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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這兩天霍瀟瀟一直在找沈念君, 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還以為她不聲不響移民去了火星,心想現在太空事業也沒發展到這個地步, 怎麽就人間蒸發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霍瀟瀟自從知道沈念君的打算, 就對拍賣會很是期待,為了在那天遇到“一束光”的小概率事件, 更是為了驚豔四座, 成為“一束光”的一束光,不惜花大錢準備了一套參加拍賣會的米蘭高定禮服。


    燈光下布靈布靈亂閃,陳穗看了都忍不住嘖嘖稱讚, 就這樣自帶鎂光燈似的禮服,不一定會是全場最驚豔好看的, 但一定是全場最亮瞎眼的。


    心機,還真是小心機。


    摸著觸感柔軟的裙擺,忍不住說:“沈念君婚禮上,這件衣服要是穿在那束光身上, 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找不到人。”


    霍瀟瀟白她一眼, “啪”一聲拍開陳穗的手背, “把手拿開。”


    陳穗無辜地解釋:“我洗手了。”


    霍瀟瀟:“洗手了也不行。”


    陳穗覺得霍瀟瀟有些見色輕友, 上前兩步扳過來她的肩膀, 認真地幫她回憶:“霍瀟瀟你忘了我對你有多好了,我是不是說過, 等有一天我繼承了我爸的財產, 就在皇城根下給你買套房?”


    霍瀟瀟眨了眨眼皮子, 仰著下巴追問:“皇城根是哪個皇城根?買套房是多大的房?到時候你畫個圈圈讓我蹲進去, 我找誰說理去?說話不需要付法律責任,你說,從小到大,你許給幾個人皇城根下一套房了?”


    陳穗驚訝地眨了眨眼,沒想到這都被她猜到了。


    其實許諾的人也不多,就那麽三四五六七八個吧……


    霍瀟瀟哼了一聲,“你沒繼承你爸的賺錢能力,倒是繼承了你爸忽悠人的能力。”


    “……”


    陳穗心想,廢話,我爸要是不會忽悠人,能有現在的萬貫家財嘛。


    我也就是生不逢時。


    兩人正說著,沈念君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聲音清淡軟綿:“你倆一直打電話,有什麽事?”


    霍瀟瀟說:“拍賣會不是馬上到了,我的高定禮服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珠寶搭配,你上次結婚的時候,那個鴿子蛋大小的珠寶戒指不錯……”


    沈念君還不等點頭,陳穗就在一邊問:“這兩天幹什麽去了,人間蒸發了?”


    沈念君哽了兩秒,煞有介事地撒謊:“一直在畫廊忙。”


    不料霍瀟瀟揭穿,“拉倒吧,我去畫廊找你好幾次,你都不在,柳館長說你這兩天壓根沒過來。”


    “……”


    柳館長還真是多嘴,看樣最近還是閑了。


    一早於非檀就帶人過來,把主臥的一應擺設搬出來,人來人往,一樓客廳沙發上,沈念君托起香腮看他們忙碌。


    按照這麽大修大整的架勢,怡景溪園自然就沒辦法繼續住了。


    卓翼的意思,是去市裏暫住,狡兔三窟,自然不是卓家的清風畔,婚前卓翼就鮮少來怡景溪園,他在外麵還有好幾處房產。


    於非檀遞過來照片,讓沈念君挨個選,看來看去,沈念君都沒選出鍾意的來。


    要麽在鬧市,距離畫廊很遠,要麽就是風格不喜歡。


    於是紅唇緊抿,端著白淨地臉龐不說話。


    最後失了耐心,垂了白皙脖頸,在一旁閑閑地試探於非檀:“卓翼就沒想過跟我去會寧山莊住啊?”


    自從結婚,我可一直都遷就他,隨他一起住在怡景溪園呢。


    頓了頓又補一句:“我看著,都沒有會寧山莊清幽。”


    怡景溪園也隻是勉強鍾意。


    於非檀聽了這話,嘴角地笑都僵硬住了,且不說會寧山莊地段偏僻不方便,這麽一住,卓太萬一住出來甜頭,不願意搬出來了,這就不好辦了。


    訕笑兩聲接過來照片,選了一張又推到沈念君麵前:“卓太你看這個不錯,卓總單身的時候一直住這裏,不錯在哪裏呢,不錯在,您過去了,卓總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沈念君一聽,這才來了興趣,驚詫地掃了於非檀一眼。


    這種專坑老板的秘書,卓翼是怎麽看上的,竟然還是首席秘書!


    這才伸出來纖白皓腕,“鑰匙呢?”


    今晚就得搬過去的話,先帶幾個人把東西送過去。


    匯賢居可不像怡景溪園,就連花園都有三四個園丁打理,隻請了家政阿姨,每周過去幾次清理衛生。


    鑰匙,於非檀還真有一枚,因為先前卓翼在那邊落腳,方便拿送資料,便給了他一枚。


    於非檀笑說:“要不卓太先忙,忙完以後我親自送您過去?”


    沈念君還真沒有什麽好忙的,隻是下午柳館長會派幾個人過來,來怡景溪園取古玩字畫,貴重物品搬運,那自然是極講究的,挪來挪去格外小心,沈念君要親自盯著他們打包。


    除了答應哥哥要拍的玉貔貅易碎,還有一對彩繪陶瓷花瓶,最是講究成雙成對才值錢,但凡碎一尊就沒有收藏價值了。


    至於字畫,沈念君從牆上選了三幅,著人現摘下來的。


    這兩日就準備第一批展出,盡管卓翼表現的很大方,沈念君也不是完全沒數,見好就收,下次有要求也好再提。


    傍晚時分,一襲香檳色長裙的沈念君從裏麵出來,極美的臉龐隱在風衣領之間,微涼指尖捏著包,站在榕樹下麵,靜靜等待於非檀。


    於非檀把車子停下,小步下來拉開車門,優美的肩頸線垂下來,沈念君扶著車門款款離開。


    沈念君這次搬過去,是輕裝簡行的暫住,就隻帶一個周姨。


    至於卓翼那邊,甚至都沒來得及通知。


    從怡景溪園到匯賢居,不遠不近半個多小時車程。


    於非檀開了門,沈念君不急不緩抬腳,隨著他進來。


    黑白灰色調的,現代極簡風上下複式樓,客廳通透寬敞,頗具創意的裝飾品突顯家居的品味,挑高的設計感,點綴的綠植,倒是沒有沈念君想象中的壓抑,帶格的花窗,立麵飄窗,反而把采光利用率做到極致。


    於非檀和周姨提著大小行李箱,推入客廳,沈念君卻像個局外人一樣,打量整個房間裝潢。


    此時才忍不住,拿閑在地視線,悠然地看了於非檀一眼。


    照片效果圖和實際也差太多了。


    原來是直男不會拍照,才把幾張照片拍的讓人乏味,隻想敬而遠之。


    匯賢居,明明還不錯……


    打量了樓下,沈念君便順著弧形旋轉樓梯,輕扶欄杆上二樓,上來第一個房間,就是卓翼的書房,門把鎖眼裏,竟然插著一枚沒有取下來的鑰匙。


    許是上次來的時候走太著急,忘了拔下來?

    沈念君想都沒想,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擰開,推門進了書房。


    打開牆壁上的一盞小燈,淺淺的光暈下,瞧見好生大的書架,色調濃重的木質書架,占據了書房一麵牆,整整齊齊,數不清地擺放著各類書籍,許久不曾過來,卻仍舊一塵不染,散發著淡淡地筆墨書香。


    而就在這麽醒目的一麵書架前,卻冷不丁放了一麵淺白色的實木畫板,畫板上麵,覆蓋薄薄的蕾絲輕紗。


    不知怎地,於非檀那句“您過去了,卓總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在腦海裏回蕩——


    沈念君當即福至心靈,篤定輕紗下麵,一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想到這裏,好奇心怎麽還能按捺住,揚起來長長地,又纖細又白皙地脖頸,轉身環視四周。


    見四下裏無人,方清了清嗓子,提著裙擺上前兩步。


    抓住輕紗垂落的一角,柔軟腰身彎下去:“我就隻看一眼,看完我就——”


    後半句話不等出口,沈念君就怔住了。


    瞳仁緊縮,嘴唇沒了血色,小臉略略慘白。


    揪著紗布的指尖懸在半空,纖長睫毛眨了眨,極快地,熱潮順著脖頸攀爬,迅速漲紅了臉。


    *

    晚上薄霧氤氳,黑色賓利車廂內,路燈忽明忽暗,卓翼的臉部輪廓隱現在暗淡的光線中。


    前往鬆林私人會所的路上。


    閩言視線毫無遮攔,不住地落在卓翼脖頸清晰可見的抓痕上。


    許是打量的目光太過明顯,一直閉目養神的卓翼,此刻終是掀開眸子。


    “好看麽?”


    他沉靜不悅地問。


    閩言輕咳兩聲,這才不經意把視線轉開,沉吟許久問出好奇了很久的事——


    “跟沈念君打架了?”


    卓翼沉斂的眉目頓時一變,眯起來眼眸,深深擰眉。


    他疑惑的神色,在閩言眼裏就是不想被識破的裝蒜,忍住攬著卓翼膀子安慰的衝動,歎口氣說:“翼哥,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你們新婚燕爾,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卓翼這才笑了,似笑非笑看過來,“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夫妻之間的情趣?”


    閩言難以置信地看著一向斯文又儒雅,從小就被親媽拿出來當做學習模板的卓翼。


    某些畫麵在腦海裏轉了轉,深吸一口氣。


    夫妻情趣?


    玩這麽重口味?

    但看卓翼的神情,又不像說謊……


    原來傳統又落伍的,隻是他自己。


    *

    從鬆林會所帶著薄薄酒意出來,卓翼才從於非檀口中得知,傍晚沈念君去匯賢居了。


    亮如白晝的鬆林會所門口,卓翼聽罷臉色沉了下來,於非檀卻還在電話裏邀功:“我提前拍好照片讓卓太親自挑的,就挑中了匯賢居,幸好之前你給我那枚鑰匙還在,卓太要今晚搬東西過去,我就親自給送過去了……”


    本以為這麽安排很周到,沒想到卓翼語調沉沉,嗤然一笑:“這麽會自作主張,是不是還得誇你兩句?”


    電話那端,於非檀終於安靜下來,無措地撓了撓頭。


    卓翼懶得再說他,站在冷風口,指尖冰涼,微微泛著白皙。


    “你們還在匯賢居?”


    於非檀小心翼翼說:“卓太回錦苑了,說好久沒陪父親吃飯,去探望一下,今晚就不回來了。”


    聽筒裏沉寂數秒。


    斑駁樹影下,一向沉穩內斂,喜怒不言語色的卓翼,冷冰冰地問得力秘書:“於秘書,一個秘書的職位會不會委屈你了?你有沒有想過……換工作?”


    “……”


    這話到底要正著聽,還是反著聽啊。


    於非檀小心肝亂顫,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


    *

    此刻沈家錦苑內,沈念君正指揮幾個人搬東西。


    素白小臉站在遊廊下,抱著手臂,眸子染上一層寒霜,表情也甚是清冷,“小心點,輕拿輕放,千萬不要碎了。”


    沈念勳車子才剛進園子,就瞧見浩浩蕩蕩一行人,在妹妹指揮下,不知在做什麽。


    吩咐司機把車停下,手裏拎著外套下車,抬步走過來,管家回頭看見沈念勳,恭敬地問了一聲“少爺”。


    沈念勳表情平靜地揮手打發了管家,徑直走到沈念君身旁,“這是?”


    明豔不可方物的小臉,這才染上溫柔笑意,目光星星點點,好像夜幕下的繁星,她嬌聲撒嬌:“哥哥,這是送你的。”


    “送我?”沈念勳很是不解,什麽東西值得這麽大的陣仗?


    沈念勳抬手把人叫停,走過去,掀開具有防撞能力的紙箱,撥開深色繁瑣花紋的蓋布,頓時滿眼驚喜——


    竟然是他心心念念,被卓翼拒絕了好幾次的,整玉整雕的玉貔貅。


    沈念君對哥哥的反應絲毫不驚訝,大手一揮,如畫清晰的眉眼格外惹人憐愛。


    “不用從畫廊裏拍了,現在我做主,直接送給你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讓沈念勳不知怎麽表達,不過沈念君的話還是值得仔細品味的。


    沈念勳嘴角弧度收起來,默然少許,側頭問:“什麽叫你做主?”


    他眯起來眼眸,將沈念君上上下下好好探究打量一番,牽小孩似的,把她扯到身邊。


    “我問你,送過來之前,是不是沒跟卓翼打招呼?”


    沒想到哥哥這麽精明,沈念君明顯怔了怔,出眾的臉龐露出來一絲破綻。


    沈念勳精準鋪捉到,沒結婚之前是一個態度,結婚了又是另外一個態度:“怎麽?你們倆鬧矛盾了?”


    沈念君甩開哥哥溫暖幹燥的掌心,低垂著眼睫嫌棄說:“沒鬧矛盾,就是覺得你喜歡,所以送你的,你不要的話,那我再帶回去?”


    說著作勢抬手,似乎要吩咐他們重新裝箱。


    沈念勳趕緊拉住纖細手腕,低聲阻攔:“要,自然要。”


    並且強盜似的想,入了沈家的宅子,那自然就是沈家的東西嘛……


    卓翼帶著薄醉,從鬆林會所來到錦苑的時候,玉貔貅已經選好位置,擺放在一樓客廳,待客區最醒目的地方。


    被沈念君支出來打發卓翼的哥哥,隻字不提這事,有說有笑地領著卓翼進來。


    沏茶倒水,語氣閑適:“念君這會兒在後廳打牌呢,陳穗啊霍瀟瀟啊幾個小姐妹都在這裏,說念君難得有空,今晚要通宵打牌,等會兒吃了晚飯,你幹脆自己回去吧……小姑娘打牌又不是什麽不良嗜好,我妹妹雖然嫁給你了,也不能管這麽嚴啊,還是得給一些私人空間的……”


    卓翼神色平靜,才方抬眸,視線便不經意被熟悉的玉貔貅吸引了注意力。


    修長指尖捏著聚香攏味的圓融杯,略頓了頓,如此色澤上乘的美玉,卓翼不信能被人做成一模一樣的第二尊。


    目光便抽回來,冷冰冰去看沈念勳。


    果然就聽沈念勳輕咳,“我是不想收的,我妹妹非要送,不打招呼就搬過來了……”


    雖然沈念勳現在的身份是大舅哥,但確實就像卓進說的,是個窩囊憋屈的大舅哥,盡管剛才醞釀了好一番言辭,準備好抵死不承認,被卓翼這麽一掃,頓時氣場上就矮了一大截。


    立馬就招了,順便把自己妹妹賣出去。


    拒絕多次,摳門摳到家的卓翼,看他數秒,卻突然一反常態地慷慨說:“既然是念君想送給你,那你就收著吧。”


    “……”


    沈念勳驚訝不已。


    隨後卓翼放下茶杯,雋秀臉龐微垂,不鹹不淡地整理衣袖,“那我今晚,索性一起住這裏?”


    一尊玉貔貅換一晚夜宿權,沈念勳賺大發了。


    傻子才不願意。


    毫不猶豫答應:“行啊行啊,那當然可以。”


    說著立馬招手把家裏的阿姨叫過來,熱情款待:“你,去把樓上念君的房間好好收拾收拾,”又指了指表情平淡,矜貴的妹夫,“準備一套最好的洗漱用品,今晚姑爺住下。”


    卓翼淡淡眨眼,從容地勾起唇角。


    淺笑著聽沈念勳說完,又表示:“許久沒打牌了,手都生了。”


    說起來打牌,他們確實許久沒切磋了,各自忙碌,也就上學的時候有些閑情雅致。


    沈念勳想了想,湊過來問卓翼:“你明天什麽安排,有空的話,要不把閩言也叫過來,湊一桌?”


    卓翼也不客氣:“有空。”


    作者有話說:


    二非:晚上十一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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