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章 分明是愛慘了他
「找我來什麼事?」
一進套間,北悅就將行李箱甩到一邊,癱倒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伍媚見她這副模樣就來氣,用腳丫子踢了她膝蓋一下,「老實交代,去緬甸幹嘛去了,跟盛伊凡提前蜜月旅行?」
聽出她話里的諷刺了,北悅撐開眼皮,送給她一個雪白的白眼,懶得跟她分辨。
伍媚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下,盤著腿質問她,「你別裝死啊,你跟盛伊凡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季南霆那邊,徹底沒戲了?」
北悅聽到後面那個名字,半死不活的神情動了動,頓了半響,才道:「分了,就是分了。」
「拉倒吧。」這次換伍媚賞她個白眼,用宋小寶經典台詞罵她,「瞧你這損色兒,心裡明明還放不下他,裝得冷漠絕情的。」
北悅垂了垂眼瞼,很疲憊的樣子,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都疲於應付這些感情上的糾葛了。
還是單身好啊,無牽無掛的,不用浪費這麼多的心力和感情,也不至於這麼累。
「我沒裝,冷漠絕情,比腳踩兩隻船好。」
伍媚看著她,「你倒是快刀斬亂麻了,可你考慮過人家季南霆的感受沒有。排除萬難拿到了戶口本,喜滋滋地準備跟你領結婚證,啪嗒一下,你被綁架了,他又掘地三尺地去救你,拼了命地護著你。結果換來了什麼?就是您老人家一句無情的『分手』!」
北悅被她說得心裡老大不是滋味,只覺得句句扎心,無力地張嘴想要辯解:「我……」
可一張口,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無言以對了吧?」伍媚氣呼呼地將一個抱枕塞進她懷裡,看著她一臉難受的樣兒,語氣放平了些,「我知道,盛伊凡突然回來讓你的心亂成一鍋粥,兩個男人都是你愛過的,又都那麼愛你,你難以取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管你選了誰,勢必都會傷害另一個。我是你的朋友,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我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但我希望,你別委屈自己,要聽從自己真正的內心。」
北悅聽著伍媚的話,只覺得心裡越來越沉,雖然她嘴上說著無論她選擇誰她都會支持,可她的話音,明顯是偏向季南霆的。
這也難怪,她跟盛伊凡在一起的時候,伍媚還沒有來北城呢,連他的面都沒見過,自然沒什麼交情。
季南霆就不同了,他們在一起這短短四個月,他幾乎把她周圍的小姐妹通通拿下了,論收買人心的能力,她都比不過他。
唉,那個臭小子。
北悅想起臨去緬甸時因為父親的事情,遷怒於他身上,朝他莫名其妙發的兩通火,確實是挺沒道理的。
誰讓那小崽子硬往槍口上撞呢,她心裡頭本就不爽,可不是誰離她近誰遭罪么。
到底是她理虧……猶猶豫豫地問,「你、你這兩天,見到他了?」
「呦,您還知道問上一句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伍媚陰陽怪氣地為季南霆打抱不平,又沒好氣道:「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的,被鄧家人給拖回去了,差點出事……」
北悅聽到這裡,心陡然一激靈,「季南霆出事了?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受傷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去,北悅心急如焚,就快要坐不住了。
伍媚欣賞著她著急的表情,「瞧瞧,我不過才說了一句,就給你緊張成這樣,還說心裡沒他?你分明就是愛慘了他。」
「別廢話了,他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啊。」北悅急的嗓子都快冒煙了。
那狼崽子酒量大的很,向來千杯不醉的,能把自己喝到被鄧家人來扛走的地步,可見喝了多少,真是不要命了。
伍媚白她一眼,「人沒受傷,你當姐們兒是幹什麼吃的,在我的地盤,能讓人隨隨便便傷我的朋友嗎?」
這話說的猖狂而霸氣,可她的的確確是有這個能力。
「伍媚」這個名字,在酒吧街的威名不亞於羅鑭,兄妹倆浪跡江湖、快意恩仇,早就打下了一片黑色的商業帝國。
北悅一聽季南霆沒受傷,一顆焦灼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知道伍媚是在故意試探她,氣得橫眉豎眼。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沒逗你。他雖然沒受傷,可差點失-身,要不是他那小外甥女及時出現,人家就和你老公開房了。」
北悅擰了擰眉,「失-身?有小妖精主動投懷送抱了?」
伍媚一聽,笑出聲來,「你怎麼知道是女人投懷送抱?萬一是季南霆酒後亂性,看上了某隻小妖精呢?」
北悅平靜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季南霆的品性她十分了解,從小在鄧家被鄧家二老嚴格教養出來的孩子,沒那些個紈絝子弟的臭毛病,酒品也不錯。
「這麼肯定啊,姐姐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這男人吶,都是下半身動物,底下那根玩意真硬了,他還管身下的女人是誰嗎,一旦飢不擇食,還不是逮著個洞就往裡鑽?」伍媚嘴上話說的粗魯,心裡卻是有些寒涼,事實如此,不需要粉飾什麼。
在生理這回事上,男人永遠也沒有女人忍得住疼痛、耐得住寂寞,他們也從不把生理上的事當回事。
否則,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出軌之後,還理直氣壯的男人了。
就說靳喻言好了,在外麵塑造的也是個禁慾系男神的形象,可他私下裡的模樣,他在床上是什麼樣子,別人會知道嗎?
她知道。
那男人,絕對是悶騷男的典型代表。
記得第一次把他撩撥上床的時候,她做作的要命,明明自己也是個處兒,還偏偏裝作一副身經百戰的模樣,結果一上床就露了餡,倒是靳喻言,無師自通,大大跌破了她的眼鏡,雙臂支在她頭兩側,雙膝頂著她的膝蓋,盡情撻伐,也讓她有了難忘的初次。
記憶悠悠蕩蕩地飄遠了,咳咳……直到北悅一句話把她拉回來,「所以,那勾搭季南霆的小妖精是誰?」
伍媚幽幽看她一眼,「緊張了?吃醋了?不是都跟人家分手了嗎,還關心這些做什麼?」
北悅被她噎得面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站起來要走人了。
伍媚也沒攔她,她本來是想好好跟北悅告個狀的,可是話每每到嘴邊都開不了口,畢竟姐妹一場,她不願意說那人的壞話。
她沉下臉來,嚴肅而認真地對北悅道:「人總在失去后才想珍惜,我不希望你將來會為現在的選擇而後悔。季南霆有多優秀,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像他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相貌,喜歡他的人少的了嗎?哪天要真被別人生米煮成熟飯,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
北悅拎著行李從紅五星走出來,面對外頭的大太陽,意識有剎那間的恍惚和空白。
其實伍媚說的話,一字一句全都鑿進了她的心裡,她又不是真的沒心沒肺,知道季南霆為了她折磨自己,能不愧疚難受?
她不喜歡看男人頹廢的模樣,如果季南霆是在她面前喝醉了,恐怕她會當即潑他一臉酒,又不是死了爹媽,不過就是沒個女朋友,天涯何處無芳草,至於你這麼要死要活?可她偏偏是從別人嘴裡聽說了他的消息,便是另一種心境了,忽然特想見他一面。
北悅苦笑一聲,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難不成真想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走到路邊準備打個車回家,沒等到計程車,卻見一輛歐陸停在眼前,不一會兒車窗搖下,現出一張白皙清秀的臉。
鄧朵兒沖她盈盈笑著,「小舅媽,可以跟你聊兩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