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通天巨劍劃過虛空,耀眼璀璨,殺意滔天!
四周虛空震蕩,彷彿隨時都要崩裂,猛地一股無形的力量傳來,虛空漸漸穩定。
轟隆隆!
就在此時,兩柄通天巨劍終於撞在一起。
猶如驕陽炸裂,激蕩四方,潰散的劍芒朝著四面八方激射,撕開無數裂縫,彷彿鏡子炸裂,彷彿湖面泛起驚濤海浪。
氣浪翻滾之際,一柄通天巨劍從璀璨光華中殺出來,勢如破竹的向前斬落。
秦明面色大變,死亡的氣息降臨,恐懼在心中蔓延滋生,一聲怒吼,劍之法則呼嘯而出。
但已為時太晚!
通天巨劍橫掃而過,血光在虛空綻放,一道神魂騰空而起,直衝天際,驚魂不定的雙眸俯瞰而下,充滿仇恨和怨毒。
通天巨劍轉身朝著高空殺去的時候,只聽楊堯朗聲道:「住手!」
光華消散,方白的身影浮現,法則之晶早已收了起來,跟他預料中差不多,秦明的法則之晶將近兩萬五千顆,比他略有不如,但也有限。
抬頭望了一眼秦明,殺意緩緩退去,經此一戰,秦明要想恢復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放他一條生路,沒什麼不可。
遠處眾人眼中滿是駭然,當年差點死於秦明之手,如今輕易就能將其抹殺,太恐怖!
秦明神魂滿是怨毒,還要說些什麼,只聽楊堯冷聲道:「還不走?」
話音剛剛落下,秦明神魂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方白要殺他,一念之間。
「好!」
軒轅仲大笑迎來,比他預料中要強出太多,能有如此實力,在星域戰場活下來的機會大多了,何況還有徐道凌在場。
楊堯、陸淺陌、徐道凌紛紛迎來,望向方白的目光滿是異樣。
「好了,大家出去說話。」
楊堯笑著說來,隨手破開虛空,道道身影走了出去。
群山巍峨,連綿不絕,靈氣濃郁,蒼翠欲滴,眾人凌空向北,沒過多久前方出現一片寬闊廣場。
古樸莊嚴的大殿彷彿一柄利劍屹立,道道身影落下,直奔大殿而去。
殿外有五百餘人等候,殿內坐了十餘人,方白的目光徑直落在左側兩人身上,很強!
一個是藍發金眼的中年男子,皮膚如雪般潔白,略顯病態;一個光頭禿頂,滿臉橫肉,目光卻異常柔和。
「咦?」
藍發男子目光掃過,「怎麼就這幾個?」
光頭男子臉上同樣升起疑惑,「你們兩個老傢伙在搞什麼鬼?」
陣內戰罷,法則大成神王僅剩徐道凌、方白二人,其他要麼當場戰死,要麼僅剩神魂逃走。
哼!
軒轅仲冷聲道:「人多有什麼用,還不是白白送死?」說著,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藍發男子、光頭男子對視一眼,齊齊望向楊堯。
「能出戰的都在這裡。」楊堯淡淡說來,不想多解釋什麼,兩人也似乎明白了,詫異的目光落在方白身上。
很簡單,以徐道凌的實力,不會對那些人出手,當然,那些人也不敢向徐道凌挑戰,答案只有一個。
「好了,要是人到齊了,那就動身。」軒轅仲不耐煩道。
藍發男子說道:「既然如此,這次就由道凌主持,這樣我們也就放心了。」
「嗯!」
楊堯點頭道:「道凌,任務艱巨,交給你了。」
「是!」
徐道凌恭聲道:「不會讓諸位長老失望。」
「好,這次由你全權負責,我們這些老傢伙就偷個懶。」楊堯目光掃過,沉聲道:「到了星域戰場,所有人都要聽從徐師兄調遣,若有抗命不尊者,殺無赦!」
「是!」
眾人轟然應道,回蕩大殿。
「去吧!」
楊堯擺了擺手,眾人紛紛退出大殿。
「走!」
出了大殿,徐道凌沉聲說來,眾人衝天而起。
五百三十一人,法則大成有十八人,二星神王有五人。
這樣的實力幾乎可以與天芒星域人族媲美,唯獨神王數量較少。
但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宗門。
衝出大氣層,徐道凌隨手擺過,一艘銀色戰艦浮現星空,眾人落上戰艦,轟鳴開動,速度之快,讓方白大吃一驚。
「大家都去休息。」徐道凌淡淡說罷,回頭望向方白,「你跟我來。」
兩人進了艙內,分別坐下,徐道凌審視方白許久,說道:「你對星域戰場了解多少?」
「一無所知!」方白苦笑道。
徐道凌疑惑道:「你不是沖著星域戰場而來?」
方白說道:「當然不是。」
徐道凌緩緩道:「相信你也能看得出來,兩位長老很看好你,到時上了戰場,切莫意氣用事。浩瀚宇宙,星域無數,強者比你想象的要多。」
方白疑惑道:「徐師兄,到底有多少星域參戰?」
「兩個,天武星域一個,玄蒼星域一個。」徐道凌說道。
「那徐師兄的意思是?」方白越發糊塗。
徐道凌沉聲道:「表面上是天武星域和玄蒼星域之戰,但參戰的也不限於這兩個星域,任何星域的人都可以參戰,只要你覺得自己夠強。」
方白聽明白了,兩個星域之間的戰爭,許多人覺得是一場噩夢,而有的人覺得是一次機會。
有些自負實力強悍的人,從其它星域趕來參戰,目標自然是法則之晶。
對這樣的人,天武星域和玄蒼星域歡迎之至,反而會擔心加入對方,多一個大敵。
方白不由搖頭苦笑,星域戰場到底是修羅場還是名利場?
「你是不是覺得很殘忍?」徐道凌淡淡道。
「不是嗎?」方白苦笑道。
徐道凌笑了笑,「你知道天武星域有多少神王?多少神靈?多少聖人?」
「不知道!」
方白無語,他連天芒星域都不知道,何況不知強大了多少倍的天武星域。
徐道凌繼續道:「成神之後,壽元無盡,而成神的機會就那麼多,聖人只能眼睜睜等著壽元耗盡而死,你覺得殘忍嗎?」
「這…」
明知是歪理,偏偏無從反駁,因為他親自經歷過爭奪,知道那有多血腥,僅僅萬聖大陸戰死的聖人就有多少?
「你殺過人么?」徐道凌問道。
「呃…」
「很多?」
「不少!」
一路走來,血腥之路,鮮血鋪就,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中,早已數不清。
「你可曾覺得過殘忍?不要急著回答我。」徐道凌再次道:「你有沒有弟子親人?」
「有!」方白點頭道。
「那好!」徐道凌淡淡道:「如果你的親人或弟子得不到成神的機會,要你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你又會怎麼做?」
方白愣住了,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大愛無私的人,這些年一直覺得自己站在道德的一方,所以行事無法顧慮。
現在想來,若真有那麼一天,而且他有一定的實力,那他會毫不猶豫,不惜一切代價!
細細一想,戰神殿如今在洪荒的行事,豈不是剝奪了許多人成神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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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戰神殿的人覺得理所當然,對其他人來說,何其不是一種殘忍?
此時此刻,方白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指責任何人的權力,因為他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戰爭、殺戮,永恆的主題。」徐道凌說到這裡笑了,「是不是對這個世道很失望?」
「不!」
方白苦笑道:「對自己很失望!」
「愚蠢!」
徐道凌冷聲道:「到現在你還沒有看透,當年你不殺他們,死的會是誰?」
「我!」
「你有沒有拒絕參加星域戰場的權力?」
「沒有!」
「那你想不想死?」
「當然不想!」
「那不就對了?」徐道凌沉聲道:「任何威脅到你活下去的人,都該死!」
還能這樣說?
簡單粗暴的道理,卻非常有理。
如果非要有人去死,當然不能讓自己去死,這也是方白一直貫徹的。
有些事情他無法阻止,更無法改變,所以,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好。
說起來沒有問題,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徐道凌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域主是怎麼想的,我們不去管,不去問,不去猜。等你有天成長到有那個實力的時候,再出來說話也不晚!」
方白點頭道:「懂了!」
徐道凌嘆聲道:「星域戰場強者無數,要想活下去,就要夠狠,讓所有人害怕你,繞著你走,不去招惹你。」
方白輕聲道:「徐師兄參加過星域戰場?」
「不!」
徐道凌喃喃道:「我師父去過,那是上次星域之戰,十萬年前,再也沒有回來。」
「所以…」方白似乎明白了。
徐道凌沉聲道:「所以我把修為卡在二星神王,為的就是見識見識所謂的星域戰場。」
聲音飽含憤怒和殺意,對星域戰場,又會是對星域戰場背後的人?
星域戰場十萬年開啟一次,也就是說徐道凌十萬年前還不是神王,能在十萬年之內走到這一步,很強!
「是不是覺得我很矛盾?」徐道凌笑著道。
「有點。」方白苦笑道。
徐道凌面色一沉,「我只是在告訴你,凡事憑實力說話,沒有實力之前,想都不要想!」說到這裡,徐道凌頓了頓,「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
方白搖搖頭,以他們的交集,還輪不到說這些話。
徐道凌沉聲道:「因為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