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重逢
我站在門前，深呼吸了一口，然後，我勇敢地按下了門鈴。
門鈴響了，叮咚一聲，就像是我的心跳一樣，跳的飛快。
我緊張死了，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緊緊地看著門，好怕和剛才一樣，得到一個消息，爸媽又不在這裡。
然而這次我沒有失望，因為我已經聽到腳步聲了，裡面有人，而且要來開門了。
我更加地緊張了，彷彿已經聽到了自己心跳撲通撲通的聲音！
終於，腳步聲到了跟前，接著，這個腳步聲停住，然後，門開了……
我瞪大了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一下，緊緊地望著。
是老媽！
老媽還是和以前一樣，她還沒開門看到是誰，就先說，「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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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她，我差點就哭出來，好久不見，我清楚地看到老媽的魚尾紋更加地多了，而且她以前的長發也剪了，現在是乾爽的短髮。最主要的是，她的臉色，更加地憔悴了一些。
她低著頭，連看都沒有看我一下，就這樣打開了門，「進來吧，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老媽的精神好像有點不怎麼好，迷迷糊糊的，從開門到她轉身，就沒有抬一下頭，以為我是老爸了，發了一句牢騷，就轉身走了。
我望著她，忍不住眼睛紅了起來，她感覺到了什麼，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她的手有些發抖起來……
我輕輕地喊了一句：「媽，我回來了。」
老媽聽到了這句話，她渾身顫了一下，雙手抖得更加地厲害了！
她機械地轉身，轉過來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是紅了，流出來了淚水。
三年了，我三年沒有回來看過媽媽了，她比以前更加地蒼老了一些，所幸，她沒有病痛，她還活的好好的，這是我看到最大的安慰。
她定定地望著我，嘴巴張得很大，好像是不敢相信的樣子，良久才說了一句，「正京，是，是你回來了？」
我流著淚，用力地點點頭，用力地說，「嗯！媽，是我回來了。」
老媽眼淚流得更加地厲害，她終於反應過來，她衝過來，緊緊地抱住我，一邊哭一邊喊著，「正京，我的兒子，你終於回來了！我的兒子，你終於回來了，你想死媽媽了……」
被老媽抱著，我只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找到了靈魂可以靠岸的港灣一樣！這一種安全感，這世界上一個女人能夠給我，那就是我的媽媽。
老媽把我緊緊地抱著，抱得真的是很緊，她的指甲掐到我背後的皮肉裡面，讓我有些疼痛。不過這一份疼痛並不算什麼，我這個不孝子一走就是三年，不要說是指甲掐到我肉里，她就是用菜刀砍我幾頓，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我不是第一次被老媽抱，從小到大，我就是在老媽的懷裡長大的。只是這一次，我明顯地感覺到，媽媽瘦了好多，不知不覺，她比以前更加柔弱了，再也不是小時候能給我遮風擋雨的媽媽了，現在，該輪到我為她遮風擋雨了。
我不知道這一下子流淚算不算是窩囊，因為我已經說過，男子漢大丈夫，從今以後流血不流淚。可是現在，此情此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流下了滾燙的熱淚。
老媽她哭得更加地厲害，她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害怕我會再次消失一樣，拉著我問長問短的，像一個話癆，不斷地說話，沒有什麼條理邏輯，想到了什麼就說什麼，一時問我這三年來去哪裡了，過得怎麼樣；一時又說她這三年是怎麼過的，說她有多想我，有多害怕我在外面沒了，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就認真地聽她說，一點都不會覺得煩，相反，我感到很溫馨，感到很滿足，時隔三年，我再次回來，母親還健在，而且她並沒有恨我，她表達了她作為母親對我的深深挂念。
我的手一直被她握著，親切地感受到了好久沒有享受過的母愛，彷彿到了兒時，媽媽對我牽腸掛肚，我對她很依賴的時候。
這一種感覺，讓我浮躁的心，徹底地安定下來，不再忐忑了，安心地聽著老媽對我的問長問短。
老媽在牽著我的手關心我的時候，我也在細心地觀察真她，這麼久不見，我現在要一次看個夠看回來。
老媽臉上的皺紋更加多了一些，頭上的白髮也更加多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地蒼老了一些。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媽媽也變老了。還真有一種時光蹉跎的感覺啊。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趕緊握住老媽的手說，「媽，爸呢？他哪裡去了？」
是啊，我進來這麼久，都沒有看到老爸，他哪裡去了？
老媽的臉色變了一下，有些發牢騷地說，「別提你爸了，每天早出晚歸，早上六七點就出去，晚上十二點才回來，都幾個月了。是他兩句去哪裡了，他還罵我，叫我不要管他那麼多。」
我不由皺起了眉頭，幾個月都早出晚歸？
老爸有事業單位，一個月下來的工資也不少，但是他這一份工作明明是很悠閑的，十幾年了，他都沒有這樣早出晚歸過啊。
我剛想說點什麼，然而老媽她這才看到我身後的陳婷婷，驚訝地說了一句，「兒子，這位是……？」
啊，原來老媽忘記陳婷婷了啊。
陳婷婷尷尬了一下，她幸好不是那種小氣的人，苦笑了一下，然後就禮貌地說，「伯母，我是正京的高中同學，也是正京的女朋友，婷婷，以前我們見過面的。」
這是陳婷婷第一次在人面前大方地承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還是在我媽面前，清楚地感覺到她有些緊張，也有些害羞，俏臉微微紅著。
我媽皺了一下眉頭，回憶了一下說，「婷婷……哦，婷婷啊！我想起來了，以前正京住院的時候，你來過的啊。」
陳婷婷見我媽把她記起來了，很開心，用力地點頭說，「是啊是啊，我就是那個婷婷，陳婷婷。伯母，我現在和正京在一起了。」
我媽歡喜地拉過她的手，「婷婷長得更加漂亮了啊，像個公仔娃娃似的。」
陳婷婷偷偷地給我吐了吐小舌頭，被我老媽稱讚，她說不出的開心。
仔細觀察，我媽的神志還是很清醒的，沒有像張老伯說的有神經病的樣子，這讓我輕鬆了很多。
只是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門被開了，緊接著傳來一個沉重之中帶著一點疲累的聲音，「心柔，我回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刻就繃緊了肌肉，下意識地往後一看，是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