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凌度走了過來,看了眼一臉為難的流逝,說道:「還是我來吧。」
流逝巴不得來個人幫他,這一大坑的污血,別說碰了,看著都噁心。
只見凌度來到坑邊上,雙手一翻,向下一按,嘴裡也不知道低吟著什麼,最後說了一句:「凝!」
坑裡的污血頓時就沸騰起來,一道道鮮艷的血液從坑裡面射了出來,在凌度的雙掌之間凝聚著,旋轉著,最後越來越小,一顆拳頭大小,鮮血凝聚的血球被凌度收入懷中。
龔旭眨了眨眼睛,心中對這位屍兄更是好奇不已。這個凌度,根據龔旭的認知,完全就是一個戀屍癖,對著屍體有著出人意料的愛好。而現在,凌度展現在眾人面前的,似乎又是頗為擅長鮮血凝練之術,凌度在眾人的眼中越發神秘。
凌度這一手,漂亮!
流逝雖然不喜歡這種類似於邪門歪道的法術,但是也不得不說,這個凌度有一手。看著凌度瀟洒離去,連忙湊近坑邊一看,頓時就有種罵娘的衝動。
安培拓哉還是躺在坑裡,身邊的液體已經被凌度凝練走了,但是剩下那一大團黑乎乎粘稠的,彷彿瀝青一般的污穢之物到底是個什麼狀況?關鍵是,比剛才還要腥臭!
看著安培拓哉滿臉污穢,跟以前那種瀟洒不羈,自信滿滿的樣子相差太遠了,如果不是大家一路走來,打死流逝他都不會相信,這裡面躺著的傢伙,居然就是神將守護的安培拓哉。
「你不是說你來么?把他丟在這裡面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流逝望著已經走遠的凌度,十分不滿的問道。
「我又沒說我會拉他上來。」凌度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流逝差點哭出來,感情人家過來只是收取點材料罷了,他想多了!
只是,這一坑噁心的東西……
流逝四處尋找木棍之類的東西,看能不能把安培拓哉挑出來,你現在就是讓他用劍芒把安培拓哉轟出來他都嫌噁心。
「你別想!」大久看著流逝亮閃閃的目光,緊緊的抱住了伏魔棍。
「哎,還是我來吧。」紫嫣終於確定胸肌沒有問題了,看著流逝那一臉難為的樣子,主動走了過來。
「說好了啊,你可要負責把他弄出來。」流逝絕對不會被忽悠,兩次!
「德行!」
紫嫣白了凌度一眼,徑自走到坑邊上,手中法術流轉,一道清涼的氣息從紫嫣手指尖射向安培拓哉。
再看安培拓哉,身上的污穢迅速消退不見,而周圍黏糊糊噁心的東西,也迅速消融著。
紫嫣一雙玉手翻轉,一團光華灑落在安培拓哉的身上。安培拓哉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口鼻中污穢之物也隨著被吐了出來。
隨著光華的灑落,安培拓哉臉上逐漸紅潤,力量也似乎回歸到他的身體之中,受創的身體急速恢復著。
紫嫣看了安培拓哉一眼,說道:「自己爬出來吧。」
流逝眼睛亮閃閃,這一手高明啊,比那個凌度靠譜多了!
「還有誰受傷了?」紫嫣終於拿出來超級奶娘應該有的氣度來,站在那裡,目光巡視著。
「我!」
除了藍可兒,所有男性同時舉手!
「男爵連你的毛都沒碰到一根,你哪裡受傷了?」紫嫣對隊長進行特殊照顧。
「我的心,很受傷……」龔旭學著凌度的樣子,憂鬱的撫摸著胸口。
「滾!」
眾人齊罵……
總算,不是所有人都像龔旭那麼臉皮厚,紫嫣手中光華流轉,不消片刻,輕傷的痊癒,重傷的恢復,所有人都感慨身邊有一位擅長治癒法術的修者,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幹嘛?」龔旭看著眾人齊齊注視著他,淡定的將手從藍可兒的身上縮了回來。
「下一步怎麼走,隊長?」
大久努力的無視龔旭的邪惡,鎮定的問除了所有人關心的問題,再看其他人,包括安培拓哉,都是一臉問詢的樣子。
「齊步走。」
龔旭冷不丁丟了一句,轉身向洞穴的深處走去,趁著背對著眾人,偷偷聞了聞左手,嗯,藍可兒還挺香的……
看著一身痞子氣息的龔旭,眾人心頭反而有種解脫。
「就是這種氣質,身為隊長,臨危不亂,卻又沒有絲毫架子,用一身的痞子氣息,掩飾住他的沉穩,卻又無時無刻不關注著身邊的一切!」
風葉仔細凝望著龔旭的背影,淡淡的說了一句,彷彿一切真相都被他看穿一般,流逝和大久用力的點了點頭,韓彪目光閃爍,安培拓哉眼神複雜,凌度雙眼失去焦距……
「你想多了。」藍可兒白了風葉一眼,邁步跟上龔旭,作為親身體驗者,藍可兒很明確一件事,那就是,龔旭是真的在揩油!
「同上。」紫嫣跟進,她可沒有忘記龔旭直勾勾盯著她吞口水的樣子。
隨著眾人的前行,洞穴緩緩變窄,到了最後,眾人只能魚貫而行。
龔旭依然走在最前面,一身猩紅的陰陽袍格外顯眼,藍可兒和紫嫣緊隨其後,大久斷後。
但是一路上並沒有大家所擔心的機關暗器,以及突然衝出來襲擊眾人的妖獸什麼的,出奇的平靜,但正是這種平靜,卻更讓人內心忐忑。
忽然,龔旭在前面說了一句:「敞亮!」
眾人一愣,緊接著就同樣體會到了龔旭的心情。
一路上狹窄的山洞,壓抑得眾人心慌意亂,但是眼下,忽然間放眼一片開闊。
一望無際的荒原,天空低垂,灰濛濛的霧氣四處瀰漫,周圍的一切若隱若現,目視很遠,但是偏偏每一樣東西都看不真切。
一輪彎月垂在空中,天空中稀稀拉拉的星星無力的閃爍著,周圍一片死寂。
「洞口消失了!」斷後的大久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眾人一回頭,哪裡還有什麼山洞,舉目四望,周圍一片荒原,雜草叢生,偶爾有幾叢低矮的灌木,遠處孤立的樹木也是全無生機。
「歡迎來到墓地,我是這裡的守墓人,色色。」
一個空明的聲音,彷彿從四處傳來,又彷彿在眾人心底響起,毫無感情,彷彿就是在闡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