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子的噩夢是從青木鼎開始,非但沒能帶來任何好處,反而厄運連連,師徒二人,概莫能外。
就這樣看著方白,混元子心情何等複雜,就連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想怎樣?」
混元子話一出口,瞬間意識到不對,潛意識把自己放在弱勢的一方,轉念一想,現在的處境,不就是弱勢的一方么?似乎沒有什麼好避諱。
方白笑了笑,雖說荒莽屬於混元子,但他毫不在乎,如果他隨意,隨時都能改變這一切。
既然能放下跟風裡希的恩怨,又何必在乎一個混元子?
「回來看看,前輩沒有見到風裡希?」方白淡淡問道。
「她走了!」混元子的話語有些落寞,師徒二人最後還是失敗了。
「哦!」
方白點點頭,如此說來混元子應該知道,不該對他抱有敵意才對,不過他也不想直到混元子到底怎麼想。
此行除了回來看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重振荒莽。
荒莽是他的家鄉,這一點永遠也無法改變,不能成為混元子的世界,更不能成為風裡希的信仰之地。
以前沒有實力解決,現在不同,不容許有人煉化荒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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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混元子一聲前輩,那是因為能有今日跟混元子有莫大關係,希望能和平解決此事。
「前輩,我可以助你脫離荒莽,不知前輩意下如何?」方白輕聲問道。
「嗯?」
混元子冷冷望來,「想矇騙老夫,哪有那麼容易,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了。」
「呃…」
方白搖頭苦笑,混元子身前有多少實力他不清楚,但眼下么…實在不值一提。
「既然你想試試,倒也不是太麻煩。」
話音落下的同時,神念陡然散開,席捲四周,切斷混元子與荒莽之間的聯繫。
雖說這只是混元子神魂的一部分,可真要讓方白就此剿滅,就算不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至少也要再次陷入沉睡。
到時,豈不是任由方白蹂躪。
「這…」
混元子立刻發現不同,神魂虛影震動,掙扎著想要擺脫束縛,但他哪裡能做得到?
「還要試試嗎?」
方白淡漠說來,尊他一聲前輩是看在機緣的份上,論實力,他們之間差了太多。
洪荒力量源源不斷抽取而來,虛無空間似乎要塌陷,混元子臉色越發難看,生死就在剎那之間。
「罷了!」
混元子長嘆一聲,到了這種地步,再也沒有抵抗的資格,「希望你能看在以往的情分,給混元神宗留下一份希望。」
方白淡淡道:「過去的事情不想再提,只要你離開荒莽,也不會為難你,荒莽,不容許任何人染指,希望你能明白。」
「嗯?」
混元子疑惑道:「你不殺我?」
方白笑道:「為何要殺你?」
混元子微微一愣,旋即輕嘆一聲,喃喃道:「我懂了!」
此刻混元子真的懂了,方白要的是洪荒,不是他的性命,確切的說,方白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
「請吧!」
方白神念收回,再次望向混元子,後者輕嘆一聲,神魂不斷凝聚而來,頃刻間似乎達到極致,身影越來越凝實。
「出來!」
方白神念爆發的同時,洪荒力量源源不斷送來,同時沉入荒莽,剝離煉化的世界親身經歷過一次,但讓神魂剝離還是頭一遭。
周身力量運轉,瘋狂朝著荒莽碾壓而下,此刻的荒莽天翻地覆,無數駭然的目光望來,不知發生什麼事。
白千雪護著白語芙、小月退向遠處,靜靜望著氣勢滔天的方白,直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混元子神魂掙扎,極力壓制痛苦,能走出荒莽也是他所希望的,一代神靈,神魂融入世界,那種痛苦不是常人能夠想象。
沒想到方白會幫他,往日種種浮上心頭,混元子漸漸釋懷。
以方白現在的實力,滅殺他們師徒二人,易如反掌,為何要這樣費盡心思?
回想起來,除了失去青木鼎以外,方白也沒有對他們做什麼過分之事。
能有今日,還有什麼好奢求?
「出來!」
聲浪如驚雷炸響,周身氣勢飛漲,長發飛揚,神念狠狠發起衝擊,只聽混元子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神魂憑空而起,沖向虛無。
啊!
凄厲的慘叫劃破虛無,許久之後方才靜下來,混元子神魂極其虛弱,感激的看了方白一眼,喃喃道:「謝謝!」
冷汗順著方白額頭落下,剝離混元子神魂比他預料中還要麻煩,好在還算順利。
混元子受傷不輕,但根基還在,重聚肉身的可能性不大,輪迴轉世卻沒有任何問題。
以他的實力,用了不多少年就能再次問聖成神,或許這才是更好的選擇。
「保重!」
方白淡淡說來,從此以後,與風裡希師徒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混元子看了方白一眼,轉身投入虛無空間,神魂受創不能耽擱太久,早日輪迴轉世。
「走吧!」
隨手破開虛無,一行四人踏入荒莽,神念鋪天蓋地的散開,久違的氣息傳來,方白不由身軀輕震,或許這就是近鄉心怯。
眼前景象很是陌生,神念掃過四方,此處應該是北域。
「娘,我們回禹州?」方白試著問道。
「嗯!」
白語芙最割捨不下的是雲水城,其它地方沒有什麼牽挂,一行四人不急不緩,向西而行。
金光籠罩大地,風裡希的雕像巍峨聳立,方白眉頭輕皺,但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留待以後解決。
橫穿海域,抵達西域,幾次大戰,記憶猶新,神念掃過,除了風裡希雕像以外,沒有什麼特殊發現。
能想象得到,離開荒莽之後,必定會成為風裡希的天下,所以當初把能帶走的全部帶走。
禹州歷歷在目,方白神念掃過,直奔雲水城而去。
再次看見緊鄰海岸的雲水城,往日情景浮現眼前,如今的雲水城比當年要壯觀太多,遠遠就能望見立於城中央的巍峨雕像,散發出的金光籠罩整座城池。
神念閃電般劃過,雕像轟然坍塌,金光四散,這裡是他的家。
怒喝聲四起,道道身影騰空而起,神識橫掃而來,赫然有聖人存在。
「好膽!」
冷喝聲剛剛響起,磅礴神念瞬息將其圍住,瞬間啞然無聲。
只見一個聖人二重的老者站在虛空,身體瑟瑟發抖,一些剛剛升起的身影,紛紛落下。
方白凌空輕踏而來,冰冷的目光落下,那聖人二重老者抬頭看了一眼方白,臉色立刻煞白,俯身就拜,「小人見過方殿主。」
「咦?」
方白疑惑道:「你認識我?」
「是!」
聖人二重老者恭聲道:「西域一戰的時候,小人有幸,見過方殿主一面。」
方白瞬間瞭然,此人能夠問聖,當年修為也不會太低,倒是有資格參與西域一戰,「下去說話。」
「是!」
聖人二重老者急忙落下虛空,前面帶路,朝著城中央走去。
城內模樣大變,再也看不出雲水城昔日景象。
喧囂的街頭變得一片寂靜,偶爾有倉皇的身影出現,看見方白一行人,遠遠避開。
神念散開,方白忽然愣住,白府、方府赫然還在。
「娘,我們去那邊看看。」方白輕聲說著。
聖人二重老者回頭一看,恍然大悟,「小人該死,差點把大事忘了,殿主隨我來。」急忙前面帶路,直奔方府。
方、白兩家府邸還能存在,大大出乎方白預料,大概是風裡希不屑做出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白語芙神識散開,發現了方府的存在,神情有些激動,拉起小月和白千雪的手,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