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 你究竟是什麼人
閻老鬼吸一口雪茄,一張扭曲的窟窿臉愈發顯得猙獰。
他一咧嘴,呲出一口黃牙,朝站在身後的蠍子笑道:「還是你辦事利索,這次的單子,給你記頭功。」
蠍子微微點頭,嘴唇在口罩下微動,煙嗓沙啞,「謝鬼哥。」
閻老鬼端詳著蠍子,噴出一口煙霧,「你這每天把自己捂的這麼嚴實,黑不溜秋的,比老子還像鬼呢,摘下帽子來……」
他伸手要去取他的帽子,蠍子敏捷往後一閃,讓他撲了個空,老鬼「嘿」一聲,眼一眯,「敢躲?」
蠍子站的挺直,帽檐下一雙狹長的眼睛閃著銳利的光,透著絲絲危險。
老鬼見他不予配合的姿態,有種被觸犯龍顏的忤逆感,心火蹭地燒起來,一拍桌子,擼起袖子,「老子還真就不信了!」
這邊兩個人一言不合動起手來,閻老鬼拳頭揮舞得虎虎生風,蠍子雙手背在後面,不曾還手,卻也傷他不得。
纏鬥數招,打到興處,外頭忽然傳來不小的動靜,老鬼警惕性向來高,停下手,喝問:「外面怎麼了?」
「不好了老大,那個新來的女的造反了,把小鬼哥挾持了……」
蠍子身形微一頓,老鬼卻直接扯著嗓子喊了出來,「什麼?反了天了這是——」
說話間,北悅帶著伍媚,手裡擒著閻小鬼,在一眾小兵小將的簇擁下直接闖進老鬼的辦公室,一柄刀子,直抵小鬼喉嚨。
閻小鬼一米七五的個子,在北悅渾然天成的氣勢下縮的像個二尾子,臉上卻是興奮的,「美人,小心你的刀尖……」
「仔細著你的喉嚨吧。」北悅冷冷一哼,當即往裡刺了一分,喉嚨立時淌出血來。
閻小鬼疼的「嘶」一聲,心裡暗道踩著個硬點子,這才是真正的辣姐兒啊!
老鬼驚得瞳孔一縮,本就凹進去的眼睛更像鬼骷髏一般,平時女人見了都嚇得瑟瑟發抖,偏生眼前這倆女的面無懼色。
「住手!敢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吃熊心豹子膽了?就不怕有命進,沒命出嗎?」
伍媚原本跟在北悅身後,定睛一瞧眼前之人,不由笑了。
「我當是誰,還真是老鬼哥你啊,有日子不見了,怎的這一見面,不先請妹妹喝茶,倒把我綁到這裡來了?」
老鬼原本聚焦點都在北悅身上,冷不丁聽到一個又嬌又媚的聲音,覺得分外熟悉,認出伍媚的一瞬間,一顆老心一抽抽。
北悅冷聲問伍媚,「你認識?」
伍媚冷笑道:「何止認識,化成灰我也認得。」
既然是老熟人,伍媚就沒那麼些忌憚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沖老鬼走過去,北悅低喊了她一聲,她擺擺手,示意不用緊張。
該緊張的,是他們才是。
才往前邁了兩步,蠍子就擋在了老鬼的身前,伍媚不怕老鬼,倒是挺怕眼前這個人,就覺得渾身冷冷的,沒一絲人氣。
像是……剛剛從地獄里爬出來似的。
「我說哥哥,不用緊張,我一個女的,又不會吃了他,我還怕你吃了我呢。」
她說著,便很不客氣地從盒子里取出一支雪茄,放在鼻間嗅了嗅,「嗯,不錯不錯……老哥,能借個火嗎?」
閻老鬼的手下見這場景,一個個都傻了,就是女警察來了,也沒這麼放肆,這倆女的到底什麼來頭,太拿自己不當外人了吧?
蠍子給伍媚點了雪茄,伍媚坐在桌上,吞雲吐霧的,看著老鬼笑談風雲,「上次見鬼哥,還是拔香頭的時候吧?」
老鬼一聽「拔香頭」三個字,臉色瞬間陰了陰。
「沒想到啊,鬼哥從我羅生門出去,竟干起這個勾當來了,怕是忘了當時我哥為什麼趕你離開了。」
老鬼重重「哼」了一聲,「你還別他媽給我提當年那事,姓羅的金盆洗手,我這些年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沒對不起他的地方。大家各走各的路,各賺各的錢,誰也別擋誰的發財路!」
「呵呵,說的可真好聽啊。你敢說,當年我哥被人陰到酒巷,差點廢了一條胳膊,不是你在背後搗的鬼?」
伍媚見老鬼眉心一凜,明顯做賊心虛的樣兒,微微傾身道:「若不是你,他會被逼金盆洗手?你以為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知道又能怎麼樣?」閻老鬼瞪眼睛,「他要是能辦老子,早就辦了,還用等到現在?」
伍媚從桌子跳下來,笑道:「這不是怕師出無名,在等一個機會么。現在,你綁架了我,你說,是不是機會來了?」
老鬼心頭一緊,其實已經慫了,面上卻裝的強硬,「你以為你是個什麼貨色,不過是一個床上的小玩意,他能將你放在眼裡?這年頭乾哥哥乾妹妹的多了去了,誰不知道你伍媚,就是羅鑭的一個姘頭?」
話音剛落,就被伍媚揚手抽了一個嘴巴,打得極為脆響。
老鬼一張老臉被打得一歪,偏旁邊的蠍子筆直站著,紋絲不動。
「艹,你她媽敢打老子?!」
老鬼心下一怒,當即也顧不上伍媚的身份,直接扯著她的頭髮將她摁到了桌子上,「不過一個小騷貨,還裝起貞潔烈女了?」
說著,瘦骨嶙峋的黑色臟爪子直接扒了伍媚的褲子,又去解自己的腰帶,「羅鑭上過的女人,老子今兒也爽一把試試!」
伍媚沒料到這人真敢來硬的,看來是真被她惹的狗急跳牆了,不由暗悔自己衝動,逞一時口舌之能。
下一秒她只覺後頭一凉,緊接著一個鼓囊囊臭烘烘的東西頂了上來,她一下子氣血衝到腦門——臉頓時憋得通紅!
要是今天真是被這畜生姦汙了,她就騸了他,跟他同歸於盡!
「十郎!」
只聽一聲急喊,老鬼對準了那如玫瑰花瓣般細嫩的所在,正要破門而入,只感到一陣疾風撲面而來,下意識往旁邊一躲。
一柄尖刀,幾乎擦著他的面額過去,扎在窗戶上,炸得玻璃四分五裂,老鬼驚的,一身冷汗。
這得虧是刀子啊,若是槍……他命就交代在這心狠手辣的女人手裡了!
他冷眸緊緊盯向北悅,心道比起伍媚,這個女人才不能小覷,當即把伍媚丟進蠍子懷裡,揮揮手,「把她給我拿下!」
北悅那刀子本就是從閻小鬼身上搶來的,眼下沒有武器傍身,只剩下赤手空拳了,終是寡不敵眾,被摁跪在地。
閻老鬼提起褲子走過去,挑起北悅下巴,居高臨下地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北悅冷冷一笑,「我是誰,你還沒這個資格問。」
閻老鬼被她帶刃的眼神扎的心口一緊,當即一個耳光甩過去,揪起她的頭髮,「你還敢瞪老子,真當老子不敢弄你?!」
「哎哎哎……」閻小鬼在後面急道:「哥,說好了,這個是我的,只能我來上。」
親兄弟之間什麼都能分享,唯獨女人不行,後宮必須劃分清楚咯。
「你給老子閉嘴!」閻老鬼氣得罵弟弟。
北悅還跪在地上,半邊臉火辣辣地疼,唇角也硌破了流出血來,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大不了跟他們斗個魚死網破!
伍媚見北悅挨了打,心疼的不行,偏被蠍子束著手,絲毫動彈不得,只剩下喊的份兒了。
「老鬼,你就算不顧忌我哥羅鑭的面子,也該顧忌北城季家吧,你眼前這位,可是季家如假包換的少奶奶!」
「什麼?」
同時兩聲驚喊,出自閻老鬼和閻小鬼兄弟倆的嘴裡。
伍媚話音剛落,手腕突然傳來一股劇痛,她「啊」地痛呼出聲,只見那叫蠍子的男人手腕青筋暴起,眼睛看上去十分駭人。
這人怎麼喜怒無常的,不會是被狗咬了,得狂犬病了吧?
「不好了不好了……」又有小痞子匆匆來報。
閻老鬼今天這顆心就沒有平復過,氣得直罵:「他奶奶的,又他媽怎麼了?」
「俱樂部被條子端了,咱們也被包圍了,羅鑭來了……還,還有一個男的,一進門就要媳婦,卸了好幾個兄弟了……」
北悅眼睛一亮,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