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肖宗禮這20年……
第299章 肖宗禮這20年……
夏念安接著說道:“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哥哥小時候是怎麽失蹤的?但是,哥哥全家被人滅口式的砍殺,絕對不是意外,而是預謀。”
肖宗禮捏著石桌的手狠狠收緊,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是窒息的。
他不願意回憶當年的事情,但他不得不回憶。
當年,他與月華和康兒一直在國外生活的。
不管是他們的小家庭,還是大家庭,大家都很友好很融洽。
一家人相互關心,上慈下孝,可以說家風好得無可挑剔。
他和月華結婚以及生子,起初是沒有跟家裏說的。因為父親多次提過,希望他找門當戶對的千金結婚。
他一直在國外拓展項目,是在中餐廳裏遇到月華的。
那時候,月華還是學生。
她家境不好,但是成績好,學校為她爭取的交換名額,她的學費靠助學貸款和獎學金,生活費靠自己在餐廳打工。
他記得,第一眼見到月華的時候,就被她清澈又堅毅的眼神吸引。
見過幾次麵以後,他主動和她聊天。
知道他也是大夏國的人,月華對他十分熱情,每次看到他,都笑得月牙彎彎。
她對他毫不設防的樣子,激起了他強烈的保護欲。
他告訴她,出門在外,對人要有防備心。這個世界有光明的一麵,也有黑暗的一麵。
她笑著說:“我知道呀!但是,我覺得你是好人。”
她與他分享她的故事,她真誠、單純、可愛、樂觀、積極,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這樣美好的她,一下子入了他的心。
他幾乎不可自拔地一頭墜入了愛河。
一向酷愛工作的他,把談項目的事情一股腦地推給了特助。他一門心思追求月華。
然而,月華比他還要忙。
她要忙著上課,忙著打工。
他讓她不要兼職打工了,隻要努力完成學業就好。
她不願意,說她沒有錢。他願意出資幫助她,但她拒絕了。
她想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她絲毫不避諱自己貧寒的身份,也從來不因為自己貧寒而自卑,不覺得在餐廳打工丟人。
反而,她覺得在餐廳打工有很多好處,除了可以獲得報酬,還可以練習口語,並且可以結識五湖四海的人,對自己識人和增長見識很有幫助。
偶爾也會遇到刁難她的客人,她覺得這是對她人生最好的曆練。
任何事情,她都能看到好的一麵。
他真的被她身上的精神吸引。
越了解,越喜歡。
由喜歡到愛。
感情與日深刻。
他尊重她的一切,她要在餐廳打工,他就去餐廳裏陪她。
一年以後,她終於被他打動,辭去了餐廳的工作,來他的公司做她的助理。
原本以為她要很長的時間才能上手,結果,她聰慧伶俐,任何事情一點就透。
她陪著他去談項目,與客戶洽談,不卑不亢,張馳有度,把一切都做得很好。
認識的第二年,月華順利大學畢業了,拿到了高校的畢業證書。
他向她求婚。
他原本做好了她會拒絕他的準備。
因為他知道她有理想有抱負,他知道她想要自己闖出一片天空。大概率不願意被婚姻束縛。
他也想過,尊重她的一切決定。
然而,讓他驚喜的是,她接受了他的求婚。
她說:“結婚以後,我仍然可以工作。我很貪心。工作和愛情,我都想要。”
他們結婚了,在國外登記的。
結婚以後,她有了孩子。
他問她:“孩子,我們要嗎?”
他怕她不想要孩子。
她震驚地看他:“當然要,難道你不想要孩子嗎?”
得知他也想要孩子,她高興得像個傻子。
次年,他們生下了孩子。
孩子腳踝處有一個黑色的胎記,月華說,是因為孩子喜歡他們這樣溫馨恩愛的家庭,一路趕了很遠來到他們家,受了傷,落下了印記。
月華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孩子健康平安。
她給孩子起名字,康曜。康指健康,曜是孩子腳踝處的黑色胎記,月華說它像黑曜石一般璀璨。
有了孩子,他也不怕父親反對了,康曜一歲多的時候,他國外的項目正好告一段落,他打算帶著老婆孩子回家認門。
於是,提前給家裏打了電話。
然而,他們剛回國,剛出機場,月華隻是因為累了把孩子交給保姆照顧一下。保姆抱著孩子買了一個玩具,孩子就丟了。
一歲三個月的孩子,說不見就不見了。
他們調了所有的監控,搜遍了整個機場,沒有找到孩子。
保姆哭得聲嘶力竭。
他也突然在那個時候急火攻心,昏迷了。
後來,他確診了白血病。
月華很久都沒有來醫院,他急得不行,給月華打電話,關機的。
他猜月華是受不了孩子失蹤的苦,一個人找孩子去了。他想要離開醫院去找月華,但他竟然一病不起,根本爬都爬不起來。
他數次從床上摔到地上,是護士把他抬回床上的。
他恨自己的身體怎麽那麽不中用?
突然,他的骨髓配型成功了。
他欣喜若狂。
骨髓配型成功,就意味著他會康複,他可以支配這副身體,他可以站起來,和月華一起尋找兒子。
天南海北,他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兒子。
他的手術很成功。
兩個星期以後,他可以下床了。
他終於見到了月華。
月華平靜地對他說,她有喜歡的人了。
半年前就相互喜歡了,因為他們有共同的兒子,所以,她拒絕了自己新的愛情。
現在兒子沒了,她想要開始新的感情。
祝他未來平安順遂。
他痛苦地拉著月華,挽留她。
月華甩開了他的手。跟他說,回不去了,他們再生活在一起,她會永遠沉浸在失去兒子的痛苦裏。
她想要解脫,想要新的愛情,新的人生。
他不敢再向月華伸出手,他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淚流滿麵。
他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保護好,他有什麽臉麵留她?
他又倒下了,他把他養的那些人全部調回了國內,找孩子。
而他自己,苟延殘喘地活著。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隻為等待孩子的消息。
孩子最明顯的特征,腳踝上的胎記!
下麵的人每幾個月都會找到一個有胎記的孩子,然而,一鑒定,不是。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他就是這樣走過了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