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因果
我聽到越獄兩個字，心裡頓時就狠狠地咯噔了一下，因為在監獄裡面，這兩個字實在是太敏感了！尤其是我這五個月里，天天都在想著怎麼越獄，所以章老頭這樣說的時候，我頓時就不淡定了。
他看到了我的反應，微微一笑。
我認真地望著他，望了好一會，而他一直都很鎮定地和我對視，而且在這鎮定裡面，還有一些真誠，他這是用眼神告訴我，他這是認真的，他真能幫我越獄。瞬間，我的心跳就不聽話不受控制地，砰砰砰地激烈跳動起來。
不過我也不是那種很浮躁的人，很快，我就恢復了鎮定了，驚訝了一下之後，我就恢復了自然，對他說道：「你確定沒在開玩笑？」
他反問我，「你覺得我這是在開玩笑嗎？」
我左右望了一下其他人，現在是深夜，他們都睡著了，有很多還在打著鼻鼾，很響。
我也認真下來，靠他近一點，壓低聲音說：「你怎麼越獄？」
章老頭很深奧神秘的樣子，眯起眼睛，活脫脫像只老狐狸地說：「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我只想問你，想不想越獄？」
我翻了一下白眼，再左右望了一下，外面巡邏的獄警剛好換崗出去，我緊緊地望著章老頭，點頭沉聲說道：「越獄我當然想，實話說，從我進來的第一天起，我就想越獄了。但是，紫田監獄的管理守衛太嚴，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越獄出去的。」
然而章老頭眯起了眼睛，在微光照耀下，他那蒼白充滿褶皺的老臉，竟然充滿了睿智的光輝。
「我就知道你想越獄，你的心根本不在這裡。」他沉聲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就笑了，廢話，誰的心會在監獄裡面，誰會甘心坐牢，誰會想失去自由？
可是章老頭是個很精明的老人，他一看我這樣子，就猜到了我在想什麼，他把手搭我肩膀上，望著我，很意味深長地說道：「誰剛進來都會想出去，但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牢房裡面呆三個月後，就會慢慢地你來順來，習慣監獄裡面的生活。而你不一樣，你進來五個月了，你還是沒有逆來順受，你還沒有習慣這裡。尤其是你的眼神，充滿了野性和不甘，你時刻都在想著越獄。」
我頓時就被他震驚了一下，這都被他看出來了？從我平時的眼神，就能看出來我在想什麼？這他媽的這老頭也太厲害了吧？我自認自己經歷了這麼多，城府已經和演技已經不一般了，有時候連陳天豪都看不出來我在想什麼，現在這個老頭竟然能看出來？難不成他比陳天豪還厲害不成！
想到了他之前和我說過，他沒進來之前，是海外華人黑幫老大，地盤在南洋那邊，甚至他還隱晦地透露過，他有自己的小型武裝，混得如魚得水，只是因為前幾年他的心腹手下聯合起來背叛他，他才被抓了進來而已。
如果他沒說謊的話，那他還真的不比陳天豪差多少啊！
而且我也知道，海外有些國家本身就比國內亂很多，那邊連恐怖分子，雇傭兵這些都有，環境很適合滋養黑社會發展，所以一般來說，那邊的黑社會，都會比國內的規模要大，而且那邊的人也會更加地兇悍。
我想了一下，然後說：「我的確想越獄，我不甘心在這裡待一輩子，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我很堅定地望著章老頭。
章老頭也望了我好久，然後，他就在我耳邊壓低聲音地說了幾句。
「這樣也行？不會被獄警發現嗎？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要被當場槍斃的！」我聽完他說的話之後，驚訝地望著他說道。
章老頭眼神裡面閃過一些狠毒和睿智，然後，他就很淡定地說：「做什麼東西都有風險，做什麼東西都有兩面性，這世界上就沒有一本萬利的事情。被發現了，肯定是要被槍斃，高收益之下肯定有高風險，只是想問你，敢，還是不敢？」
我卻笑了，壓抑著笑，並沒有笑出聲，我一往無懼地望著章老頭，說道：「在我的字典，還沒有出現過不敢兩個字。不要說機會能有一半，就是只有百分之一，我也要嘗試一下！」
「好！」章老頭他看到我這麼爽快，一點都不害怕，也沒有過度的亢奮，他很欣賞地望著我，樹皮一樣的老手拍在我的肩膀上，笑著說道：「小夥子，我就欣賞你這樣的性格！放心吧，我會讓你出去的。」
我感覺得出來，章老頭是認真的，從他臉上的強大信心可以知道，他真有辦法越獄。
就他剛才說的那個辦法，要是能成的話，還真有可能成功的。當然了，得謹慎，而且運氣還得好。
過了一會，我才認真地望著他，沉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望了我一下，然後偏轉開眼神，望著窗外，輕輕地嘆了一聲：「我老了，沒幾年命活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答非所問，好端端就起這個來了。
不過，他的確是蒼老了很多，尤其是這幾天的一場重感冒，更是要了他的半條命，如果不是我和獄警打架，把事情鬧大的話，那他多半是要死在035牢房裡面的。
接著，他又幽幽地說：「人老了，就喜歡念舊，喜歡回憶以前……以前，我也有一幫義膽忠肝的兄弟，為我肯兩肋插刀……可惜啊可惜……」
我不說話，靜靜地望著他。
他又望著我說：「這幾天，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早就病死了。你是個重情義的人，我很欣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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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大概猜到了是這個原因，親耳聽到他這樣說，我還是覺得挺感慨的。沒想到我隨手做的一件事，竟然是結了一個大緣……因果因果，沒因哪有果？
接著連續三天，章老頭都在開始聯繫人，可以為越獄的事情準備。他進來也好幾年了，在035牢房裡面也有幾個心腹，是值得信任的，他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當然了，這次能越獄出去的，最多兩個人，就是我和章老頭。
再次入夜，成敗，在此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