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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有沒有用到時候就知道了

  第549章 有沒有用到時候就知道了


    永寧知府陳鬆岩一夜未眠,膽戰心驚地熬到天亮,還沒想好要不要看在昔日的恩情上悄悄給張壽廷送個信兒,外麵就傳出了雲川知府的人頭被掛上城樓的消息。


    陳鬆岩嚇個半死,自此打消了要給張壽廷報信的念頭,同時又感到疑惑,雲川離永寧少說也有一百裏的路程,昭寧帝是怎麽做到一夜之間連入兩城,並神不知鬼不覺砍了雲川知府人頭的?

    莫非她會分身術?

    杜若寧自然不會分身術,她根本沒有親自去雲川,而是讓蔡青和秦紹替她去的。


    因為雲川知府那種魚肉鄉裏作惡多端的官員,隻配去死,不值得她親自去見,她要見的,是那些尚有幾分良知並且有把握能勸降的官員。


    而這些人的日常行為,脾性愛好,早已被望秋調查得清清楚楚,她隻要拿著望秋給她的小本本找過去,十個有八個都能被她收服,剩下一兩個不服的,江瀲會直接送他們見閻王。


    與此同時,東廠和飛虎軍仍在全力誅殺西京方麵派出的斥候和暗探,以防止宋憫太快得到消息。


    因此,當宋憫終於得到兩個州府的官員被砍掉腦袋掛上城樓的消息時,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


    這三天,他一直在想怎麽對付杜若寧,想得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本就單薄的身子更加弱不禁風,九月還沒過完,他便提前穿上了厚厚的衣衫。


    聽聞又有兩個城的官員被懸掛城樓,正在主持早朝的他震驚之下終於又吐了一次血。


    自從離開京城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吐血,如今這冷不丁又吐血,不僅嚇壞了長山,更是嚇壞了滿朝文武。


    李鈺也嚇得不輕,急忙叫人去傳禦醫,眼淚汪汪地握著宋憫的手,請他一定要堅持住。


    “攝政王是朕的主心骨,也是眾位愛卿的主心骨,更是我朝百姓的主心骨,眼下飛虎軍大軍壓境,全指望攝政王運籌帷幄,你若在這個節骨眼上有個三長兩短,叫朕如何是好?”


    他這邊說的真情實感,朝臣們也跟著附和:“對呀對呀,攝政王千萬要撐住啊,我們不能沒有您呀!”


    禦醫匆忙趕來,一番診斷後說攝政王是急火攻心之症,紮了針,喂了丸藥,又開了幾劑湯藥,切切叮囑近日內千萬要臥床靜養,不可再勞心傷神。


    說是這樣說,他自個也明白,如今大敵當前,攝政王怎麽可能臥床靜養,隻能私下告訴長山,讓他多勸勸攝政王。


    長山回應他的隻有苦笑。


    他若能勸得住,事情又怎會發展到今日的局麵?

    宋憫緩了一會兒,讓其他人都先退下,隻留了李鈺和張壽廷在殿中。


    張壽廷見他歪在椅子上有氣無力活像個病西施,不免生出惻隱之心,沒像往常那樣大嗓門與他爭執,而是和和氣氣地勸慰他,讓他不要著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自己在,決不會讓昭寧帝的陰謀得逞。


    “是啊是啊,有大將軍在呢,攝政王隻管安心休養,剩下的事就交給朕和大將軍吧!”李鈺也跟著勸他。


    宋憫臉色蒼白發出一聲冷笑:“你們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昭寧帝豈是這麽好對付的,別的不說,單是封鎖消息這一點,你們誰能像她那樣做到萬無一失?”


    張壽廷噎了下,不服氣道:“那也不是她一個人幹的,我猜肯定是東廠的功勞。”


    “有區別嗎?”宋憫頗為無語,“東廠是江瀲的,江瀲是她的,是不是她親自動手有區別嗎?”


    “這倒也是。”張壽廷有些訕訕,隨即又道,“就算是她幹的又如何,你不是一直想給她唱空城計嗎,那就按照你先前的計劃,讓各州府放棄抵抗,直接把她放進來,然後再給她來個多麵夾擊不就行了?”


    “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宋憫道,“你隻看到兩個被砍了頭的官員,焉知其他官員和守城將領沒有被她勸降,收買,甚至威脅?


    現在把她放進來,你知道誰會與我們並肩作戰,誰會給她放水嗎,萬一到時候沒能對她形成包圍之勢,反倒是我們被包圍呢,你想過這個後果嗎?”


    張壽廷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不禁又急躁起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麽辦,雖然我沒讀過幾本書,但我也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句話,你誰都懷疑,誰都不信,別人怎會與你同心協力,同仇敵愾?

    這番話精準地戳中了宋憫的痛處,一激動,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張壽廷忙向他道歉:“我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西邊的這些官員,全是我這些年一點一點發展起來的,每一個都和我是過命的交情,我若像你這樣懷疑來懷疑去,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局麵……”


    話音未落,宋憫又是一陣猛咳。


    李鈺忙叫住他:“大將軍少說兩句吧,你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張壽廷無奈地閉了嘴:“行行行,我不說了,攝政王有何高見不如來聽聽。”


    宋憫看了李鈺一眼,對他說:“陛下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且先回去吧,我和大將軍單獨說會兒話。”


    李鈺遲疑了一下,想說什麽又沒說,聽話地走了。


    宋憫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才對張壽廷道:“事到如今,我們隻能使出這個殺手鐧了。”


    “誰,你說小皇帝嗎?”張壽廷的視線從殿外收回,不屑道,“昭寧帝都不在乎他了,他還算什麽殺手鐧?”


    “當然算。”宋憫的語氣十分篤定,“這幾日我已經細細想過,昭寧帝不可能不在乎他,說不在乎他不過是麻痹我們,不想被我們拿捏。”


    “所以呢?”張壽廷問。


    “所以我們就要好好利用這張牌。”宋憫道,“既然飛虎軍已然勢不可當,那就讓他們來吧,到時候你領兵迎敵,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把他綁上城樓,逼迫昭寧帝退兵。”


    “能行嗎?”張壽廷表示懷疑,“你真覺得這招對昭寧帝有用?”


    宋憫勾唇,陰鬱的笑容裏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有沒有用的,到時候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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