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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炙焰

  第78章 炙焰

    回去的時候薇薇安喝多了, 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換的酒,反正喝了不少。


    逢冬去給她倒解酒果汁的時候,她吐了好幾次,逢冬把外套給她了, 從陳北炙那兒穿走了一件T。


    陳北炙去他晚上那個場子了, 估計是跟他那幫同學, 所以剛才就是趕場中間,過來這兒占她點便宜。


    逢冬往旁邊看了一圈, 沈彥沒在他的座位上。


    她問薇薇安:“沈彥呢?”


    薇薇安埋頭:“接他一個同學去了。”


    過了會兒補充:“女的。”


    聽完後邊這句逢冬就明白發生什麽了, 所以沈彥已經重新心有所屬了,對薇薇安確實就剩下點同學情誼了,最多比普通同學近一點, 前後桌情誼。


    不會更近了。


    但薇薇安對沈彥顯然不是這樣。


    她輕拍著薇薇安的肩給她順氣,過了會兒問:“要回去嗎?”


    “回去吧, ”薇薇安說,“我聽說過他那同學,也是L大的,高中就在這邊留學了, 挺漂亮的女孩子, 學藝術的, 好像跟他在一個活動上認識的, 但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什麽?”


    這個時候叫的車到了,不知道外邊有沒有狗仔蹲守, 她帶著薇薇安快速穿到路對麵。


    薇薇安這時候才哽咽一聲:“重要的是, 他那個同學根本就不是那種乖的, 不穿白T, 就喜歡穿帶特別細特別辣的吊帶裙。”


    她還記得高中的時候,他跟那些兄弟說過喜歡那種特別安靜的姑娘,這句話薇薇安記了好久,以至於這次見他都穿了幹幹淨淨的白T跟牛仔。


    但是他喜歡的好像變了。


    她平時根本就不穿T和牛仔褲,喜歡穿特別辣的吊帶裙,是他現在喜歡的類型。


    可是她不知道,是他喜歡的變了,還是因為他的那個同學,他喜歡的變了。


    逢冬跟司機確認了地址,薇薇安靠著她的肩,悶聲開口:“有煙嗎?”


    她出門的時候兜裏幹幹淨淨,什麽都沒帶。


    逢冬從包裏翻,翻了一陣才發現煙盒跟打火機都沒了,估計是便利店的時候被陳北炙拿走了。


    他高中的時候都把這些東西往她這兒放,這會兒調了個個兒。


    倒是給她留了幾塊糖。


    蘋果味的。


    所以最後她隻能拿了塊糖給薇薇安。


    薇薇安蜷在後座的陰影裏,不出聲的含著那塊糖,身上的頹意和醉意都很重。


    過了好一會兒,喃喃:“我剛才加了幾個他在這邊的同學,看見他們朋友圈的照片了,她也看他打籃球,就坐在第一排,裙擺被風吹晃,特別好看,特別撩,那張抓拍裏他扣著球,側頭往她那兒看,特別明顯。我也喜歡坐第一排,但是那時候不敢啊,一般都坐在最後排的角落,裝作隻是吹風寫作業,怕他知道我對他什麽感覺,所以可能到畢業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我每周都去看他打球。”


    她也不知道要是高中的時候邁出那步會怎麽樣。


    但是顯然,現在已經沒有邁出這步的機會了。


    ——


    第二天舞團去場館彩排,一切都挺順利。


    結束的時候逢冬在更衣室換衣服,黑色舞裙順著背脊滑落,背後脊溝漂亮。


    薇薇安在一邊撐著臉看,她這會兒的狀態又回來了,跟昨晚一邊哭一邊吐的失戀樣判若兩人。


    視線掃過逢冬的腳踝時,薇薇安看見上邊那個紋身。


    ardoris

    她的腳踝很白,所以這個紋身特別打眼。


    薇薇安好奇:“紋的是什麽?”


    “拉丁語,炙焰。”


    “什麽時候紋的?”


    “高中畢業。”


    “叛逆期?”薇薇安問。


    “那會兒早過叛逆期了,”逢冬把手臂上的那個給她看,“這個才是叛逆期紋的。”


    陳北炙的生日,六月十八日,六點十八分。


    那天論壇上沸騰成一片,陳北炙更新了動態,他之前說陪她下地獄,真就陪她下了。


    “I love you as certain dark things are to be loved,


    In secret, between the shadow and the soul,”


    這是他的回應。


    而這個經曆疼痛和漫長恢複期的紋身,是她的回應。


    他不能後退,她也不能停下來,但是她會一直向著他走。


    逢冬會一直向著陳北炙走。


    從場館出來就收到陳北炙的消息,他的消息像是卡著點發過來的,看上去把昨天晚上她發過去的行程研究得挺明白。


    她在體育場外上了他的車,他在那兒低頭調歌單,一身懶懶散散的公子哥氣,抬頭的時候挺明顯地愣了一下。


    逢冬穿著昨天從他那兒順手拿的T,這件T穿在她身上挺有點oversize的感覺,她這會兒散了頭發,藍色長發順著耳側鬆鬆散散垂落肩頭。


    特別撩。


    她問:“你上午幹什麽了,陳北炙?”


    “上課,寫思想匯報。”


    “你們也寫思想匯報?”


    他不答她這個問題,別頭看她一眼,笑,壞勁在這會兒特別明顯。


    在她露出“哦,明白了”的表情後,才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這學期的都快寫好了。”


    逢冬的耳根刷地紅了。


    混蛋死了。


    陳北炙說寫,還真寫了,而且還寫多了兩篇。他難得在今天上午這節課分神,他旁邊那個同組的女生一直在往那邊看,想看看他在寫什麽要緊的東西。


    結果就看見一溜打開的文檔,是國內學校的思想匯報,陳北炙這學期沒選那些課,當然不用寫,所以就是給別人寫的。


    再往上看,姓名跟學號都寫好了。


    芭蕾舞係 1610305 逢冬

    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寫了,特熟練。


    她的耳根燒燙著,過了會兒想起件事:“所以你真喜歡上看舞劇了?”


    “隻看你的。”他答。


    “那你往N城跑那麽多趟?”


    “N城有個挺著名的舞團。”


    陳北炙這麽一說,她立刻接:“NYD?”


    這個舞團在國內外都特別出名,雖然商業化了,但是主要決定權還握在創始人手裏,那個創始人是老一輩的藝術家了,叫洛琳,從法國來的,也經商,頭腦特別聰明,藝術造詣也高。


    “你去看NYD的演出了?”


    “去見人。”


    逢冬的呼吸滯了一下:“去見Lorraine了?”


    “嗯。”


    “見到了?”


    “見到了。”


    “她老人家可沒那麽好見。”


    是真挺不好見的,逢冬記得在C舞團的時候,一個挺有名的老藝術家來給她們上過幾堂課,這個老藝術家的聲譽特別高,接近泰鬥級人物了,但論輩分上也算洛琳的晚輩。


    就是這麽一位泰鬥級人物,之前的演出還跟NYD有那麽點聯係,之前去N城的時候拜訪過洛琳數次,一次都沒成功。


    舞蹈圈裏想見洛琳的多了去了,她老人家是出了名的八風不動,尤其近兩年身體狀況不太好,已經在半退隱的狀態,除了NYD的事基本不出麵。


    “Lorraine確實不好見,所以我跟著教授做了一學期NYD的capstone,Lorraine是傳統藝術家,一直在找藝術和商業化的平衡,我做出了這麽一份企劃書。”


    “用堅持打動了她老人家?”


    “她老人家也沒那麽容易被堅持打動,”他這會兒打方向盤,車停在小操場邊,“第十四次去的時候下了暴雪,全場就我一個觀眾,Lorraine有她自己的藝術追求,所以那天的演出照常,也是因為這,我在謝幕的時候有了三分鍾見到她老人家的機會。”


    “正好就趕上下雪?”


    “爺看天氣預報了。”


    逢冬想了想,那個時候正好是大一上半期,她當時被潑了一身髒水,被C舞團雪藏,給無數組委會發簡曆被拒。


    所以那個時候他做的項目是這個。


    在兩人的前途幾乎沒有的時候,他還一聲不吭地給她留了這麽一條路,這次也是。


    如果《安塞爾》失敗了,或者她沒從那些口舌中站出來,還能去N城試一試。


    “你跟Lorraine聊了什麽?”


    “我花了兩分半鍾跟她闡述了這個企劃書,她很感興趣,問我要什麽,我說要百分之一的股份,這百分之一的股份不算什麽,但是如果Lorraine要保持決策權,這百分之一的股份對她就很重要了,我承諾她會把股份賣回去,條件是以後能給我老婆走個後門。”


    特別聰明。


    她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現在是不是有點虧了?”


    “虧不了,都賺回來了。”


    對了,他還特別有商業頭腦。


    “如果你還想見Lorraine的話,她應該也很願意見你。”


    陳北炙壓下車窗,打了根煙,別頭看她:“往前走,冬,別的不用管,你有爺呢。”


    挺霸道,但是特別撩。


    她解了安全帶,伸手去勾他的脖頸,傾身的時候車窗外邊鏡頭一晃。


    她覺察到了,立刻鬆了手,他望車窗外看一眼,露出點wtf的表情來。


    於是這趟行程徹底毀了,把她送回民宿,天氣燥熱,民宿裏的冷氣還沒修好,所以舞團的人基本都各自去找地兒納涼了,裏邊沒什麽人。


    陳北炙握著手機打了個維修電話,打完回過身,兩人對視了兩三秒,她的手肘被他一壓,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唇已經壓上她的。


    一邊壓著她親,一邊近乎耳語地問:“李誠給你立的什麽人設?”


    聽出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身陷世俗,隱忍掙紮,有點清高超世。”


    想了想,又補了一個:“單身。”


    最後這個是為了淡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一切等公眾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她的舞蹈本身上再說。


    畢竟她高中那會兒跟陳北炙的那點感情糾葛就有點意思,兩人就這麽到了大學,李誠特怕再折騰出點什麽,或者撕起來,再或者太甜了被激起興趣,真去扒點什麽。


    拍板之前李誠問逢冬,她跟陳北炙那點事禁得起扒嗎,逢冬想了想,可能不太禁得起。


    有點混蛋和背德,要是真扒出來,可真就有意思了。


    他又壓著她親了一會兒,她的嘴唇都被磨得滾燙了,他才側了下頭:“那還在街頭抽煙?”


    她的眼睫癢得顫兩下:“我叛逆。”


    又有點愁:“不過還好沒拍到,李誠太精明了,合同上明碼標著違約金,要是出了什麽事,估計我得賠光家底流落街頭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現在親你挺貴。”


    再說:“爺有錢。”


    作者有話說:


    注:文中引用的兩句是聶魯達的詩~

    探頭說一聲,不出意外的話正文應該在這周周五前後就完結啦~

    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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