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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同赴黃泉

  袁偉羞辱難當,堂堂金丹修士竟被一個練氣小兒掌嘴,簡直奇恥大辱。夏墨晗冷笑,正要說話,一直安靜的步綰紗上前幾步,擋在夏墨晗身前,手中拿著那鴛鴦荷包,目光冰涼,對著那袁偉說道:「你與那於馨什麼關係?」


  這種回字綉,是她母親步青蓮獨創的綉技,這世間會這種綉法的除了她和母親,就只有那於馨會了。那毒婦得了胡家還不夠,連母親的驕傲才華也要霸佔。步綰紗低頭看著自己的纖纖玉手,有誰知道這雙手上的指甲曾被那於馨連跟拔起,扔在病弱的母親床頭呢?母親一邊吐血一邊教導傳授綉技,而年幼的自己雙手血肉模糊,就這麼看著於馨的笑容,和這女人一起學會了回字綉。


  那些隱藏在心底的黑色記憶,原來是那麼清晰,血液似乎倒流回心臟,步綰紗的胸口一陣刺痛。邊上一隻溫軟的小手覆蓋上來,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步綰紗抬眼,就見小師妹一臉擔心的望著自己,目中滿是關懷。小小的人兒目光清亮澄凈,在那雙美麗狹長的眸子里清澈可見自己的倒影。步綰紗深深吸了口氣,壓住心裡翻滾的刺痛,手卻下意識地回握住小師妹的小手,溫柔牽住。


  袁偉一驚,她們認識?怎麼從沒聽於馨說過?

  「什麼關係?一對賤人的關係!」身後傳來清脆女聲,眾人回頭,就見一位清麗至極的美貌女修緩步走來,手上還提著兩個豬頭。楚盈把手上的物件丟垃圾一樣甩到地上,這才微笑看著眾人:「見過各位師兄師弟師妹。」這對母女一點修士的血性也無,她不過就是用了幾下分筋錯骨手,就什麼都招了,想到這對母女做下的惡毒事,楚盈心裡一陣厭惡。自己已經給宗門發了傳信符,路上聽見法術聲,就衝過來助陣了,雖說自己不過築基中期,還沒步綰紗修為高,可同門有難,沒有不去相助的道理,何況自己也有保命手段,打不過金丹修士袁偉,帶著步綰紗一起跑還是沒問題的。


  楚盈將事情和同門交代清楚,卻瞞下了於馨講述虐待步綰紗的所有過往,她只是走到步綰紗的身邊,將於馨所霸佔的包含所有步青蓮遺物的儲物戒遞給步綰紗,什麼都沒說,默然而立。儲物戒是青雲宗的標記,顯然是楚盈自己的,而且沒設禁制,步綰紗只掃了一眼,心裡就波瀾起伏。


  步綰紗眼睛有點酸,卻忍住了翻湧到心口的酸澀,她看著楚盈,暗啞著聲音只是說了兩字:」多謝!「這是青雲宗二女第一次正面接觸,也是兩人一生友情的開始,二女相對而立,各有千秋,絕色輝映,美景如畫。


  地上的母女已然醒來,在看到袁偉躺在不遠處的時候,母女倆心中大駭,如喪考妣,而看到袁偉看過來的陰毒眼神,於馨更是心驚膽戰。而這一切,都不如步綰紗看過來的眼神讓她恐懼,那淡漠的眼神只是輕輕掃視了下自己,於馨就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沒有任何仇怨,只是因為別人貌美就去毀滅,這種偏執惡毒的女修真是讓幾人噁心透頂,無比厭惡。而若非蘇洛一行人和楚盈都警覺,步綰紗和楚盈兩位說不準就會遭了這無妄之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有這種喪心病狂的惡意存在,簡直讓人毛骨悚然,背心發涼,幾人心裡同時都做了決定。


  於馨看著眾人望過來的冰冷眼神,心裡無比恐懼,卻又忍不住盯著步綰紗叫道:」胡……「話未說完,楚盈一掌拍出,這曾經糾纏在步綰紗童年陰影里的蛇蠍女修於馨就此隕落。身邊的胡菲兒大聲尖叫,楚盈反手一劍,這對母女同歸黃泉。


  楚盈不想再聽到這對母女再去攀扯步綰紗。女修修行艱難,步綰紗能以凡人入道,當中還廢了十幾年,不到百歲卻能修鍊到築基期大圓滿,這本就是青雲宗山河峰的一大傳奇。楚盈一直欣賞心志堅定的女修,而早在門中時,雖然步綰紗不善交際很少見人,可楚盈卻一直敬佩步綰紗。如今知道了步綰紗的過往,她心裡更是升起一股憐惜,又如何忍受這對賤人去剝開步綰紗身上的傷疤。


  步綰紗和胡菲兒身上還有血緣關係,她來出手,也省得日後再有糾纏。按楚盈的想法,步綰紗的渣爹一道除去才好,可畢竟是步綰紗的父親,她也沒權干涉。


  蘇洛楊易:楚盈你手好快,能讓我們男修表現一下嗎?


  周義誠:楚師姐好美。


  夏墨晗:楚師姐好風采。


  步綰紗有點茫然,她其實早就有能力去報仇了,可這些年出去歷練,她總是下意識的避過荊州,那是她最痛苦的發源地,有太多無奈悲傷無能為力。她還是懦弱了,不敢直面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痛苦,不敢直面無力拯救親人的恐懼,她後來的拚命修行何嘗不是為了逃避痛苦記憶的作繭自縛?不能直面苦難還修什麼心,求什麼道?


  步綰紗忽然覺得自己彷彿沖開了什麼束縛,所有壓抑在心底的黑暗情緒全部消散,意志更為堅定,靈台一陣清明。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楚盈,回宗之後,自己恐怕就要結丹了。


  袁偉臉色灰暗,他本以為這幾位都是宗門中被保護得有些天真的大少爺大小姐,卻原來都是聰慧機敏,殺伐果斷之輩,今日看來是不能善了了。於馨母女隕落他並沒什麼感覺,反而有點痛快,於馨膽敢騙他,死不足惜;胡菲兒自小就那麼惡毒,看來平時的嬌俏天真也多半是裝的,他自己雖然也不是好人,可作為師尊,他並不喜歡這種德性的徒弟,就當清理門戶了。


  不過這對賤人死得也好,正好給他打掩護,他們只會以為自己是純粹為了步綰紗,而不會懷疑到宗門。袁偉垂下眼皮,掩住目中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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