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師尊成全!」
陸真人磕了一百個頭停下,恭聲說道。
「老夫說的是一萬個,你這還差的遠。」方白淡漠道。
「師尊!」
陸真人也不管方白答不答應,以弟子自居,「趁著他們沒有追來,我們自己解決,豈不更好?」
「難道你還會怕他們不成?」方白說道。
「弟子只是不想節外生枝,影響我們師徒之間的情義。」陸真人說道。
「你就是這樣拜師的?」
下顎被卸掉,掙扎著說話,整張臉都快扭曲了。
「弟子這就為師尊療傷。」
陸真人說完,替方白裝好下顎,給傷口服好丹藥,斷骨短時間內可沒有辦法恢復。
嘶!
方白靠在一棵樹下,疼的倒吸一口冷氣,餘光掃過陸真人,腦海飛速盤算。
陸真人能屈能伸足以說明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要是讓他看不到希望,必定會痛下殺手,一拍兩散。
可真要收他為徒,也沒那麼容易。到時名為師徒,實際上他的生死還在陸真人掌控中。
以陸真人的狠辣,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如何破局,是個難題!
算算時間,四皇子派來的人早就該到了。唯一的解釋就是,追錯方向。真是如此,什麼時候來就難說了。
必須要穩住陸真人,不能陰溝里翻了船。經過那麼多兇險,死在一個小小紫府境手裡,豈不是笑話?
「師尊,不要拖延時間了。」陸真人態度恭謙,言語卻有些咄咄逼人。
「收下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個條件。」方白沉聲道。
「請師尊吩咐,弟子無不遵從。」陸真人說道。
「你我以真心相待,你能做到嗎?」方白說著,目光緊緊盯著陸真人。
「師尊!」
陸真人被方白盯得有些恍惚發毛,提出的條件有些出乎預料。
以兩人之前發生的恩怨,別說是真心相待,能和平共處已是奇迹。
為何會提出這樣不切實際的條件?
陸真人不懂!
「經過此事,老夫也想通了。你需要一個往上爬的契機,老夫需要人護法。合則兩利的事情,為何非要兩敗俱傷?只要你我能放下,過去恩怨自然煙消雲散。」方白沉聲道。
「你…師尊真是這麼想的?」陸真人面露狐疑,不敢相信方白怎麼突然一下就想通了。
「老夫經歷過太多,這點恩怨又算得了什麼?再說,僵持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方白沉聲道。
「師尊能這麼想最好,弟子必定以誠相待,誓死追隨師尊。」陸真人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我們回去吧!再晚,青霞門恐怕就沒了。」方白淡淡道。
「這…師尊,大楚帝國恐怕待不下去了,弟子帶你另尋一安身之處。」
陸真人還是不放心,回了泗水城有那麼多紫府境,他一人也不好應付。萬一讓方白走掉,他豈不是落一場空?
「怎麼,你信不過為師?」方白面色一沉。
「不敢,弟子只是為師尊著想,大楚帝國強者如雲,萬一有人起了歹念,弟子也護不住師尊周全。」
陸真人說的天花亂墜,說到底還是不信任。以他的性格,信任一個人真的很難。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罷了!」
方白輕嘆一聲,「那就當老夫沒有說過,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師徒不提也罷!」
「師尊!」
陸真人沉下臉來,表情十分掙扎。
靜下心想想,方白的提議非常有誘惑力,要是真能以師徒相處,自然是好處多多。
真要僵持下去,誰也沒有好處。
可陸真人無法確定方白說的是真是假,擔心最後一無所有。
「成大事者,豈能沒有廣闊心胸。如果你連這點心胸都沒有,還是趁早死心的好。」方白淡漠道。
「師尊!」
陸真人咬了咬牙,「弟子如今只有紫府境八層,大概還有四五年壽元,師尊可有把握?」
「四五年?」方白淡淡一笑,「對別人來說,絕無可能。對老夫來說,不值一提。當然,需要一些丹藥配合。前往神武學院是最好的選擇。」
「神武學院?」
陸真人面色一沉,似乎對神武學院非常忌憚。
此時,遠方道道流光破空而來。陸真人來不及細想,「師尊,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且慢!」
方白朗聲道:「如果你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那就不必談了。」
「這…」
陸真人一猶豫,那幾道流光已到了跟前。
南王、歐陽朔、鐵連城、跟隨四皇子的那一對男女。出乎方白預料的是,八寶齋那素衣老者也在。還有兩個紫府境,方白也不認識。
「陸霄,放了忠勇侯!」南王冷聲道。
「南王好威風!」
陸真人淡淡一笑,全然不在意,反而是看向八寶齋素衣老者的時候,有一絲戒備。
「今天你逃不掉,放了忠勇侯,此事到此為止。否則,本王親自帶人滅了青霞門。」
南王對陸真人可是恨之入骨,要是陸真人逃了,勢必會拿青霞門來發泄。
「悉聽尊便!」陸真人滿不在乎的說道:「老道不在乎。」
「好好好!」
南王怒極反笑,隨手輕擺,眾人形成合圍之勢,戰鬥一觸即發。
「南王三思,憑你們幾個可留不下老道,何不給彼此留些臉面?」陸真人笑著說道。
「且慢!」
方白沉聲道:「請南王給我點時間與陸真人談談。」
「忠勇侯?」
南王愣在當場,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什麼好談?
「請南王成全。」方白說道。
「這…」
南王眉頭輕皺,儘管之前與方白髮生過一些不快,但僅僅救下世子這一點,已令他對方白心存感激。
好不容易追上來,萬一讓陸霄逃掉,再想追就難了。
「請南王幫我一次,感激不盡。」方白沉聲道。
「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南王只好點頭退走。
離開的時候,八寶齋素衣老者詫異的掃了眼方白。
「現在你覺得如何?」方白盯著陸真人。
「你…」
陸真人眉頭緊鎖,腦海天人交戰,這是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一邊是生,一邊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