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孽,你的血脈,我已經查探過了,瞞得過別人,可是瞞不過我,不要囂張得太早!如果今天你敢對我不軌,那麼門外的菩薩傀儡,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將你轟成肉渣兒的!」
眼前這個肉呼呼十來歲的小孩,正是龔旭當時在繞著城牆而建的房間中,所見到的那個。只是,與其他的兵人傀儡不同,這個小孩面目可愛依舊,只是雙眼中流露出一股滄桑,還有怨毒!
聽著這個中年人的聲音,卻偏偏一副小孩面孔的傢伙大放厥詞,龔旭也不以為意。任誰的後腦勺被開了一個洞,心情都不會好,哪怕是對方居心叵測在先。
等等,這貨叫他什麼?餘孽?
龔旭心中忽然間就彷彿一道閃電劃過心頭!
「呵呵,餘孽?對於三界來說,你才是餘孽,不是么?」龔旭強忍下心中的疑惑,不咸不淡的嗤笑道。
「哈哈哈哈哈……是啊,對於三界來說,我的確是餘孽,兵人也和異族無異。但是,我們兵人做出如此犧牲,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消滅你們這些餘孽!」
中年人那小孩一般的身體,被龔旭單手提在手中,毫無壓力,但是他的話卻讓龔旭心中泛起了駭然大波。
「說的跟真的似的,你還有什麼資格來說這樣的話?不過一個手下敗將而已,不僅是你,這裡曾經的所有兵人,都只不過是戰爭的犧牲品罷了。」龔旭眯著眼睛冷笑道。
「不要以為打破結界,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當恆星燃燒殆盡的那一瞬間,才是它生命中最輝煌的一刻!受死吧,虛族!」
說完,小孩兒渾身忽然間就塗上了一層暗金色,後腦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渾身上下變得堅硬無比,整個人彷彿都變成了一件兵器一般,散發著驚人的殺意。
龔旭頓時就有一種針芒在背的感覺,不由分說,右手一把揪住小孩的衣襟,左手燃燒著毀滅的火焰,就向小孩的額頭拍去。
就在龔旭的手掌幾乎已經拍在小孩額頭上,距離僅僅一寸的時候,龔旭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小孩那雙滄桑的雙眼中,不僅沒有任何畏懼,反而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更重要的是,他的雙眼中,充滿了快意。
一個臨死的人,一個即將被人殺死的人,絕對不應該是這個眼神的!這種快意,龔旭似乎能夠讀懂,那是一種報復的快感,那是一種陰謀得逞的愜意,那是一種近乎變態的瘋狂!
「怎麼?你在害怕什麼?」小孩看著龔旭遲疑的手掌,忽然雙手閃過一道寒芒,向龔旭的雙眼直插而去,嘴裡笑道:「婦人之仁,你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看著那雙閃爍著暗金色的雙手,龔旭無奈的將右手臂伸直,而右手掌,依然拎著小孩的衣領,幾乎連姿勢都沒有變。
然後,就看到小孩被拎在空中,對著龔旭拳打腳踢,當然,胳膊腿兒是完全不夠長的,而且,就算拿牙咬,龔旭全副武裝的右臂,又豈是他能夠咬傷的?平白掉了兩顆門牙。
「險些著了你的道兒。」龔旭直視著渾身殺氣,面目猙獰的小孩,笑道:「如果你有那個本事殺我,恐怕在我被圍困在城腳屋子裡的時候,你就會痛下殺手了。但是,不可否認,你所控制的亡者,是所有亡者裡面最厲害的一個。結界已經破開了,無論是你也好,還是外面那些強大的亡者也罷,消逝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兵冢的紊亂氣息,就是對亡者最有利的殺傷利器。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死了,你控制的亡者可就要找我拚命了。」
「虛族,不要猖獗,三界容不下我們兵人,也同樣容不下你!當虛界大門敞開之時,就是我兵人攻克三界之日,而你們虛族,天大地大,卻沒有一處安身之所,可悲,可悲!哈哈哈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龔旭緩緩地搖了搖頭。
「同根?呵呵呵呵,你想太多了。當兵人決定踏出虛界,鎮守虛界和現界門戶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你們虛族的滅亡了。昔日虛界的王者,現在讓我來想想,多久沒有看到一個虛族出現了?哎呀,真的是好久了,好懷念上一次親手殺掉你的同族的快感啊。」
看著小孩臉上那變態的笑容,龔旭只是從鼻子口裡哼了一聲,笑道:「再強大有什麼用?還不是要活著?兵人了不起吧?還不是一樣被三界給分分鐘滅了?」
「異族,你懂什麼!鎮守三界門戶的,本來就是死士,戰爭,總是需要一個借口的,而現在的借口,豈不是很充分么?」
「是啊是啊,滅族之恨啊,太充分了!」龔旭點了點頭,戲虐道:「充分到被人滅了上千年了,還不敢站出來放一個屁。」
「你不懂!」小孩猙獰的笑道:「兵人不惜付出如此代價,為的就是假意散播出去一套讓三界無法拒絕的功法,當功法大成之際,就是兵人統領三界之時!」
「兵王的傳承?」龔旭疑惑的看著小孩。
「不錯!算你還有見識。你不會以為兵王就會如此輕易隕落吧?不妨告訴你,兵王的傳承中,修鍊到最後,就可以精神肉體同時邁入大寂滅天的境界,兵王契約也同時會生效,大寂滅天的強者就會變成新的兵王。面對力量和效忠對象的抉擇,三界修者又會選擇哪一邊呢?哈哈哈哈哈……」
「你這樣告訴我,就不怕我會泄密?哪怕我們是老鄉,也說不過去吧。」
「老鄉?」小孩彷彿聽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狂笑道:「虛族,只是虛界中生出靈智的生命體而已,在我們兵人的眼力,只不過是獵物而已,用異族來形容你們都已經算是客氣的了。而你,很可惜,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忽然,一股強烈的氣息,從龔旭身後的塔基門外傳來,一片金色的佛光揮灑之下,整個塔基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