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還活著,你們哪裡都不用去。」
這是方白的承諾,或許不能護著北冥長青和北冥芳華,但他願意死在前面。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
要是沒有北冥長青,方白早就死了,而且是好幾次。
所以,明知姜岺醉翁之意不在酒,方白還是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不為別的,只為報恩!
「何必呢?」北冥長青苦笑道:「現在的你還改變不了任何事,留著有用之身,替我們報仇,不要讓我白死。」
北冥芳華輕聲道:「長青說得對,只要她死了,我就再也沒有任何牽挂,現在該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活到現在,你應該看透取捨之道,兩個人死好過三個人一起死,不是嗎?」
如此淺顯的道理,方白當然懂,但他做不到,輕笑道:「看透不說透,說透不做透。人活著有些事情總要去做,否則,活著與草木何異?」
「說得好!」
易江川大笑著走過來,「我越來越喜歡你小子了,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有我罩著你,誰也不用害怕。」
「呃…」
方白無語苦笑,「易兄…」
「不要廢話!」易江川伸手打斷,「你小子是知恩圖報之人,我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再有半句廢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在方白的印象中,易江川洒脫的外表之下有著精明的算計,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實在出乎他的預料。
「好吧,那一半不要了。」
哈哈哈哈!
易江川大笑道:「你可不要後悔,收穫還是很不錯的。」
方白笑了,笑的很開心。
徐道凌緩步走到跟前站定,神情淡然,望向遠方玄蒼星域大軍,一言不發。
「師兄!」
方白知道,徐道凌心中有恨,還有未完成的事情,現在還不能死。
「你叫我師兄?」徐道凌輕聲道。
「是!」
「那你是我師弟?」
這是一句廢話,方白還是點頭道:「是,但…」
「那你還說什麼?」徐道凌沉默,方白無言以對。
天殤緩緩走來,嘆聲道:「剛讓人撿回一條命來,現在就要還回去,你倒是一點都不吃虧。」
哈哈!
封不平大笑道:「此言差矣,至少我們多活了一會兒,看了一場好戲,值了!」
哼!
陳清霜嬌聲道:「一群臭男人啰里啰嗦,丟下我一個弱女子該怎麼辦?你們可要保護我!」
「好!」
封不平大笑道:「絕不會讓你死在我這個糟老頭子前面。」
呸!
陳清霜沒好氣道:「我可不想死,要死你一個人去死。」
方白望過去,有人神情凝重,有人滿臉含笑,但此刻態度分明,堅定地站在他這邊。
雖說之前有救命之恩,但方白也是為了救自己,此時挺身而出,方白甚是感動,恭聲道:「多謝諸位!」
易江川不耐煩的擺擺手,「廢話少說,我們可不是沖著你,看著那卑鄙無恥的傢伙就不爽,這麼快就忘了剛才夾起尾巴,搖尾乞憐的模樣,什麼東西!」
聲浪滾滾散開,清晰的落在每個人耳畔,姜岺臉色漲的通紅,偏偏無處發泄。
「說得好!」
封不平大聲道:「這裡是天武星域,莫要以為天武星域無人,那麼好欺負。」
「好好好!」
姜岺怒極反笑,冷冷道:「既然你們一心要護著玄蒼星域的叛徒,那就一起去死吧!」
看著眾人一起站出來,姜岺心底還是很開心,正好把這些帶給他屈辱的人,一網打盡。
玄蒼星域大軍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顏面盡失,在天武星域面前抬不起頭來,只想早日結束這場鬧劇。
偏偏姜岺提出來,他們不得不硬撐著。
很簡單,若是連判出星域的人都抓不回來,豈不是更丟人?
此刻,唯有堅持下去,反正有姜岺出面,無所謂。
天武星域大軍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好不容易渡過難關,誰料橫生枝節。
叛投宗門的事情不是沒發生過,許多時候不值一提,一笑置之,沒人願意去理會。
但一旦提出來,問題就不同了,關係到星域的顏面,不能退縮。
否則,接連二三事情會隨之發生,豈不是亂了套?
要是尋常人倒也罷了,直接交出去了事,天武星域沒有人會把這當做是一種恥辱。
但現在方白站出來要保,那可是剛剛給天武星域挽回天大顏面的人,不能視而不見。
何況,天殤、徐道凌也要出來保方白,一個是域主弟子,一個是記名弟子,身份非同小可。
即便易江川、封不平、陳清霜也不是易於之輩,背後都站著強大的宗門。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這些人去死?
那麼,天武星域顏面何在?
活著重要還是尊嚴更重要,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緝拿叛徒,抵抗者,殺無赦!」姜岺淡漠說來,嘴角浮現殘忍的笑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再也無所顧忌。
玄蒼星域大軍轟然動了,無論心底對姜岺如何不屑,現在必須維護玄蒼星域的尊嚴。
「且慢!」
冷喝聲回蕩,蒙長老大步走上前來,掃了北冥長青、北冥芳華一眼,面色陰沉。
「你想幹什麼?」蒙長老冷聲說來,灼灼目光盯著方白,滿是責問。
「你在問我?」方白笑了。
「廢話!」蒙長老冷冷道:「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挑起星域戰火?到時生靈塗炭,會有多少人為你的愚蠢決定死去?」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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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不由笑出聲來,「蒙長老確定沒有弄錯?現在是玄蒼星域大軍殺來,與我何干?」
哼!
蒙長老冷聲道:「他們背叛宗門,無論放在哪裡都不可饒恕,你不要多生事端。」言外之意說的很清楚,交人保平安,玄蒼星域大軍就會退走。
方白笑意收斂,淡漠道:「蒙長老錯了,玄蒼星域不會善罷甘休,即便沒有他們,也會用別的借口。相信蒙長老看的分明,妥協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蒙長老沉著臉道:「這些不用你來擔心,老夫自然會解決。」
「是嗎?」方白冷聲道:「這也是我的事,不勞蒙長老擔憂,天武星域戰不戰,與我無關。」
此刻,方白不代表天武星域,當然他也代表不了,僅代表個人與北冥長青、北冥芳華戰在一起,誰也無法阻止。
至於天武星域怎麼決定,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方白無關。
「好!」蒙長老轉過身來,沉聲道:「都給我回去,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易江川不屑的掃了他一眼,「這是我的私事,與任何人無關。」
蒙長老冷著臉剛要開口,只聽封不平淡淡道:「我的命是他撿回來的,還給他理所當然。」
徐道凌沉聲道:「容不得這等小人,作威作福!」
天殤笑著道:「蒙長老,請回吧!」
「這…」
蒙長老瞬間無語,易江川、封不平的態度直接忽略,徐道凌的態度也可以不用在乎,但天殤不同。
域主親傳弟子,地位非凡,何況天殤領悟的死亡法則,域主極為看重。
若是在這個時候出事,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出事,域主會放過他?
「多謝諸位高義!」就在此時,北冥長青說話了,「這是我們的私事,與諸位無關,請回吧!」
「嘿嘿!」易江川笑著道:「你倒是看得起自己,我可不是為了你。」說完,閉上雙眼再不理會。
北冥長青搖頭苦笑,他當然知道是為了誰,但他不希望事態繼續惡化。
「蒙長老,你可以回去了。」天殤淡淡說來,意志堅定。一旦開戰,會發生什麼,天殤很清楚。儘管身為主帥,天殤沒有去動用這個權力。
有人願意站著死,有人願意苟且活,他沒有決定別人生死的權力!
方白笑了,沒想到在這天芒星域還能有人陪著他一起赴死,此生足矣!
蒙長老面色陰晴不定,時而看看天殤,似乎在極力掙扎,遲遲下不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