輯很讓人惋惜，可這其中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就算一切是真的又怎麽樣？
他們會覺得心寒然後鬧罷工？別開玩笑了，在場的又不是剛畢業的小年輕，還把情緒帶到工作上。
現在既然做主的就是元淮璟，那他們就好好幹，萬一真被卸磨殺驢了……
到時候再說唄。
反正不可能因為給陳誌明出頭，把自己工作弄黃的，再說了陳誌明在元氏的人緣又不好，得意的時候就喜歡使喚人，不得意了又要努力裝厲害，誰喜歡和這種人交朋友。
方茉把底下這些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心裏頓時感歎一句：大家都是人精啊！
剛剛自己和學長的確沒必要想那麽多，元淮璟這些年在元氏豎立的威信也不是空的，一個陳誌明還翻不起風浪。
但也不能讓這個小人就這樣敗壞大老板的名聲。
趙炎和方茉在陳誌明撕心裂肺地控訴中都選擇安靜，讓大家聽完他所謂的“心裏話”，直到陳誌明自己說到無話可說，再也說不下去。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在舞台中央賣力表演的小醜，大家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在看他。
麵對這種尷尬的場景，陳誌明雙拳握的更緊了。
這種人最愛的就是麵子，丟麵子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人難受，想要刺激這類人就要從這方麵入手。
“元總這是什麽意思？被我戳中心思說不出話來了嗎？”
如果說剛剛陳誌明還有一絲顧及，現在可謂是完全放開自己，這梗著脖子挑釁的語氣，在場的人都聽了出來。
這時候趙炎適時發出一聲清晰的冷笑，見眾人看過來後直接開口：“你也好意思質問元總？”
陳誌明一噎，正想反駁又被方茉打斷。
“說完了嗎？”
方茉挑眉反問：“廢話這麽多，看樣子心裏對我們元總怨恨已久啊。”
這句話成功讓陳誌明眼皮一跳。
趙炎和方茉兩個人配合的剛剛好，成功讓陳誌明的節奏都跟著兩人走。
終於逼出他說這些話後，方茉就沒興趣再給他多餘的時間來拉扯了，她直接在大屏幕投影處放出一些截圖。
“前年三月，你投資幣圈虧損七十六萬，前年九月，你又試圖入股一家新型產業公司，結果不到兩年該公司倒閉，你總計虧損約一百六十二萬。”
隨著方茉一筆筆數字精準報出，陳誌明的臉越來越黑，他忍不住開口打斷：“那又怎麽樣，公司也沒規定不能幹副業，而且這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方茉揚起微笑：“別急啊，聽我說完，不然顯得你害怕一樣。”
陳誌明：……
踏馬的，元淮璟好不要臉，派個女人和他理論，搞得他像個無理取鬧的潑婦一樣！
方茉很快就把一串數字報完，然後做出最後總結。
“陳誌明，光這四年，你明麵上一共虧損七百三十二萬，但你在元氏十幾年，所有獎金等等加起來一共才賺了七百十七萬，還要除去你買房買車等等的錢，請問剩下的錢你是哪來的？”
“別說是你之前投資賺的，我們可以當麵一筆一筆給你捋出來。而且據我們所知，你父母都是普通農民，妻子是家庭主婦，嶽父嶽母也幫不上忙，而且在今年八月份你的賬戶突然多了一筆大約五十萬的錢，是不是有人雇你來敗壞元總的名聲？好趁機撈一筆？”
看到這些清晰明了的數據出現，底下人看陳誌明的目光也有了變化，這時候反倒是作為吉祥物的元淮璟不小心開了個小差。
他的目光注視著台上侃侃而談的方茉，此刻的她是那樣的自信，就連逼問人都顯得格外帥氣，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元淮璟隻覺得自己這一刻的心髒正在撲通撲通狂跳，奇怪，他生病了嗎？
而隨著方茉的話音落下，陳誌明顯然急了：“你胡說！哪有五十萬！我從來沒收到過這筆錢！”
“是嗎？”一旁的趙炎很好地詮釋了什麽叫皮笑肉不笑。
這兩個字被他一說顯得格外意味深長，好像陳誌明是在抵死不承認。
可關鍵是，陳誌明是真的沒有收到啊！
要是真有也就算了，沒有的事偏偏被人這麽汙蔑，是個人都生氣。
更過分的是，這事兒該怎麽證明？
光靠他一張嘴該怎麽證明自己沒收錢？
這一刻，陳誌明隻覺得胸口一股鬱氣凝結，堵得慌。
然而還沒完，在真假消息參半放出來後，方茉繼續開口道：“所以從八月到九月期間，你和不少人都抱怨過元總對你的壓迫，在座的應該也有，對嗎？”
這事兒，倒還真有。
陳誌明既然都能算計到一個小孩頭上，平常自然也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偶爾的抱怨吐槽不要太常見，偏偏這種事一般人也不可能特意舉報吧？
這點職場情商還是要有的。
而且不止是八月到九月，應該說這幾年陳誌明都在不停抱怨。
果然，等方茉說完這句話，在場就有幾個人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顯然是親耳聽過。
“你你你！”
陳誌明想反駁，可這話他的確說過，還不止向一個人說過，本意是想讓別人和自己同仇敵愾，可現在卻成了他早就蓄謀已久的證據。
“因此今天在看到元奕安來到公司後，你驚喜地覺得好機會來了，故意挑撥元總和元奕安之間的關係，試圖討好背後的人，不出意外的話你身上肯定有錄音筆之類，到時候可以放給背後之人聽，好拿到更多的報酬。”
“放你娘的狗屁！我和那小子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錄音！我特意觀察過旁邊……”
話音戛然而止，陳誌明臉上出現了空白，顯然是已經反應過來。
但是，一切都晚了！
如果真的是像他說的那樣隻是正常聊天，他為什麽要特意觀察，觀察什麽？
這恰好證明了方茉剛剛說的話，陳誌明真的和一個八歲小孩說這些亂七八糟，沒有證據的事，背後那險惡的用心，顯然在場的人都知道。
噫——
不少人忍不住發出嫌棄的噓聲。
這種利用小孩子的家夥，真的是毫無道德底線可言！
就在這時，元奕安也站了出來，麵對這百餘人他絲毫不怯場，用堅定的語氣對著陳誌明開口道：“叔叔一直對我很好，你不要以為我是小孩就分不清好壞，我不笨！你才是壞蛋，大壞蛋！”
這一句如同最後的審判，讓陳誌明再無反駁之力。
之後的事就簡單了，陳誌明也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呆愣愣地被保安帶走，方茉則一臉嚴肅地再次重申了一些規章製度，給在座的這些人敲響警鍾。
有些事，隻要做了就要自己承擔後果。
相信很快，今天在會議室裏發生的事就會傳遍整個元氏，而論壇裏也會將事情始末和處理結果公布，以儆效尤。
耶——
回到辦公室的方茉先和元奕安擊掌慶祝了一下，又和趙炎重複這個動作，然後再看趙炎舉起元奕安原地轉了圈，三人臉上都是單純的喜悅。
今天下午這一場，三人配合得很好，簡直就像事先排練過一樣，一下子就把壞人打的落花流水。
特別是元奕安，隻覺得自己參與了一件很偉大的事，昂首挺胸的小模樣不要太得意。
但當方茉咧著嘴，視線轉到元淮璟這時，她悻悻地放下了手。
還是算了，和元淮璟擊掌感覺會折壽。
本來想著萬一方茉朝他伸手就“勉為其難”鼓勵她一下的元淮璟：……
用完就扔，方秘書你好狠的心啊！
“對了，奕安還沒參觀完吧？趙叔叔帶你去看看元氏的食堂怎麽樣？順便一起吃個晚飯。”
“好呀好呀！”
“學妹一起？”
“沒問題，安安我們走！”
方茉牽上元奕安的小手，趙炎在一旁拎著元奕安的水杯，三人同時向元淮璟揮揮手。
趙炎：“元總，等下給你打包一份上來。”
元奕安：“叔叔等會兒見~”
方茉覺得自己沒什麽需要說的，直接就是笑加揮手。
不等元淮璟有什麽反應，一般來說他也不會有什麽反應，元淮璟從不去食堂吃飯，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
隻見三人開開心心地離開辦公室，隨著關門的那一聲，似乎把本來的熱鬧和愉快都一起帶走了。
元淮璟：……
這是被排擠了吧？絕對是吧！這三個家夥太過分了！他要鬧了啊，真的要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