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形見絀!
北冥長尉、禹神王、古經天就這麼走出來,等於把姜岺狠狠踩在腳下,高下立判。
高貴偉岸需要渺小來襯托,渺小卑微需要高貴來對比。
此刻,姜岺能繼續活下去,只因他是域主弟子;北冥長尉三人都要死去,因為他們沒有背景。
但,在所有人看來,姜岺活的卑微,北冥長尉三人死的高貴。
姜岺此時好悔,已能猜到自己的未來,身為域主的神尊會容許他繼續存在下去?
丟的不僅是自己的尊嚴,還有域主的顏面。
「你可以走了。」方白笑著說來,姜岺好像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臉上狠狠閃過,痛到內心深處。
「都是你的詭計!」姜岺面目猙獰,冷冷望向方白,怒火在心底騰然升起,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是嗎?」方白淡淡道:「若是你願意去死,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怎樣?」
「放…」
姜岺差點怒罵出聲,現在還能回得去嗎?
頃刻間,除了性命以外,能丟的東西都讓他丟了個乾乾淨淨,現在若是再丟了性命,豈不是一無所有?
「好好好!」
姜岺怒極反笑,「我們還會見面的,到時就是你的死期!」
方白不屑一笑,「你完了!」
淡漠的聲音狠狠刺在姜岺心間,彷彿天地毀滅,姜岺很清楚,此刻已失去所有,都是拜方白所賜。
「是啊!」
姜岺心底長嘆一聲,儘管不願意承認,現在的確完了,失去域主的庇護再也沒有在玄蒼星域立足的資格,不知有多少人想把他碎屍萬段。
「告辭!」
姜岺轉身退回玄蒼大軍,神情冰冷,一言不發。
雙方大軍靜靜望著這一切,暗暗欽佩方白的手段,雖然沒有殺掉姜岺,但他已經『死』了,還不用承擔任何風險。
「好手段!」北冥長尉大聲道:「能死在你手上,老夫不冤。」
天芒星域走出來,俯首卑微,看人臉色,心中難免有些憋屈,但為了走的更遠,必須忍耐。
此時再看方白,走出天芒星域才多久,能有今日成就,也是天芒星域的光彩。
方白冷眼望向北冥長尉,想起當年在鳳鳴星差點被他奪舍,真想一劍將其擊殺。
但方白無法忘記對北冥長青的承諾,無論如今北冥長青怎麼樣,那是他的承諾,必須兌現。
「還在等什麼,給老夫一個痛快!」北冥長尉朗聲道:「老夫只恨當日想得太多,早些動手豈會有今日之禍?禹,你後悔嗎?」說著,放聲大笑。
鳳鳴星之時,禹神王出手相助,這才給了方白逃走的機會,此刻兩人猜到自己的下場,不由覺得好笑。
當年任由宰割之人,如今已主宰了他們的生死。
「老夫從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禹神王淡漠道。
方白望向北冥長尉,淡漠道:「我答應過一個人,要給你一次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現在你可以走了,下次相見之時,就是你的死期!」
北冥長尉身軀輕震,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抬頭望向天武星域大軍的方向,眼神越發複雜。
能讓方白放他一條生路的只有一個人,北冥長青!
剎那間,往日師兄弟的畫面浮現,北冥長尉微微動容,喃喃道:「告訴他,我對不起師父,對不起他!」
隻字不提北冥芳華,他們之間有兩條性命橫在哪裡,永遠也無法化解。
「我會的!」方白淡淡道。
拋開個人恩怨不說,北冥長尉的確是一個了不起的人,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
「告辭!」
北冥長尉說著,轉身離去。
雙方大軍頓時嘩然,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三人必死無疑的時候,方白竟然把北冥長尉給放了。
「為什麼?」
拿姜岺的性命來交換,難道僅僅是為了說幾句話?
能猜的出他們之間有恨,偏偏在這個時候放了。
此刻,臉色最難看的是兩個人,姜岺,北冥芳華!
北冥長尉回來,越發讓姜岺無地自容,當著星域所有強者顏面盡失,何以立足?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但他現在還不能走。
眼睜睜看著北冥長尉離去,北冥芳華面色冰冷,殺意滔滔!
方白為何要放走北冥長尉?
北冥芳華不用想也能知道,只有一個人。
「師姐,對不起!」北冥長青輕聲說來,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責罰。
北冥芳華回頭看去,冰冷的眼中泛起一絲柔情,喃喃道:「罷了,我知道你!」
「謝謝!」北冥長青笑了,笑的像一個孩子,多少年來從未這麼開心過。
一句『我知道你』勝過千言萬語。
北冥芳華也笑了,自從父親死後,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父親,從來沒有笑過。
此刻,終於開心的笑了,原來除了父親以外,還有一個男人一直在守護著她。
方白望向禹神王的時候,後者也在看著他,兩人關係錯綜複雜,一言難盡!
抵達洪荒,得知禹神王的傳奇,方白萬分敬仰的同時將其視為終生追逐的目標。
畢竟青木鼎和混沌八極大法都是來自禹神王的恩惠,永遠無法改變。
後來到了神王閣,與禹神王的關係越發緊密,那個時候以為他們永遠不會成為敵人。
神族出世,禹神王回歸,儼然一副仁慈長輩模樣,處處護著他,越發讓方白感動。
誰能料到,事實的真相會是如此,自己竟然是禹神王的分身!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方白多年來堅如磐石的信念頃刻間崩塌,差點走火入魔,萬劫不復。
好在後來他還是走了出來,終於有了今日。
再次面對禹神王的時候,生死已掌握在他手中,一念之間。
「還念著舊情?」禹神王淡淡道。
方白面色一沉,沒有開口,真到下手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沒有那麼堅強,也沒有那麼絕情。
有些事永遠無法改變,自己的生命來自禹神王,能走到今天也跟禹神王脫不了干係。
或許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我沒看錯你。」禹神王笑著道:「不過你想成大事,就要除掉一切隱患,而我是你必須要過得一關,動手吧!」
神情坦然,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但方白做不到,「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重要嗎?」禹神王笑著道。
方白沉聲道:「有關係嗎?」
「沒有!」禹神王笑了笑,「從你得到它的時候我就知曉,只是無法確定什麼時候而已。」
方白面色輕變,「如此說來,你把它們留下就是為了我?」
禹神王淡淡道:「不僅是你,而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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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聞言,雙眸狠狠一抽,也就是說禹神王的分身不止一個,還有跟他同樣的人,或許有的死於他手。
「謝謝你的坦白。」方白說道:「今日我不殺你,僅此一次!」
禹神王笑著道:「我知道!」
「你知道?」方白狐疑道。
「我當然知道。」禹神王說道:「你能放走北冥長尉,自然也不會對我出手,不是嗎?」
方白冷聲道:「或許我該更果決一些。」
「不!」禹神王搖頭道:「這是你的缺點,也是你的優點,自己把握,告辭!」說著,轉身離去。
放走北冥長尉就已出乎所有人預料,現在放走禹神王更是讓眾人無法理解,到底為了什麼?
所有目光集中在古經天身上,猜測方白到底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