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交手
上文說道那華清河被冷冷一聲喝住,脊背早已寒意蔓上,心下自知不妙,自記事以來,除了師傅和師姐,還沒有誰能喝住自己,只是這短短四個字中,露著殺氣,也是年輕氣盛,轉念一想,堂堂七尺男兒怎會被你嚇住,但自此雙腿竟不聽使喚,邁不出步伐來。
「你偷聽我們講話,就這麼走了?」那人接著說道:「走也可以,留下雙耳並是了」
這華清河一聽要留下自己雙耳,心裡已是不甘,但還是轉過身來,只見眼前說話的人不是那位地位頗高的劉兄,而是方才一直同那劉兄搭話的漢子。雖那人不曾細看,現在可算注意到了,只見他儀錶平平,說是普通門派弟子都有些高看。
那華青河原本還想力爭口舌,眼前這個普通的漢子,雖是其貌不揚,但一雙獵眼炯炯有神,身上殺氣四溢,這是經歷過殺戮和死亡才能擁有的,諾是他真要對自己出手,自己定是要一番惡戰,且不說自己僥倖贏了一分,還有那坐著的五人,自己怎能打得過!
思下想來,只得對著說話的那人恭恭敬敬的說道:「這位大俠,小的只是剛好坐在一旁吃茶,不曾聽到你們在說什麼,還請多多見諒」
華山派弟子服飾江湖中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那人早已知道這人是華山弟子,但一看也只此一人,又有身邊的劉兄撐腰,自己也是放大膽子。再見華青河認慫,自覺是找了個軟骨頭來,冷眼橫笑說道:「看你生的一副好皮囊,想不到竟是耳朵有問題,不過那又如何,今日,你這耳朵我可是要定了,哈哈,想必這雙秀耳姑且能拿來喂狗」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華青河一再退讓,那人卻步步緊逼,縱使再好的脾氣也非要同他鬥上一斗,也不管師傅叮囑,退後一步,做出起手之勢。
那人輕哼一聲「就讓我來替華群林教訓教訓你這個混弟子,也好讓你長點記性」話猶未落,那人雙掌成虎爪,青筋見現,雙手前後交錯直攻華青河雙耳,這一招力道極其兇狠,爪風呼呼,若是被碰到了,怕是不僅耳朵不保,還得被毀去半張臉不可。
華青河怎能不知他的目標是自己的雙耳,自知自身實力,斷是不敢硬接下這來勢洶洶的虎爪,只得連連後退,且扭動著脖頸左右閃躲。這華青河身材修長,自華山門下以來劍法雖是不高,可這說到閃躲逃跑的功夫在同輩中可也算一絕,一時之間,那人攻下數十次竟是討不到好處。
也道是那人的目標只是華青河的雙耳,要是他一心想要殺了華青河,恐怕也就十招之內就可以擒拿住。只是自己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之士,說取他雙耳就要取他雙耳,若是換了攻招豈不讓天下人笑話自己連個毛頭小子也搞不定。
他是一個要面子的人,而這種要面子的人往往也正是因為面子而使得自己白白錯失良機。
那人正在猶豫間,華青河突然出手,左手自下提起一搭消去那人雙爪力道,右手翻腕成拳,重重一記直拳逼向那人胸口,這一拳看似普通,可力道也是出奇的蠻橫,雖說華山派以劍法立門,但華青河自習武以來就一直戒告自己,這劍法再過高超,若是離了劍還不認人宰割,所以私下也赤手空拳練習,劍法練了多久,拳就打了多久。
那人連忙後退一步,可還是被碰了個正著,也是那人反應極快,要是完完全全接下這一拳,怕是也得震碎內臟。
這一拳可是能打斷碗口粗的青樹!!!!
那人吃痛捂著胸口,心下一驚,看來自己是輕敵了,想不到這華山不僅精修劍法,拳頭也這麼強硬,自闖蕩以來,還未曾丟此臉面,況且還有人在觀看,要是自己不好教訓教訓這小子,怕是白白讓人笑話,還長了這小子的志氣。
「大俠功夫極好」還不等那人說話,華青河拱手敬畏道:「小的佩服佩服」
方才明明是他將自己傷到,卻誇耀自己,這自己怎麼容忍,這分明不是在嘲笑自己么?頓時也不管他什麼江湖規矩,今天定是要好好教訓一番。冷喝一聲:「哼,華山弟子也就只會使些偷襲之術了么,讓爺爺好生來教教你規矩。」說著雙爪成掌,又是欺身上前。
這華青河原本見他躲過那一拳的身形,心裡那是佩服不已,方才所說全是內心真實佩服,怎生得卻讓那漢子越發生氣,但也聽到那漢子所說,心生佩服之意也就蕩然無存,怎會這樣心眼之人,何況自己明明是正當攻招,是你分心,又怎是我偷襲?
華青河也來不及解釋,那人已然上前攻來,赤手空拳自己顯然不能在接一招,心下一想不如讓他傷了一掌了事,但這人掌風凌厲,別說一掌,就是半掌自己也是經受不住,還是先避起鋒芒。可那漢子的掌要比爪使得好太多,自己那點三腳貓的逃跑功夫此時一比,自己也只是一個活靶子。
那漢子的速度實在太快,雖說避開好幾掌,但雙眼卻因緊盯漢子雙掌已然有了苦澀,身體也慢了下來,但倔強的性格驅使自己奮力躲閃,隨後雙眼實在乾澀不已,直接閉上眼不看,任由心而邁動腳步,全是胡亂躲避。
這要是超高手比試,蒙上雙眼全憑的是雙耳,可這華青河卻是由心而動,這和找死沒有區別。可怪就怪在這裡,這幾招之後,華青河卻是安然無恙,就連華青河都有些奇怪,難道我在這地上獨自胡亂的一通逃跑,那人並沒有上前來打我?可轉念一想,要是我獨自亂舞,眾人不是應該早就笑趴下了么,怎麼會如此安靜?
這時只聽一聲「住手」算是把華青河拉回了現實。睜開雙眼,那漢子面紅耳赤退後幾步,看樣子是不會再動手了。
華青河望向說話的人,正是那個劉兄,只見他緊盯著自己,這漢子同他是一伙人,他怎麼會幫自己,還是另有企圖,但無論怎樣好歹他也是幫了自己,所以拱手拜謝。
忽然那劉兄手指一彈,一件『暗器』射出逼向自己,華青河不料此人突然發難,避之不及,膝蓋中了一下,疼痛傳來,直逼腦門,疼得臉部扭曲。
原來那只是一顆花生子,要是暗器只怕這條腿已經廢了,瘸了腳的人還未初入江湖就以退出江湖。
「你干甚打我?」華青河忍著劇痛質問道。
那劉兄瞳孔一聚,頓時疑惑想:難道是我看錯了?方才他腳下步伐雖看似平平,但其中露著武學「神行百變」的底子,這可是蕭震天的武學,這少年怎會使得?蕭家滿門被滅,雖說不排除有人偷學流傳,可這華群林也斷然不會使得,他的弟子怎麼又會?
那劉兄想到這裡,正想發問,但又轉念一想魂月幫的人就在此處,那副堂主應該也看得出來,可他憋著不說,定是心下也有些疑惑,這少年是華山弟子,他怕是也不敢冒然行事,所以笑聲拍掌說道:「好俊的功夫,好俊的功夫」
「我問你你問什麼偷襲我?」華青河先是見那人不理會自己,所以再次問道,這話中露著嘲諷之意,江湖中偷襲為人所恥,方才你朋友說我偷襲,那我也罵你偷襲,這叫『以彼之道還施以身』,你占我的便宜,我就要加倍拿回來。
那劉兄整了整衣襟,滿不在意的說道:「哈哈,偷襲?我只是看看你的能耐罷了,要是你要強加於我『偷襲』二字,那我也不做辯解,你覺得我像那種要面子的人么?還有,別忘記了,是我救的你。」
聽到這話,那華青河可是不知怎麼接了,話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那我和你耍嘴皮子也是徒勞了,此人城府極深,看來還是得小心為妙,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倒不如順從你的意思,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然後一轉笑臉說道:「早就聽聞劉大俠為人生性豪爽,意氣風發,胸有大量,方才多謝相救,你也傷了我,那我兩也算是兩清了,還請你大人有人量,放了小的。」
「這個不急,不急,還是說說別的事情吧,在下劉山,我可知道你師傅就在樓上,方才見你被逼的如此,也不求救與你師傅,難道是害怕惹事連累你的師傅,還是自己有恃無恐?」
華青河一驚,要說自己有恃無恐,這不是笑話么,本來自己就是怕師傅責罵才沒有求救於師傅,這人的確難測,自己心中所想都是那人收在心裡。但還是笑著臉說道:「劉大俠說笑了,我這麼一個混小子,怎麼敢同這位大俠過招,還是大俠手下留情了,不然我這條小命早已嗚呼」話完又向那漢子謝道:「多謝大俠手下留情」
那漢子冷哼一聲算是回答,此後無話。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那劉兄大笑一聲,接著問道:「還問兄弟大名?」
「大名不敢當,無名小卒而已,劉大俠還是不用知道了」
這華青河雖是剛下山,當這可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況且這人深不可測,誰知道今後會做出什麼事端來,這樣的人還是不要結交的為好。
這華青河雖說不提自己的名字,但這身上所穿的一身衣服可是明明白白的表明著自己是華山弟子,不說名字別人也可以找得到,白白弄這一出是為了何事?
「我知道了,既然你不願意透露姓名,那你可以走了」
「當真?」這華青河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人卻是可怕,原本還想從他口中套出一點話來,看看他當真是不是對自己有所企圖,可這人卻是一點也不上套,全然一副老子只是看你奇特所以想要結識你而已。
「當真!」
「多謝」那華青河還想再說什麼,但既然人家早已看出你的花花腸子,自己同這樣的鬥智,豈不是自亂了陣腳,拱了拱手上了樓。
只是那華青河怎能發現自他上樓后,那劉兄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方才的打鬥華群林可是看在眼裡的,也不是沒有想要出手阻止,只是心中想的是讓這個徒弟吃吃苦頭也好,只是見他所使得步伐也卻是吃了一驚,心中已然有了大概,這華青河是自己在一農家所救,高燒不止,醒來的時候已經記不起事,所以也就收為弟子。方才那麼一鬧,才發現這孩子極有可能是蕭震天的孩子,如此的來說的話,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