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說起來這個玉貔貅, 沈貴山一時好奇,視線在兩人之間遊弋。
雖然年過半百,不過仍然氣宇不凡地臉龐上,多出來一絲疑問, 敲了敲桌子問:“這麽好的東西, 哪來的?”
他昨夜回來就看見了, 忘了問。
卓翼眸若清泉,垂首靜靜吃魚, 既然被妻子送出去, 那這尊玉貔貅,就跟他沒任何關係了。
沈貴山隻好去看沈念勳。
知道妹妹在父親心裏的地位,盡管沈念勳挺抱歉, 這會兒也隻能再次解釋——
“怡景溪園最近不是整修嘛,估計妹妹覺得挺礙事, 就搬回來了。”
於是乎,在樓上睡覺的沈念君,就被父親嚴肅批評了兩個字:“胡鬧”
隨後又放下筷子,在卓翼麵前當即表態, “回頭怡景溪園修好了, 趕緊讓她搬回去。哪有剛結婚就從老公那邊往自己家順東西的, 按照這個頻次, 以後怡景溪園不得被搬空?”
沈念勳聽了英俊臉龐微紅, 趕緊清了清嗓子表示:“您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難不成,還是我教的?
隻能說我妹妹渾然正氣, 知道孰遠孰近。
沈貴山臉上表情沉了沉, 剛要再說什麽, 一直冷眼旁觀置身事外的卓翼, 淡笑起來,這才幫沈念勳解圍:“念君喜歡就好。”
輕飄飄一句話,讓嶽父更加滿意,不過滿意之餘還不忘囑咐:“你比念君年齡大幾歲,小姑娘不懂事,也不能事事都依著她……她把家拆了,你也依著她?”
卓翼含笑點頭,語氣很淡,“好。”
沈念勳眉梢卻輕淺地揚了揚,哭笑不得:“她又不是哈士奇,怎麽可能拆家?”
卓翼目光悠然看過來。
她可不是哈士奇,明明是一隻貓,急起來,不僅會撓人,還會咬人。
想到此處,視線不經意回落,手背上赫然兩排淺紅色齒印。
昨夜太過沉溺其中,動情之時無暇顧及,清晨起來洗漱,火辣之感才提醒他,這野貓有多難馴服。
才要了她兩次,兩次都讓他掛傷。
中午時分,沈念君方醒,錦苑內一派祥和。
卓翼陪嶽父沈貴山在院內涼亭,圍著無煙無塵地熱爐喝茶下棋,這個時候在涼亭,那想必是挺涼的。
至於哥哥沈念勳,剛從塞馬場回來,昨夜搓麻將輸得錢今天全部賭馬贏了回來。
昨晚沈念君差點小命都沒了,現在想想還覺得心有餘悸。
雖然沒了第一次強烈的不適,侵襲四肢百骸的陌生酥麻感卻她非常驚懼。
尤其轉戰到浴室之後,卓翼不像第一次那麽溫柔憐惜,緩而深。
隻剩下肆無忌憚,不加拘束,變著花樣讓她擺出來那些聞所未聞的羞恥姿勢!
以至於最後嗓音都有些啞。
陳穗還說“聲音這麽好聽,卓翼一夜得讓你叫幾次”,沈念君心想,真來上幾次,嗓子廢了是小事,恐怕命都得搭上。
至於咬了卓翼,也是那時不受控製地戰粟了幾次,明明都告訴他,自己快死了。
誰知卓翼卻越發狠。
得虧咬了他,才撤了浴巾從浴室顫顫巍巍逃出來的!
想到這裏,沈念君更加覺得卓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明明在眾人眼裏是個儒雅斯文的謙謙君子。
用“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形容也不為過,怎麽脫了衣服就這麽禽獸不知饜足!
扶著欄杆,臉色微白地從樓上悠悠下樓,阿姨正在廚房忙著準備午餐。
沈念君心不在焉地喝粥,其實注意力都在落地窗外麵,院子涼亭慢條斯理喝茶地卓翼身上。
果然徒有其表地禽獸穿上衣服,又恢複了正兒八經,雲淡風輕地模樣。
先不管卓翼到底是怎麽如人格分裂一樣,在兩個形象之間自由切換,沈念君隻想知道,匯賢居那幅畫,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一碗粥下去半碗,再轉了明豔小臉看去,父親已然不見人影,隻有卓翼一個人坐在亭子裏,捏著白玉似的棋子,擰著棋盤沉思。
是個好時機。
沈念君拿餐巾擦了擦嘴唇,起身就往外麵走。
全然忘記室內外溫度相差甚遠,北風漸起,盡管是中午,也很難抵擋寒意。
順著鵝卵石子小道繞過去,意識到冷的時候,指尖已經冰涼。
卓翼丟了手裏拿著的棋子,抬眸看過來。
落在她單薄衣著上。
沈念君臉龐被凍得輕輕泛白,不過鼻尖兒卻紅了,看上去仍然嬌俏奪目。
柔和地光線打在身上,露在外麵的肌膚白生生,透著桃紅。
她緩緩上了台階,看一眼棋子錯亂的棋盤,環顧一圈,“我爸爸呢?”
卓翼薄唇微抿:“公司有事,便去處理了。”
那正好,爸爸不在,我們有時間好好談談。
於是抱起來纖細手臂,圍著端坐在棋盤旁邊矮凳上的卓翼,不聲不響,故作深沉地踱步打量。
走兩步就有些腿軟,這才仰著高傲地下頜停下。
卓翼側眸,“你不冷?”
沈念君當然冷,不過這個時候就算很冷,也不能有絲毫怯場。
醞釀了一會兒情緒,眯起來眼睛湊近他,輕聲試探:“你是不是早就對我圖謀不軌?”
卓翼聽了輕笑,嗓音低沉清冽:“哪方麵?”
沈念君被他輕描淡寫地語氣弄得一愣,頓時沒了剛才地氣勢,濃密纖長地睫毛顫動兩下。
事已至此,也不再跟他繞彎子,直接了當地說:“你知道我問什麽,匯賢居書房那幅畫,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
卓翼與她對視幾秒。
眸色如水,“知道什麽?”
事已至此還在假裝不懂,非讓她親口承認才行?
卓翼最氣人的地方,就是特別會裝!
非逼你自己交代清楚。
行吧,既然如此,沈念君與其每天提心膽吊,大費周折去隱瞞真相,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
反正那是藝術品,為藝術獻身無傷大雅,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就算不理解,那沈念君也沒必要多費唇舌解釋。
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
想到這裏就說:“書房裏那幅尺度極大的畫,裏麵那個是我……你不要說你不知道,從你找錢老板高價買另外一幅,我就應該猜到在你手裏……”
說到這裏,卓翼清冷俊逸地抬起頭,淡眸輕掃過來,“沒有對你圖謀不軌,陰差陽錯,舉手之勞,免得卓家緋聞纏身。”
沈念君本來還想看卓翼吃癟,沒想到他輕飄飄幾句話就把自己打發了,理由還這麽具有說服力。
張了張嘴難掩失落,“你怎麽不早說?”
害得我擔心受怕那麽久,還忍痛割愛燒了一幅,原來你早就知道!
沈念君蹙起來細眉,生氣地看著他。
卓翼表情萬年不變的寡淡,垂了眼眸輕笑:“早說是多早?你差點成了我侄媳的時候?”
作為長輩叔叔,把未來侄媳喚到麵前,說自己手裏有一幅香/豔無比,幾近赤/裸的畫,我看出上麵那個勾魂攝魄,美豔勾人的女孩子是你?
他薄唇緊抿,透著絲絲冷意。
想到剛拍到這副畫的時候,閩言每每來怡景溪園,對著這副畫評頭論足,卓翼就心梗。
一時間語氣也冷下來,“說不說是我的事,你無權要求我什麽都告訴你,就算夫妻也不行。”
沈念君沒想到,他竟然比自己還生氣?
他生哪門子氣?
咬牙瞪視他,寒風吹過,很不合時宜打了個噴嚏。
沈念君不傻,冷風中,也不想穿著單薄跟他較真。
不過這句“說不說是我的事,你無權要求我什麽都告訴你,就算夫妻也不行”,語氣生硬,話語更無情,確實還蠻傷人的。
明明昨晚他還做那些事,誰知吃幹抹淨,提上褲子翻臉不認人,還真是妥妥的渣男行徑,他們卓家,果然老老少少沒一個好東西!
再往更深去想,沈念君眼眶立馬紅了,像個受傷地小獸一樣閃爍著眼神,驚訝地看著卓翼,輕輕道:“嗯,原來這段時間,你把我當成了你泄/欲的工具……”
昨晚才剛拿我泄/欲!
卓翼眼眸微怔,泄欲的……工具?
沈念君卻撇開頭,愣愣地看著不斷往外竄火苗地碳烤爐,想到什麽,小臉更加蒼白,冷冷糾正:“哦。不對,是你幫我泄/欲,我還得謝謝你。”
說罷不再看卓翼,冰涼指尖緊握成拳,踩著綿軟拖鞋抽身便走。
誰知才剛踏出去一步,手腕被卓翼緊緊握住,一把拉入懷中。
他擰眉兩秒,看她眼眶紅了,才隻好俯身而下,眯起來眸光鋒利的眼睛,語氣頗冷硬地說——
“早就圖謀不軌又怎樣,你現在已然是我妻子。”
非讓他親口認了堂堂長輩,曾經覬覦過侄子的未婚妻才行?
四目相對,沈念君疑惑地怔了一下。
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回答第一個問題。
但是,現在沈念君傷心的,已然不是這一句。
所以絲毫不領情,甚至越想越激動,眼眶蒙上一層水霧,用力掙紮被他緊握地手。
“你說什麽都沒用,我現在已經看透你了!放開我!”
“……”
*
沈念君坐在卓翼腿上,紅著臉龐掙紮的這一幕,被遠在屋裏的沈念勳看在眼裏。
端著熱氣氤氳地咖啡,麵色難堪地轉開視線。
媽的,卓翼這人。
跟我妹妹打情罵俏也不分地方,真是絲毫不考慮一個哥哥的心情。
眼不見為淨,趕緊把窗簾拉上。
才剛得片刻寧靜,不料沈念君就一路低著頭小跑回來。
一聲不響徑直扶著欄杆上樓梯,留下一抹委屈受傷地側顏。
沈念勳掏著兜,俊美地麵容頓時嚴肅,深深看她。
“怎麽了?”
沈念君停了腳步,背對著他,纖瘦地背影留下一絲落寞。
輕聲說:“卓翼太渣了,我最近都不打算跟他回去了,我要跟他分居。”
說完款款上樓,留下一個絕美身影。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