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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二十一章 交談

  青蛟腳步落下,妖氣衝天,高大的身形再次拔高了幾分,猩紅的雙眸越發猙獰,血紅的舌頭輕輕添著嘴唇。


  青蛟很享受這個過程,享受別人恐懼的目光,享受那種美妙的滋味。


  吼!

  綠髮飛揚,背後蛟首背影浮現,血盆大口猛地張開,朝著剛才說話之人一吸,身體徑直朝著血盆大口飛去。


  砰!

  青蛟大口一合,只聽裡面響起砰的一聲,血腥瀰漫,鮮血順著青蛟嘴角流淌,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咔嚓,咔嚓的咀嚼聲響起,眾人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有人蹲在地上嘔吐,有人嚇得瑟瑟發抖。


  如此血腥殘忍的場面,即便合道境也從未見過。


  咔嚓!咔嚓!

  青蛟非常享受這個美妙的過程,不急不緩,咀嚼的同時,陰冷的目光掃過人群,細細打量,好像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嘔!嘔!

  再也沒有人敢質問方白的話,再也沒有人覺得他是惡魔,相比青蛟而言,方白是那麼的仁慈!

  「諸位考慮清楚了嗎?」方白笑著問道,心中對青蛟有種莫名厭惡,但如今留著還有用。


  一道道神魂緩緩飄起,言語不足以表達此時的畏懼,又或者怕開口會忍不住吐出來。


  方白很滿意,青蛟的作用很明顯。


  一道道神魂送入識海,方白的目光落在最後九人身上,就在方白看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看著方白,目光冰冷,無所畏懼!


  方白很是欣賞,無懼死亡的人,總是更容易獲得別人的尊敬。


  當然,作為階下囚,也更容易死亡!

  方白欣賞這樣的人,但不代表要放了這些人,這樣的人才最可怕,才是將來最大的敵人。


  把眾人送入煉天鼎,方白轉身離去,只留下九個不畏死亡的人,還有青蛟。


  青蛟嘴角笑意更濃了,他更喜歡這樣的人。


  峽谷絕望的慘叫聲響起的時候,方白已經到了項羽身後,從背影都能感受到項羽的不滿,方白心底苦笑不已。


  這裡是西域,戰天宗的領地,容不得半點仁慈!


  心中一旦有了隔閡,很難消除,項羽對方白太重要,方白不容許任何意外發生。


  所以,方白覺得該讓項羽知道一些事情了。


  「前輩。」方白恭敬說道。


  「嗯!」項羽聲音淡漠,不滿之意,溢於言表。但他沒有選擇離開,方白由衷的感激。


  方白低聲道:「還記得前輩問過我一句話,覺得天源大陸怎麼樣,不知前輩是否還記得?」


  項羽頭也不回,「當然記得,你想說什麼?」


  方白抬頭望向天際,喃喃道:「我想問前輩,覺得荒莽大陸怎麼樣?」


  項羽眉頭輕皺,疑惑望來,方白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一些毫無意義的話,其中必有深意,「你到底想說什麼?」


  方白緩緩道:「前輩進入過冰淵峽谷,想必大概猜到了一些,今天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前輩,但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可以嗎?」


  「第四個?」項羽面色變得沉重起來,「你的意思是?」


  方白點點頭,「小雨的身份前輩已知道,此事目前只有我們知道,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如今看來,是時候讓前輩知道了。」


  說到這裡,方白輕嘆一聲,緩緩找了一塊巨石坐下,項羽神情凝重,在方白不遠處坐下了來,側耳聆聽。


  除了風裡希之外,方白沒有任何隱瞞。


  真假混沌八極大法,補天大陣,鎮妖塔中的記載,聖人留下的足跡,包括赤火古島朱雀和冰淵峽谷窮奇,全部托盤而出。


  方白說完已是一個時辰過去,青蛟感受到氣氛有些不對,識趣的站在遠方。


  項羽神情無比凝重,眼中神色複雜至極,十分掙扎。


  這些消息太過震撼,任何一個消息都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項羽心中炸開,這些消息在荒莽傳開,勢必會引發一場震動。


  長久以往的信念似乎頃刻間要崩塌,原來一切都是錯的,以為跳出一個牢籠,誰料跌入另一個牢籠。


  這對項羽是莫大的諷刺,對戰天宗何嘗又不是一種諷刺?

  以為高高凌駕別人之上,俯視別人的時候,原來自己也不過是籠中之鳥,被別人俯視著。


  沉默,沉默的可怕!

  項羽一直就這樣沉默,方白坐著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項羽長嘆一聲,喃喃道:「這些是你的猜測,還是確鑿無疑?」


  方白苦笑道:「我有必要欺騙你嗎?」


  「我懂了!」


  項羽點點頭,「這些有的來自玄女,有的只怕是來自那個神魂吧?」


  方白聞言,身軀輕震,風裡希神魂出現的時候,項羽感受到了,當時被方白搪塞過去,但如此龐大的神魂怎能輕易忘記?


  「你不想說,我也不問,我相信你!」項羽側目望來,「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老夫會全力支持你!」


  「多謝前輩!」方白起身抱拳行禮,項羽的支持非常有必要,沒有他的支持走不到今天,將來的路也會很艱難。


  項羽擺擺手,回頭看到了遠處的青蛟,眉頭輕皺,「要是能盡量避免這樣的事情最好,我們的處境都一樣。」


  「嗯!」


  方白點頭應道,他也不喜歡看到那樣的情景,為了變得更強,迫不得已。


  天邊流雲在晚霞映照下一片通紅,夜色即將籠罩,空氣似乎變得無比沉悶。


  而此時,戰天宗的氣氛比這晚霞映照的小山谷,更加沉悶。


  戰問天,戰天宗宗主。


  端坐殿內,童顏鶴髮,一番出塵高人的風範,偏偏表情陰鬱,眼中時而有寒芒閃過,殿內眾人紛紛低下頭去。


  就在派出強者前往陽荒之時,方白竟然趕到西域,好大的膽子,如此挑釁戰天宗的威嚴,讓他覺得顏面無存。


  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西域動蕩,弟子戰死無數,接連有合道境魂牌碎裂的消息傳來,更是讓他心煩意亂。


  戰蒼雲、戰莫寒下落不明,戰無傷戰死,還有許多人下落不明,這還僅僅是陽荒的損失。


  西域的損失呢?


  戰天宗向來令行禁止,合道境也不敢違背,而如今,兩百多人下落不明。


  就在剛才,又有十一個魂牌先後碎裂,下場不言而喻!


  「都說說吧!」


  戰問天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不能在眾人面色失了分寸,老祖下落不明,戰天宗還要靠他來支撐。


  不知為何,戰問天感到莫名的不安,最近戰天宗事事不順,皆由方白而起。


  如今公然殺入西域,偏偏一時找不到他的蹤跡,無可奈何!

  「啟稟宗主。」一個黑髮散落的老者沉聲道:「既然他來了西域,陽荒就沒有任何意義,抓緊時間把他們召集回來,合力圍剿此人!」


  戰問天面色一沉,淡淡道:「一個小小的方白,用得著如此勞師動眾嗎?難道西域還能讓他翻了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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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髮散落的老者苦笑一聲,無言以對,這個時候說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戰天宗在西域的實力依舊很強,但不要忘了,前往陽荒的人雖不多,卻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更重要的是,東域一戰,就連黃轅都吃了虧逃走,那可是准聖啊!

  能讓准聖退走,以眼下戰天宗的實力,未必有萬全把握。


  換了平日,失敗並不可怕,大不了重頭再來。但如今的戰天宗輸不起,一次損失就會給士氣帶來沉重的打擊。


  曾幾何時,方白算什麼?

  如今過了多久,就能把戰天宗經營十多萬年的西域攪得天翻地覆,沉重打擊士氣不說,傳出去也是一個笑話。


  雄霸荒莽的戰天宗將會淪為一個笑話。


  偏偏這些話不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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