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章 希望你和他分手
伍媚到了沒多久,秦露也來了,還帶來一個重磅消息:顧雲淮因為嫖娼,被警方帶走了。
北悅用手機在網上一扒拉,果然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顧雲淮嫖娼的新聞,只是他是凌晨被警方從某酒店抓走的,新聞中的「女主」雖被打了馬賽克,但她能認出,不是魅影的那個技師。
昨日作案未遂,今天就因嫖娼被逮了,是顧雲淮膽子太肥,頂風而上,還是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呢?
秦露最近比較忙,在醫院說了一會兒八卦就趕去參加某個歌唱比賽的海選,不再甘於做網路歌手,想要往熒幕前靠攏了,趁著還不老,能追夢的時候趕緊追吧。
北悅和伍媚十分支持她,有夢想是好事,值得鼓勵,伍媚要陪她一起去,秦露道過了初試再說。
秦露一走,伍媚也要離開,北悅一把攔住她,「顧雲淮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伍媚一臉無辜,攤手道:「我也是剛聽說,活該他被抓,這就叫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北悅絲毫不信,「你少來,我還不知道你,論睚眥必報比我還狠。昨天顧雲淮那根大棒子可是沖你去的,你能不記恨,輕易饒過他?」
伍媚狡黠地笑,「既然你知道,還問什麼。」
「那他嫖娼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北悅壓低聲音,小聲地問。
伍媚重新坐下,眼睛里那幸災樂禍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你覺得他真嫖被帶走比較憋屈,還是假嫖比較憋屈?」
北悅頓時明白了,這是整了一個局,等著顧雲淮往裡跳呢,玩套路這種事情十個顧雲淮也比不上一個伍媚,可是……「季家在北城隻手遮天,這點事情都掀起多大風浪?」
如果是真嫖那估計能關上幾個月,但假嫖,搞不好今天被抓進去,明天就被放出來了。
「你也太小看我們了,既然是做局,那還能不做的真點嗎?光調查取證也得十天半個月的,拖的時間越久越好,讓那人渣也嘗嘗蹲局子的滋味。」
伍媚現在提起顧雲淮,簡直恨得牙根痒痒。
「你們?」北悅捕捉到她話里的漏洞,「除了你,還有誰?」
伍媚朝她擠擠眼睛,「你猜呢?省公安廳廳長姓什麼,你不知道嗎?」
北悅當然知道,姓鄧。
季南霆的母親,也姓鄧。
……
季南霆買早飯回來,就覺得病房裡的氣氛有些詭異。
伍媚已經走了,北悅坐在床上環臂看著他,面無表情,也不說話,渾身冒出來的絲絲寒氣看得季南霆脊背發涼,「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北悅將手機上的新聞拿給他看,季南霆瞧了一眼便知領導知情了,估計是伍媚嘴上沒把門,把他給賣了,他本來沒想讓她知道,但她知道了也沒什麼。
「我給你買了小米粥和茶葉蛋,你是想先吃粥,還是先喝蛋?」
包袱沒抖好,季南霆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北悅卻不配合他的笑話,目光鑿鑿地盯著他,「你說過,不再隱瞞我的。」
「沒想瞞你,這不還沒來得及說么。」
季南霆將小米粥端給她,又給她剝茶葉蛋,「這點小事我能處理,你就別操心了。」
北悅原本也沒打算操心,顧雲淮是死是活她根本不關心,她擔心的是他。
「你沒必要親自動手的,事情鬧大了,季家也會跟著受牽連,你父親不會任由事態擴大,若知道是你做的,定然會怪罪於你。你在家裡的處境夠難過了,不必為我強出頭。」
季南霆劍眉微蹙,「你的事,從來都是必要,沒有『不必』這一說。他欺負我我都不會忍,更何況是你,我不會放過他的。」
北悅不再說了,如果今天受傷的是季南霆,那麼她也不會坐視不管,是一樣的道理。
*
北悅沒有料錯,事情果然鬧大了。
季家樹大招風,「顧雲淮嫖娼」一事持續佔據新聞熱搜,帶來的惡劣影響絲毫不輸給當紅明星,公眾或諷刺、或挖苦,這年頭窮人多,仇富的便更多。
有人說北城首富的兒子還需要嫖嗎,那還不是一招手,漂亮姑娘便趨之若鶩,嘩啦啦地往上撲?
也有人說或許季家大少爺就好這一口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何必要對簿公堂?是不是季大少爺那方面不行,小雞仔沒得到滿足,惱羞成怒了,一氣之下將他告了?
眾說紛紜,但「顧雲淮等於渣男」是不爭的事實,尤其這是他剛剛就任文灃集團總裁沒多久就出了這樣的醜聞,連累著季氏集團的股票跌了好幾個點,季董不得不發表聲明公開道歉。
子不教父之過,但兒子造下的爛攤子還得父親去幫著擦屁股,季董去拘留所看望了顧雲淮,顧雲淮一把鼻頭一把淚地哭求父親撈他出去,指天發誓自己沒有嫖,是被人陷害的。
季董不信,知子莫若父,自己兒子平素是什麼德行,他能不知道?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季董事長特意去拜會了一下省公安廳廳長,也是他曾經的大舅子,不知談話內容是什麼,但宣判結果卻很快就出來了。
顧雲淮認罪,不反駁不上訴,主動承認錯誤主動反思,被判了半年有期徒刑。
北悅住院期間,季南霆一直放下工作陪著她,期間被勒令回了一趟家,再回來的時候,嘴角青了一大塊,臉頰也帶著清晰的指痕,明顯是被父親「家法伺候」了。
北悅心疼地摸著他的臉,季南霆淡笑,「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但我沒覺得我錯。」
臨近出院,北悅卻突然被通知調病房,她自是懵逼,得知要給她調單人病房,便更懵,問護士是誰的意思,護士說「是季先生吩咐的」。
季先生?
北悅剛要給季南霆打電話罵他閑得慌,下一刻便看到了站在病房外的季董事長,季遠灃。
有錢人就是矯情,連過來探個病都需要舒適的病房來襯他的身份和地位,北悅自然知道季董大駕光臨不是來探她這個小人物的病的,怕是有什麼話要同她講。
這幾天她雖然請了病假,但也沒閑著,還是讓助理把急需處理的工作搬到了醫院,護士們呼啦啦來了一群才幫她把東西全搬進了單人病房。
北悅腦袋上的繃帶解除了,形象好看了些,微微笑著,「季叔叔請坐」。
季遠灃為人低調,過來探病也未著西裝,只一身休閑裝束,像是直接從高爾夫球場過來似的,坐在那裡端端正正、溫溫和和,詢問她的病情,儼然是慈祥的長輩。
他問什麼,北悅便答什麼,不卑不亢,絲毫不露怯。
不尷不尬地聊了幾句,季董事長忽然斂了笑容,鄭重其事地替不爭氣的兒子道歉,說北悅當初不願意嫁進季家是對的,他兒子配不上她。
北悅自然聽出他話裡有話,淡淡笑道:「南霆有點事需要處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您有什麼話要跟我講,不妨直說。」
季遠灃直視北悅的眼睛,沉默了數秒。
北悅與他對視,這麼近距離地看,愈發覺得季南霆遺傳了父親的好基因,同樣的一雙單眼皮鹿眸,季南霆自是有少年郎的鋒利,季遠灃卻是古井般的幽深,又冷又靜。
半響,他微不可察地嘆口氣。
「我那兩個兒子,是天生的冤家,從小就誰也不服誰,他擁有的一切東西,他也要有,連女人也是如此。你是個好孩子,我自是不希望你成為他們兄弟角逐的犧牲品。」
北悅眉睫微微一顫,沒有接他的話。
季遠灃似是嘆息似是命令,語氣卻不容置喙,「我站在一個父親的立場,希望你,能夠和南霆和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