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厘.1E
近幾天肚子總是不太舒服,好在是宅在賓館,肚子一痛,就蹲在廁所里,一蹲就要許久。
接連三天,感覺都是在茅房厘度過,
是不是吃錯東西了?我躺在床上,吃著懷裡的薯片,思考著。
我似乎想起點什麼,把手裡的薯片扔回袋子里,翻找著袋子上的日期.……
坑爹了,這要是沒吃壞肚子倒是奇怪了,都已經過期了兩個月了,如果不是這可怕的青瓜味道掩蓋了變質的味道,第一口我就不會吃它。
趕緊把嘴裡的薯片也吐了出來,想想剛吃了大半袋,今晚估計又要在廁所蹲一晚上了。
果不其然,睡夢中被痛醒的我,虛弱地挪到廁所開始蹲坑。
大半個小時候,腳麻地不能挪步,爬著上了床,情況感覺比前幾天還要糟糕,莫名的開始渾身冒虛汗,肚子里一陣翻滾,卻不想去廁所。
一晚上無法入睡,想著天亮了去醫院看看吧。
好不容易小睡一會,不到兩小時,卻又突然痛醒,實在沒辦法,捂著肚子,艱難的換了身衣服便出門了。
因為天還沒亮,還很早,我沒有叫醒玖茗,其他無厘也還在熟睡中。
一路頂著寒風,捂著肚子,緩慢挪動步子,此時痛也就算了,就怕半路鬧肚子要上廁所。因為醫院離住的賓館不算遠,走過兩條街便是。於是,忍一忍算了。
好的不發生,尷尬的事總是不斷,肚子一陣抽搐,看情況是忍不到醫院了,強忍著看了一圈四周,前方有個大廣場,迫於無奈,只好先去用個廁所了。
虛弱的身體頓時來了點勁,三步並兩步,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進商場,直奔洗手間。
好在人不多。
稀里嘩啦,舒服。
為了避免等會剛出門又遭這事,打算蹲一會。
這時,我聽見洗手間門被推開,聽聲音,進來了兩個人。
聲音不大,倒也聽得清晰。
「最近你負責的洗手間衛生不太好啊,特別是這每扇門,你看看那些小廣告都快寫滿了。」
「領導,這我也沒辦法啊,我這昨天才用的強力去污劑把那些小廣告擦了,今天早上就又寫滿了…」
「那你中午不會再擦擦?」
「我…這不擦了又有了嘛…」
清潔大叔小聲的嘀咕著,想來應該那領導也聽到了,好一陣沒有吭聲,似乎他也沒有辦法。最後只丟下一句:「反正下午上面的人來檢查,不能再這樣了。」
說完就聽到門關的聲音。
剩下清潔大叔,開著水龍頭洗著抹布,又聽到應該是那強力去污劑噴在抹布上的聲音。
此時我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廁所門,才發現上面寫滿了各種小廣告,辦假證的,賣小黃片的,招小姐的,還有各種竊聽儀器啥的,如貨架上的商品一般,琳琅滿目。到處塗塗畫畫的,整塊門板就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現在的人真是.……廣告都寫到這來了。
解決完,我穿好褲子,沖了廁所出去洗手。
清潔大叔看都沒看我一眼,一臉憂鬱的進去,然後關上門,就聽到用抹布用力的擦門的聲音。
我洗了手,繼續捂著肚子出了廣場朝醫院走去。
「吃壞肚子了,我給你開點葯,回去吃兩次就好啦,不打緊。」
醫生開了個單子,倒也不貴,抓好葯當場就吃了一次,人都快虛脫了,渴的實在不行,就著喝葯,又連著喝了三大杯熱水。這過期食品實在坑,以後得看清日期才行。
拿著剩下的一次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一點溜達的想法都沒有,只想趕緊回去躺著,喝點粥啥的,肚子空空,還虛弱的不行,實在沒力氣到處蹦躂。
在醫院排隊看病,抓藥都等了許久,出來時已是下午了。不知是葯的效果,還是心理作用,感覺現在肚子要好受一點了,沒那麼難受。想著一會路過廣場就進去超市買點八寶粥好了,吃點清淡的,洗洗胃。
一排貨架上各式各樣的八寶粥,各種餡的都有,不過還是喜歡樸實點的,最普通的八寶粥,報裝一直沒變,餡也沒變,只是原本很小的摺疊勺子變成了可多次使用的長勺。
一口氣掃了七八罐,每罐都看準了日期,可不想再受這苦。
結賬走人,趕緊回去躺著才是大事。
剛走出超市門,一個激靈,可能是在醫院的時候水喝多了。只要不是肚子痛,一切都好解決,又找到中午去的洗手間。
我把八寶粥和葯放在洗手台上,站在便池前。
隱隱聽到後面的廁所間里有聲音,回頭望去,間間都是大門敞開,只有一間的門是掩著的,這人上廁所都不關門嗎?雖然都是男的,也不用這麼開放吧。
「這門這麼乾淨,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寫點什麼啊!這次寫點啥好呢?漂亮,性感,學生,嗯,然後電話……好,再寫點辦證的消息。」
看來是個寫小廣告的,就是這種人讓清潔大叔難做的。
「啊,這簡直就是藝術品,我果然是藝術天才。」
原來還是個變態,這種人講理是沒用的,沒管他,我繼續面壁。
這時一位清潔大叔進來,一塊抹布,一瓶噴劑,仔細一看,就是中午的清潔大叔。
他沒理我,徑直走向那間虛掩的廁所,我正想開口提醒他裡面有人,可他先我一步,推開了那廁所的門,裡面只有一個蹲坑,什麼人都沒有。
難道是我幻聽?
我可不這麼認為。
「唉,又是這樣。」
一聲嘆息,聽見清潔大叔在廁所里無奈的嘆息。
也該適可而止了。
我解完手,拿上東西,出了廁所,在廁所走道對面的一間男裝店閑逛起來。我並不是真的想買衣服,我只是在等那清潔大叔的離開。
可是不知過了多久,我在這也快轉悠了大半個小時,我看著店裡的小姐姐都挺不好意思的,衣服挑來挑去,也不試穿,就在店裡瞎晃悠,真是連我自己都過意不去。
只有這家店能剛好看見廁所的門口,正考慮要不要換一家店的時候,清潔大叔彎著腰慢慢地走了出來,消失在拐角處。
我趕緊走進廁所,順手把廁所反鎖,避免一會有人進來。
我把東西擱在洗手台上,假裝洗手。
果不其然,又聽到那傢伙的嘀咕聲。
「果然這才是藝術,不管看多少次,都是這麼的完美。廁所小廣告就應該這麼寫,這麼排版。」
「你在其他地方寫不行嗎?」
「不行,特定的藝術需要在特定的地方。」
「可你所謂的藝術影響了他人。」
「真正的藝術是不拘小節的。」
「藝術本應是賞心悅目的,即便不能眾人皆理解,也不能給他人造成困擾,這樣的藝術是錯誤的。」
「愚蠢,那只是因為你們這些人不能理解罷了。」
「冥頑不靈。」
「小傢伙,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不敢,要不咱換個地方,我教您一種藝術可否?」
在廁所寫小廣告的無釐正是那茅房厘,無厘中的一位藝術家,只是它那所謂的藝術,在人類看來,那就是牛皮癬。
也正是它,造成了清潔大叔的困擾。對於這種極端的藝術家,爭辯是毫無意義的。它知道我是在給它一個台階,思考了一下,應道。
「行,我就跟你去另一個地方,進行更為偉大的藝術創作。」
出來的匆忙,什麼都沒帶,只好先把茅房厘帶回賓館,剛進屋,它就急匆匆地躲進廁所,不是躲誰,而是控制不住自己,又藏廁所里開始它的藝術了。
我可不想造成什麼麻煩,趕緊抽了張畫紙,任由它在廁所里創作,我則為它畫像。
我完成的時候,它剛好也完成了。
「茅房厘,去吧。」
「我會為你展示更為偉大的藝術。」
「期待。」
送它離開后,望著整塊門板上的小廣告,實在頭疼,肚子都還沒消停呢,哪來的精力給它收后尾。
話說,這小廣告裡面,貌似有小姐姐,誒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