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劫車
很奇怪,我聽到自己要入獄的時候,心裡並沒有難過,甚至還有一種解脫,終於還是到這一步了。
判得很重,判了足足五十年,已經和無期沒什麼區別了。我現在22歲,五十年後,出來就是七十二歲,到時候我已經是一個垂死的老翁,甚至是我根本活不到那個年紀。
這真的是我的結局嗎?
在法官一錘定音,宣布了判刑五十年的時候,我心裡湧起這樣的想法。
在被扣押下去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了老媽哭得很厲害,她不斷地叫著我的名字,想跑過來,卻被我老爸和我的嬸嬸拉著,掙扎不過來。
至於我老爸,他則是沉著臉,臉很黑,像碳一樣地望著我。
但我卻能感覺出來,他也是很難過,緊緊地望著我,咬牙啟齒,虎目含淚,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來。
他是我親生父親,他也很疼愛我,我是他的唯一的兒子,他沒理由不疼愛我。只是他疼愛的方式不一樣而已,從小到大,他就很嚴厲對我,教我做人的道理。他一直想我做一個正直的人,做一個好人,而我卻辜負了他,和他對立,他做了兵,我卻做了賊。不過我有一點始終都想不明白的是,在我離家出走,出來落魄和陳天豪廝混的那三年,他為什麼一直都不找我,都不制止我?以前我不知道他的身份還好,現在知道他明明是個少將,他怎麼會放任自己的兒子和黑社會廝混?
然而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麼……
我入獄了,我的親生父親並沒有包庇我,正如他的性格一樣,剛正不阿,一心為自己的祖國辦事,就算是自己的兒子犯法了,同樣與庶民同罪。
我還看到了尹妮,她也哭了,一直緊緊地望著我,眼睛很紅,布滿了淚水,對我動了深情。
還有其他人,很多人,他們都目送我被扣押下去,直到關上門,哐當一聲,阻隔了外面的視線,彷彿走進了另一個黑暗的世界。
我是直接被押送到省級監獄的,這座監獄在一個叫紫田的城市,是一個三線城市,不算太繁榮,但是綠化很好,地廣人稀,號稱是H省的肺。
和我一起落網的,還有很多人,只要是那晚的行動,沒死的,被抓到的,都多多少少判了刑。當然了,其中被判得最重的是我。
在被押送到紫田的路上,押送我的幾個武警就在討論我,還調侃我,不過我閉上了眼睛,沒有管他們而已。
從梓因開車到紫田也有一段路程,不塞車的話,也要開七八個小時,而且到紫田有一段路不好走,又要耽誤一點時間。
走到一半的時候,車就停下來休息了,順便吃晚飯。
然而走到紫田那段不好走的山路的時候,忽然前面出現了一堆碎石,堵住了前面的路,車能開過去,但卻走不快的那種。
看到這些碎石,我心裡一動,想到了些什麼,心跳一下子就加快起來!
前面開車的司機武警罵了一聲,這什麼鬼路?這麼多碎石,幸好是防彈輪胎,不然得被石頭戳壞不可。
他發著牢騷,還是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開過去。
這一段路凹凸不平,水泥沒打,開過去沙塵漫天,來往的車不多,感覺好像是海船在波濤洶湧的海上,隨時都要被顛覆一樣。
走上這樣的路,車上顛簸得很嚴重,感覺隨時都要顛倒一樣。
我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總感覺要發生點什麼事情似的!
我第一個想到的,當然就是陳天豪他們來劫獄了!
可是我馬上就覺得這樣不太可能,因為陳天豪現在本身就已經是一級通緝犯,而且他的勢力已經幾乎被連根拔起了,資金也被凍結,現在逃到外國去了。現在風聲又那麼緊,他就算想回來救我,也沒有這個能力。
那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很快,我又想到了一個人,難道是他?!
我才剛升起這個念頭,馬上,我就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車子也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是被什麼重物硬物撞上了。感覺好像是被大石頭砸到了車身一樣。
然後,我就看到了,有一個人,站在路中央,手裡拿著一桿長槍,穿著白色的衣服,衣冠勝雪,冷冷地望著我們。
看到這個人,我心裡頓時就咯噔一跳,因為這個人不是誰,赫然就是鍾汶汰!
果然是他!
他沒有說話,很乾凈利落,出現之後,然後馬上向我們這邊衝過來!
我看得心頭一跳,他這是要劫獄了。
只是有這麼簡單嗎?四輛專門押送犯人的警車,包圍著我現在這輛,車裡還有很多拿著槍的武警,這警車本身就很堅固,能防彈的,他能救我來?
老實說,我不是很相信的。
才一會兒功夫,他就衝到我們這邊,同時他不斷地舞動他手裡的那桿長槍,不斷地挑起地上的石頭,向我們這邊砸來,就砸在車窗上,很用力,發出砰砰砰的聲音!要不是車窗是用防彈玻璃做的話,早就已經被打爛了。
不過饒是如此,這飛來的石頭力氣很大,在不斷撞擊下,防彈玻璃也被擊打得出現裂縫了。
他過來了!
他的速度很快,如同鬼魅一樣,走著S型,避開了很多子彈,衝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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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看到了我,我和他對視,他面不改色,眼神飛快地閃爍了一下,給了我一個安定的眼神,然後,他就一槍狠狠地擊在車窗上,那本來已經出現了很多裂縫的玻璃,被他這一槍竟然擊穿了!
看到這一幕,我的眉頭狠狠地跳了幾下,媽的,鍾汶汰這個傢伙也太猛了吧,簡直就不是人啊。
「開槍!他肯定是賈正京的同夥,想要劫走賈正京,打死他!」
前面的一個武警隊長大喝了一聲,然後他就自己先拿出手槍,對著鍾汶汰開槍。
然而他的槍法雖然不差,但也絕對打不中鍾汶汰的。
果然,他連續開了五槍,一槍都沒有打中鍾汶汰。
我被兩個武警緊緊地包圍住,動都不能動一下,可惜我被拷著手銬和腳銬,不然的話,我就能掙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