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混沌宇宙,神尊數量遠遠不及神王,所以,一個頂級強者出現就能改變原先的實力均衡。
方白、方清、方鵬遠、穆紫劍的加入,白帝城的實力提升一個檔次。
即便如此,要想對付赤帝門、黑水崖、青帝嶺和妖族還是遠遠不夠。
當年與黃帝宮、雷帝海、陰陽聖殿分道揚鑣,現在想在茫茫星域找到他們,很難!
烈焰提出找到這三方勢力聯手,後來就連他自己都放棄這個念頭。
「真要這麼做?」烈焰沉聲問道,僅靠白帝城的力量想在混沌站穩腳跟,非常難!
金夷笑了笑,扭頭看向方白,「有什麼想法?」
方白淡淡道:「白帝城就在那裡,又不會憑空消失,我們為何要急著回去?」
「哦?」
金夷、烈焰對視一眼,目光頓時亮了,「你的意思是說?」
方白說道:「赤帝門、黑水崖、青帝嶺和妖族還在,我們就算回到白帝城也沒用,最後還是難免狼狽而逃的下場。但如果他們不存在了呢?」
果然如此!
金夷、烈焰頓時笑了,以白帝城眼前的處境沒有任何壓力,不急著重建。所以,他們可以突然襲擊,給予赤帝門四方勢力狠狠一擊。
到時進退自如,豈不更好?
烈焰沉聲道:「從誰先下手?赤帝門?妖族?」
白帝城緊鄰赤帝門和妖族,首先考慮的自然是這兩方勢力。
「金長老覺得呢?」方白笑問道。
「赤帝門!」金夷沉聲道。
「好!」方白也有如此想法。
論實力,妖族在赤帝門之上,僅僅一個麻衣少年就足以讓人頭疼,方白自問也未必是他對手,很詭異!
這是白帝城回到混沌的第一戰,許多人信心不足,這一戰要給他們足夠的自信。
非但要勝,還要勝的輕鬆痛快!
所以,赤帝門更合適。
烈焰自然沒有意見,三人一致通過。
事情就這麼定下,烈焰起身告辭,方白開口了,「烈長老,且慢。」
「有事?」
烈焰回過頭來,不知不覺他們已處在平等地位,真要分個高下,未必誰高誰下。
方白笑著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想跟烈長老討要個人。」
「嗯?」烈焰似乎想到什麼,面色漸漸沉下來,「方長老這是何意?」
金夷猜到方白想要說什麼,眉頭隨之皺了起來,想要阻止,旋即作罷。通過各個方面了解方白之後,知道無法阻止。
方白淡淡道:「烈長老心知肚明,難道我們不能坦誠相待嗎?」
烈焰沉聲道:「老夫不知你在說什麼,也沒有你想要的人。」
方白笑著道:「烈長老不會連自己的弟子都不記得吧?」
「你說的是烈如煙?」烈焰這個時候再也無法裝糊塗,畢竟烈如煙跟方白不對付的事情在白帝城不是秘密。
「不錯!」方白說道:「希望烈長老能賞臉。」
烈焰眉頭輕皺,「據老夫所致,方長老與她也只是當年有些小衝突而已,以方長老如今的身份,何必斤斤計較?」
金夷笑著道:「烈長老說的不錯,方長老就不要計較過去的細枝末節,眼下大局為重。」
天璇看到方白未來的事情,三人都知道。
但方白、金夷知道他們三人都知道,而烈焰卻不知道,以為只有他一個知道。
所以,烈焰不會把烈如煙交出來,那等於把這個秘密公之於眾。
金夷清楚其中厲害關係,所以他不希望烈焰知道他知道。
但方白不會放棄,木拓的死,有些人必須付出代價,烈如煙就是其中之一。
「請烈長老成全!」方白沉聲說來,聲音堅定,目光更堅定。
烈焰面色漸漸沉下來,「方長老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換了是你,會把自己的弟子交出去?」
哈哈哈哈!
方白大笑道:「烈長老真把她當做弟子,為何又要滅口?滅口不成又要把她囚禁起來?」
「你說什麼?」
烈焰豁然起身,神情劇變,周身氣息猶如驚濤駭浪般洶湧,以為沒人知道的秘密忽然被揭穿,短暫的慌亂之後,馬上鎮靜下來。
「道聽途說的事情,方長老不會當真吧?」
方白笑的更開心了,「那烈長老想要滅天璇的口,也是道聽途說了?」
「你…」烈焰沉聲道:「你見到了天璇?」
方白笑了笑,扭頭望向金夷,後者沉聲道:「天璇從未離開過。」
呼!
烈焰舒了口氣,忽然笑了,笑聲越來越大,震得艙內瑟瑟發抖,陣法都要崩塌。自以為天衣無縫,原來別人早已知曉。
許久之後,烈焰靜下來,望向金夷,「如此說來,你一直保護他,也是為此?」
事到如今再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索性挑開了說。
金夷淡淡道:「不然呢?」
烈焰問向方白,「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方白說道:「裴谷昌死後。」
「他真的死了?」烈焰沉聲問來,目光落在金夷身上,金夷笑著道:「與我無關。」
「嗯?」烈焰微微一呆,難以置信的望向方白,「是你?」
「不錯!」
方白也不否認,什麼關係最牢固?利益關係!
親情友情在許多時候也沒有利益關係牢固,至少在擁有共同利益的前提下,彼此不會背叛。
何況,如今他們的所作所為對神帝來說,那就是背叛!
這個秘密絕不會從他們這裡流傳出去,那是找死。
烈焰沉聲道:「據老夫所知,裴谷昌消失了近四萬年。」
方白知道他在想什麼,笑著道:「差不多。」
嘶!
烈焰倒吸一口冷氣,再次看向方白的目光滿是震驚,與裴谷昌一起消失的還有四十六個神尊,以方白的實力能在四萬年前做到這一點,那麼,四萬年後的他會有多強?
怪不得會直接開口要人,原來他有這樣的底氣!
論實力,烈焰自問比起裴谷昌強不了太多,豈不是說如今的方白?
想到此,烈焰滿是苦澀,再也想不下去。
金夷說道:「如今我們同舟共濟,凡事都可以商量,各退一步如何?」
方白沉聲道:「有些人對烈長老應該沒有用處了吧?」
烈焰搖頭輕笑,培養一個神尊弟子不容易,當初沒有斬殺烈焰,固然有忌憚天璇的緣故,不可避免的也有些不舍。
到底哪一種情感會多一些,現在已經不重要。
方白為了討要烈如煙,不惜把事情挑明,已表明決心。
金夷態度模稜兩可,真要起了爭端會站在那邊,想都不用去想。
何況,烈如煙對他現在真沒有太大用處,之前殺不得放不得,現在,只能殺不能放!
「人可以給你,此事到此為止!」烈焰沉聲道。
「多謝烈長老大意!」方白拱手行禮,只要肯交人,姿態放低一些,無所謂。
烈焰隨手一擺,艙內多了一道紅色身影,目光一掃而過,看到方白的時候,頓時呆住,「是你!」
「是我!」方白笑著道:「沒想到吧?」
「師父!」烈如煙聲音輕顫,扭頭看向烈焰的時候,發現他閉上了雙眼,烈如煙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眼前局勢,非常明朗。
「讓你見個人。」金夷輕聲說來,艙內再次多出一人,不是天璇又是誰?
「烈如煙!」
「天璇!」
兩人默默對視,再看眼前三人,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還能說什麼?說什麼都是多餘?
方白看向烈如煙的時候,忽然發現竟然沒有多少恨意,命運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但天璇說的不會有假。
「自己做過的事情要負責,沒有意見吧?」
「虛偽!」
烈如煙冷冷道:「事到如今說這些有何意義,要殺要剮,隨你!」
此刻,烈如煙沒有任何抵抗的心思,抵抗無用。
「我不會殺你,我要把你交給一個人,是生是死,由她處置。」方白沉聲說道。
方玥母子三人這些年沒有在他面前提起任何木拓的事情,但方白知道他們心中的苦楚,木拓雖不是死在烈如煙之手,但她也是一個直接原因。
「你覺得我會害怕?」烈如煙冷笑道:「我早就該死了,活到現在已是多餘。」
烈焰面色陰沉,方白看出他的尷尬,神念一掃把烈如煙送了進去,轉而望向天璇。
能看透未來的手段很強,方白對他很感興趣,笑著道:「金長老可否割愛?」
哈哈!
金夷大笑道:「既然方長老喜歡,隨意。」
「謝謝!」方白望向天璇的時候,發現他剎那間輕鬆了許多,神念一掃,徑直把他送進去。
「多謝二位長老。」方白再次行禮。
金夷、烈焰相視而笑,心裡到底想些什麼,唯有他們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