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造人計劃◎


  蘇彌前腳剛回到房間裏,後腳就看到他發來的消息。


  謝瀟言:我明天出差。


  她回一個字:好。


  謝瀟言:嗯。


  一分鍾後。


  謝瀟言:不問幾天?

  蘇彌:幾天?

  謝瀟言:兩天。


  兩天也需要義正詞嚴地通知嗎?

  腹誹不止,但蘇彌還是禮貌應一聲:好的。


  謝瀟言:別太想我。


  “……”


  蘇彌深諳,對付這種言論最好的辦法就是晾著不回。


  於是她把手機擱在旁邊,沒再搭理,扯著被子往身上攏。


  壞消息。


  謝瀟言身上的氣息裹著她,揮之不去。


  蘇彌又猛地睜眼,在暗處嗅了嗅衣襟,嗅了嗅頭發。


  那是一股帶著些微潮氣的暗香,隨之而來,眼前跳動著親昵而繾綣的快速閃回。


  不行。


  她蹭一下坐起來。


  再去洗個澡。


  蘇彌抹了厚厚幾層沐浴乳,總算將他殘存的氣味與吻感壓製了下去。她用水衝幹淨身體,精疲力盡躺回床上。不知道在和誰較勁,蘇彌感覺這一刻的自己很狼狽。


  當然她沒有料到,這樣的狼狽會持續一整個晚上。


  作為一個常年不做夢的人,蘇彌竟然在這天夜裏破天荒夢到了謝瀟言。


  前所未有的罕見事。


  夢境的背景是在高中,某人最為囂張跋扈,日日恃帥行凶的那個年紀。


  他愛好收集古錢幣,不惜花重金從拍賣會上搞來一堆。


  少爺抻著腿,悠閑地坐在教室後麵,手裏掂著銅板,東西在他手心顯得輕盈,看得他那幫狐朋狗友不無豔羨,有膽大的女生給他拋幾個曖昧的秋波,問能不能借過去玩兩天。


  “好東西可不能白白拱手。”


  謝瀟言似笑非笑,意有所指說了句:“數量有限,誰搶到,誰就給我當老婆。”


  蘇彌那時安安靜靜坐在前排溫書,耳邊聽著他們嬉嬉鬧鬧。


  沒想到火能燒到她的身上。


  兩顆銅板從後麵飛過來,砸在蘇彌的卷子上。


  咚的一聲。嚇得她一激靈。


  “就你了,蘇彌!”


  “……”


  莫名其妙被波及,氣炸了!

  蘇彌把筆一丟,使勁把銅板砸回去。但是銅板到了她手裏重千斤似的,舉起來都困難。


  謝瀟言坐在起哄的人群裏,笑得懶散:“別白費功夫了,束手就擒吧。”


  多倒黴,她什麽也不幹也能被他惹上。


  蘇彌氣急敗壞拿手機給他打字:誰要給你當老婆,討厭!

  荒唐又可惡,這是前半夜的感受。


  到後半夜。


  還是在高中,場景切換到籃球場上。蘇彌坐在看台習慣性地找尋讓某一道身影,她焦急地揣測著韓舟今天是不是沒有來,很快謝瀟言一個球飛過來,哐一聲砸在旁邊的座椅上,把她一驚。


  蘇彌看著他平靜但很難說得上高興的麵色,微微一滯,謝瀟言站在台下微微抬頭看向她,戲謔地冷笑:“結婚了還這麽三心二意?”


  說著,他三兩步跨過來,拎著蘇彌的手腕,不由分說就蠻橫地把她扯進樓道。


  門被砰一聲關上,蘇彌心虛地不敢看他。而後被重重的吻欺壓住。


  他卡著她下頜,說:“你就是欠親。”


  他們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的纏綿。


  如果夢境是電影,那蘇彌應該算是不錯的導演。


  感情在她的鏡頭裏絲絲入扣,鼓噪的風聲,黃昏的球場,安靜的樓道裏投進來一道明朗的夕陽,一切都恍若真實發生著。


  以至於清早醒來,蘇彌花了好半天時間反應今夕何夕。


  她掀了掀領口。


  身上汗涔涔的。


  沒有睡在一張床,但勝似待了一整夜。


  很奇怪的感覺。


  渾渾噩噩地下了床,蘇彌去刷牙漱口,抿了抿唇。


  看著鏡子裏呆滯渙散的眸,還有逐漸變嬌羞的臉頰。


  做個夢而已,有必要反應這麽劇烈嗎?不太對勁。


  蘇彌趕快去搜索了一下:夢見一個人會對他產生好感,是什麽原因?

  看到評論裏出現的“下蠱、桃花劫”之類的字眼。


  天,謝瀟言不會給她下蠱吧……?

  仔細一想,離譜中又透露著一絲合理的可能。


  不然她怎麽會大早上起來,滿腦子都是這個男人?

  蘇彌打開和他昨夜的聊天記錄,說完出差話題就沒了。


  這個點,謝瀟言大概率已經出發了。


  蘇彌突然想跟他說點什麽。


  不過,說什麽呢?她沒有早晨跟他打招呼的習慣。


  思前想後,最終發了一個言簡意賅的:早。


  謝瀟言回得挺快:不早了。


  蘇彌掀開臥室窗簾,視線往下投去,緊接著愣在那裏。


  謝瀟言穿件大衣,身形頎長立在冬季的冷風裏。他鬆散地倚靠著車門,注意到窗簾被掀開的動靜,他輕抬眼皮看過來,不笑時那雙深刻的眼顯得俊朗淩厲,嘴角掛起淡淡的凜冽的笑意,又顯得有幾分吊兒郎當。


  他冷白皮,因而頸間的那顆草莓顯得相當刺眼。


  謝瀟言正舉著手機,蘇彌看著他還在發愣,下一秒,她的手機就響了。


  接起來,蘇彌溫聲問:“你站在那裏幹嘛呢?不是出差嗎?”


  他語氣很拽,沒得商量:“你不來送,我就在這兒等著。”


  今天去明天回的出差也叫出差嗎?


  怎麽這麽幼稚的?

  難得想縱容他一回,蘇彌沒說什麽,淡淡道:“等一下,我來了。”


  她下樓前還翻出一條圍巾。


  是她自己的,灰黑色,不分男女款式,給他將就裹一裹,問題不是很大。


  蘇彌一邊往外走,一邊綁了一個簡單的馬尾。她到謝瀟言跟前,凝視著他那個囂張的吻痕,沒什麽好眼色地睨他。


  謝瀟言歪著腦袋看她,好脾氣地笑:“又瞪我,大早上那麽多氣呢?”


  蘇彌把圍巾掛他身上:“圍好,遮緊了。”


  在家騷一騷就算了,可不能去外麵丟人。


  謝瀟言唯命是從,規矩地把圍巾疊好。他說:“年前或者年後,抽個時間出去玩玩?”


  蘇彌回答得沒什麽情緒:“好啊,去哪裏?”


  “回來再議。”


  她嗯了聲,又問:“你到哪裏出差?”


  “臨市,一個劇開機。”


  蘇彌“哦”了聲,下意識想問是什麽劇,有沒有貌美女演員?下一秒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及時打住,什麽也沒提。


  “不太對勁啊蘇彌。”


  謝瀟言把她拉到身側,將蘇彌困在車門前。


  他微微俯身,手撐著門把將她困住,打量她時白時紅的忸怩麵色,似有若無地笑著:“做春,夢了?”


  蘇彌一愕:“你別胡說!”


  “夢見什麽了?”他不依不饒。


  “說了沒有,你還問。”


  ===第43節===

  謝瀟言低下頭,貼著她的耳朵,低沉著嗓音,諱莫如深道:“不會是、做了吧。”


  蘇彌臉色憋紅,氣得咬緊牙:“天啊!你幹嘛講這個?!”


  他笑了下,從容道:“夫妻之間有什麽不能說?”


  “當然不能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還有沒有羞恥心了?!”


  謝瀟言抓住錘他胸口的那隻手。


  他正要回擊一嘴,抬眼就瞥到了買了熱飲回來的陳柏叢。


  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麽,陳柏叢臉上掛著喜滋滋的笑,看好戲的悠閑姿態。


  謝瀟言語氣冷凝:“傻笑什麽,沒見過人調戲老婆?”


  蘇彌借機從他懷裏溜出來。


  陳柏叢嘿嘿一笑:“還真沒見過。”


  跟某人混跡久了,陳特助身上表現出一脈相承的厚顏。


  “……”


  蘇彌準備逃走,但又沒忍住好奇心,小聲問了一句:“那個,是什麽電視劇啊?”


  謝瀟言:“一個小網劇,不是重點項目。”


  沒得到答案,心裏石頭沒放下。但蘇彌懶得再問,隻說:“知道了,趕緊出你的差去吧。”


  蘇彌邁著緊急的步子往家裏走,想快速逃之夭夭。


  很快又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幽幽的——“想我就打電話。明晚見,寶貝。”


  蘇彌:“……”


  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幾乎都能想象出他講話時怡然自得的笑,蘇彌沒回頭看,捂著發燒的耳朵竄進了家裏。


  車上。


  謝瀟言把圍巾往下扯了扯,看向鏡子裏吻痕的形狀,用手指輕輕揉了揉,沒經驗不知道這能留多久。


  他?????就那麽漫不經心地搓揉了一會兒。


  緊接著聽見身側“噗嗤”一聲。


  謝瀟言瞥過去:“陳柏叢,少在你腦子裏想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事兒。”


  “……”


  “我們這是,正常恩愛。”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覺得太太很可愛。”


  謝瀟言很舒適地彎起唇角:“那當然。”


  陳柏叢繼續恭維:“老板你的婚後生活一定很幸福。”


  謝瀟言不吝嗇給他支招:“你隻要像我一樣,平時多行善積德,也可以娶到跟我老婆一樣可愛的老婆。”


  陳柏叢是缺老婆的,他仔細想了想,判斷虛實,隨後鄭重地點頭說:“我會的。”


  ,


  蘇彌今晚在芳台音樂廳有一場演奏會。


  結束後她跟同事們去對麵餐廳吃飯,距離上一回在這裏見到韓舟,一個冬天都沒有過完,卻恍如隔世。他們在點餐,問蘇彌要什麽。她搖一搖頭說都行。


  可能天氣太冷,顯得人有些萎靡,精神不濟。


  結婚之後,蘇彌就很少參與這類聚餐了。歸功於謝瀟言太周到,總是備好一切,讓她沒有在外麵就餐的機會。


  麵前放著兩盞白色長燭,火光在跳動。蘇彌看著看著眼睛就失焦。


  在很多人中間,蘇彌沒什麽話說。她百無聊賴玩著手機。


  又百無聊賴地搜了搜臨市的天氣。


  北方城市,毗鄰大海。比燕城還低兩度。


  她想他今天出門穿的衣服,不知道禦寒效果怎麽樣?

  想到這一點,吃著飯的蘇彌又開始走神。


  她給謝瀟言發消息問:有沒有吃飯?


  一時半會兒,他沒有回。估計還在酒局。


  蘇彌又說:不要喝酒哦,會著涼。


  謝瀟言的體質不是很好,她第一次見他時就因為水土不服流一臉的血,蘇彌從沒有見到過那麽多那麽多的血,她對他第一印象就是,這個男孩真的很脆弱。


  後來他們常常在醫院碰麵。


  他不缺私人醫生,他的爸爸謝崇安也會給他安排很多的看護。


  謝瀟言每次一生病,身邊就會顯得很熱鬧,許多人為他忙前忙後。


  但是蘇彌知道他是孤單的。


  他的爸爸花錢為他買來這些服務,實則買不到一丁點的關心,或許還會有人在背後編排他難伺候。這樣的滋味怎麽會好受呢?


  又隨著他長大,進入青春期,再大無畏的人也有敏感一麵。


  她在他生病的夜裏跑到他家裏做作業,呆呆地看他在遊戲裏打打殺殺。他們彼此沉默著捱過那些夜晚。


  謝瀟言怕她無聊,讓她回去。


  蘇彌悶悶地看著卷子上看不懂的題,說:“我離開你就可以不發燒嗎?”


  他沒吭聲。


  她恨鐵不成鋼最後勸一遍:“你不要每天穿那麽幾件衣服,穿厚一點也很帥啊。”


  蘇彌說話的聲音總是輕柔,沒有一點威懾力。因而她的慍意顯得那麽綿軟。


  謝瀟言沒忍住笑:“怎麽這麽囉嗦?”


  她說:“因為我不想看到你一直在生病啊,你自己不難受嗎。”


  蘇彌和他說的都是心裏話。


  她很能理解爸爸媽媽的那些絮叨,真正關心愛護一個人的時候,跟他講也講不聽就會很生氣。生氣歸生氣,還是要繼續陪伴著他。


  不知道謝瀟言會不會覺得她這樣耳提麵命很煩。


  煩能怎麽辦呢?該說的還是要說。


  蘇彌沒有謝瀟言那麽神通廣大。


  作為朋友,她可能隻有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用處了。


  在臨市的消息傳過來之前,江雲的八卦先湊了過來。


  “有沒有造人計劃?”


  蘇彌差點一口果汁噴出去:“什麽呀、太早了。”


  江雲憋著笑:“我知道一個寺廟求子很靈的,我小姑當時就是去那兒拜了。”


  蘇彌趕緊尷尬地打斷:“謝謝你的建議,不過我們暫時沒有這方麵的需求。”


  造什麽人啊?

  同房都困難……


  江雲說:“真沒有啊?聽你的意思,你倆是一點進展也沒有?”


  蘇彌跟她實話實說:“沒有辦法,我跟他太熟悉了,很難培養出男女之間那種感情,你能明白嗎?”


  “我大概知道。要是讓我跟我發小結婚,我恐怕也會受不了。”


  蘇彌會心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你可以試著轉變一下心態,看看能不能在你們之間捕捉到愛情的蹤跡。”


  愛情的蹤跡?

  蘇彌想了想,小聲地問:“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了他,你覺得算嗎?”


  “夢到什麽內容?”


  “還挺那個什麽的,重點是我醒了之後,”蘇彌湊過去,更是輕聲說,“就是很想見到他。”


  “以前沒有夢見過?”


  蘇彌搖頭:“我幾乎不做夢。”


  “你前男友呢?”


  “也沒有。”


  江雲說:“那真的有點異常,可能還不到那個份上?但又隱隱有些苗頭。”


  蘇彌點了點頭,忽略了昨晚被他壓著親這個前提誘因。


  手機震了一下。


  謝瀟言:沒有喝酒,回去了。


  蘇彌握著手機,想怎麽回複,刪刪改改,給他發了個簡單的賣萌表情。


  她去搜了一下今天有什麽戲開機。


  的確有一部劇掛在熱搜上,叫《盛夏》。


  蘇彌點進去看了看介紹,是一部校園劇,講的是少女的暗戀心事。


  她點開營銷號發的每一張開機照,沒見到謝瀟言的影子,不足為奇,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應該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公開露麵。


  蘇彌將視線轉向這個劇的女主演,一個二十出頭模樣的小演員,叫樊嘉玉。


  不太出名,但名字見過幾次,她放大照片看了看,很斯文柔和的長相,小家碧玉的模樣,很適合演寡言憋悶的暗戀型女主角,但這張算得上小美人的臉放在娛樂圈就顯得不太夠用,看久了、蘇彌還覺得有點眼熟。


  不過也不足為奇。


  ===第44節===

  畢竟明星千千萬,時不時在網上刷到過也是正常。


  蘇彌點進這個樊嘉玉的微博主頁,一共po了六張開機照片。


  很離奇,在樊嘉玉的照片裏,她看到了謝瀟言。


  不過他的身影也出現在其中一張。


  相機舉起來是在拍餐桌中間的開機招牌,顯得不經意,掃過了坐在餐桌另一側的謝瀟言。


  他有著與資本身份不符的俊俏,但沒什麽神情,可能這頓飯吃太久了,懶得張口,也疲於應付,因而顯得疲倦,隻歪著腦袋撐著太陽穴,垂下雙眼,姿態顯得黯然疏離。


  身上有一道很少被蘇彌看到的淡漠和矜貴之感。


  原來在別人的鏡頭裏,他看起來居然還有幾分高冷沉默。


  謝瀟言多惹眼的一張臉,很快也吸引到了別人的視線。


  樊嘉玉的粉絲在裏麵問:哇這個小哥哥好帥,是男主角嗎?


  樊嘉玉發了一個可愛emoji:是我們的老板啦。


  底下紛紛在說:怎麽感覺比男主還帥啊!


  之後有關的評論,她便沒有再回複。


  蘇彌心道,還好沒那麽紅。不然這小姑娘的話要被各種解讀了。


  猶豫了半分鍾,翻來覆去的看,蘇彌還是沒忍住,偷偷把圖存了。


  ,


  臨市臨海,冬天的海灘堆得一片雪白。


  謝瀟言不能喝,陳柏叢就陪了點酒,兩人都開不了車,於是蹭了劇組的中巴車回酒店。


  走在沿海公路,坐在疾馳的車上。


  謝瀟言困倦地看了一會兒視頻,是蘇彌今天的演出相關。眼下這一首曲子是宮崎駿動畫係列裏的,肉眼可見,她心情很舒暢。很難得表現出與工作氛圍不接軌的歡樂。


  謝瀟言笑了下,好像人就在他眼前拉琴似的。


  精神複元,內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陳柏叢在旁邊插嘴問一句:“謝總,明天咱還去片場監工嗎?”


  謝瀟言:“不去。”


  說出差兩天就兩天,他可不願意拖長戰線。更何況謝瀟言又不是導演,何必去做樣子給人看?他不喜歡這些虛偽做作的工作流程。


  找了個合理借口:“我太太要給我包餃子。”


  陳柏叢“額”了一聲,在想怎麽接茬。


  謝瀟言聲音懶懶的,煞有其事說:“沒辦法,黏人。”


  陳柏叢咳咳一聲,沒拆穿他,順勢問:“蘇小姐廚藝怎麽樣?”


  “自然是,世界頂級。”


  “……”陳柏叢看著他麵不改色的模樣,信以為真了。


  前麵坐著兩三個小演員,沒有好的團隊,基本跟著劇組的車來去。來拍戲就帶一個助理,行李都得自己提。


  方才在飯桌,謝瀟言沒太留心這些人。


  他不指著這部網劇掙錢,是當時平台要跟嶺文維持長期合作關係,謝瀟言就隨意投了一兩個小項目以示友好。


  後排顯得安靜,前麵的聲音就被動放大了些。不偏不倚,被風捎進了謝瀟言的耳朵裏。


  “那謝總青年才俊,絕佳的機會擺在麵前你不要?你還想等三年沒戲拍嗎?一個女演員多少三年啊,你等得起嗎?”


  “你在說什麽啊,還有沒有節操了?”


  “你想吃這口飯就別天天端著架子,又不是一個人這樣,大家個個找金主,你一個沒背景的死命打拚,是顯得你特清高嗎?”


  “不是清不清高,人家都結婚了好不好。”


  “結婚了??????真假?”


  “你沒有看到他的戒指嗎?哎我真服了你了,別亂說了。”


  謝瀟言久久看著前麵兩個交談的女孩。


  “別亂說了”這幾個字尾音落下,說話的人回眸看一眼,正巧對上謝瀟言視線裏的鋒芒。


  可能是被嚇到了,樊嘉玉怔了怔,旋即轉過頭去,兩人都噤了聲。


  陳柏叢也嘲弄似的輕輕嘖了一聲:“想走捷徑。”


  謝瀟言投過去一個眼神,讓打住。


  同時,手機來了一條消息。


  一個女生的微信號,他沒給備注,還是個網名。


  可能是下午從群裏加上的,謝瀟言完全沒有印象。


  對方說:不好意思啊,我助理嘴巴有點那什麽,應該沒有冒犯到你吧?

  不出意外,是前麵那個女演員。


  謝瀟言看了眼她頭像,眼熟,要不就是三中校友,要不就是隔壁學校的。


  應該跟他有過交集,但是他不記人,印象幾乎為零。


  回複的話在指尖還沒打完,手機裏另一則消息彈出來。


  蘇彌:[視頻]

  謝瀟言立刻點開。


  是她煮的一鍋餃子,畫麵裏,餃子湯在熱鬧地沸騰。


  謝瀟言很給麵子的評價一句:看起來就不錯。


  蘇彌:是嗎?可是。


  她說著,又發過來一張照片。


  沸騰停止了,鍋裏的餃子粘在一起,皮肉模糊,黏黏糊糊的一鍋。


  謝瀟言繼續鼓勵:賣相不值一提,好吃就行了。


  蘇彌:對吧,我也這麽覺得。我媽媽還說這不能吃了,我辛苦包了一下午的。


  蘇彌:那等你來把它解決哦。


  謝瀟言笑容變得有幾分苦澀,但眉眼還是沉浸在滿滿的甜蜜之中:行啊,等我回去嚐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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