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花（2）
“什麽？弘暉也出花了？”懿桓原本以為是自己在外麵帶回來的病毒，馥慧才出花的，沒想到，卻是那邊的傳來的。
“難道馥慧也……”四阿哥沒有再說下去，隻是推開馥慧走到了裏屋。
吳爾坤忙起身請安。
“你也在呢，馥慧怎麽樣？是什麽時候出的?”四阿哥看了一眼吳爾坤又看著床上的馥慧問著。
“回四爺的話，格格是今天早上才顯現症狀的。”吳爾坤恭敬的說著。
“弘暉怎麽樣了？明明昨天看還好好的？”懿桓忍不住拉著四阿哥問著。
“有些不大好，從昨天下午就有些不好，隻是一直沒有注意，夜裏便起了疹子。”四阿哥回看了一眼懿桓一臉痛苦的說著。
“四阿哥剛才吳太醫給馥慧開了藥方子臣妾覺的……”懿桓小聲的說著。
“開了藥，就快去抓藥。”四阿哥一臉疑問的說著。
“不是，四阿哥誤會了，懿桓的意思是說，這天花正春天發病，一發病便成肆虐之勢，出花子的不止你我兩家，這藥卻是要緊救命的，不能讓人攏斷了……”懿桓雖不懂這些，但她總是在前世見過那些爭搶的場麵。
非典時搶醋，搶消毒液，日本核電站爆炸的時候搶鹽，世界末日的時候說天黑三天，人們又開始搶蠟燭，真的是太恐怖了，在清朝一搶起來，那些老百姓們還怎麽能活呢？
“四阿哥生石灰散在地上也可以抑製病毒傳播的。”懿桓見四阿哥發愣又緊接著說了一句。
“嗯嗯，你的這個想法很好，我以經給皇阿瑪去信了，等他回信再做決斷，這兩日倒是可以在大街上散些生石灰。”四阿哥低頭說著。
“四阿哥，有了天花，人們必定出城，到時候這……”懿桓沒有把話，說完，但四阿哥早就明白了其中的嚴重性。
其實還有懿桓與四阿哥沒想到的，已經有些王公早以出了城。
“我要去和別的阿哥商量一下。”說完，四阿哥便一陣風一樣的走了。
“側福晉，太太注1說家裏還沒有有出花。”白露在四阿哥走後氣喘籲籲的說著。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大姐那裏可以什麽消息麽？”懿桓一想到懿珍那裏孩子那麽多，一下子剛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白露也是一臉的為難，也跟著等著送信的人回來。
“天澤那邊都按排好了麽？”懿桓等的一陣心煩的問著。
“按排好了，側福晉沒有出過花子，福晉還是去別的院子暫避一會吧。”白露這下才發現懿桓還守在馥慧的身邊，小聲的勸著。
“不去，要去你去，我不去，馥慧出了這麽大的事，我這個做額娘怎麽能去暫避呢。”懿桓知道白露是好心，但是她怎麽能聽白露的話呢。
“側福晉奴婢出過花了，不怕。”白露咬咬牙肯定的說著。
“你是怎麽好的呢？”懿桓聽了白露這麽說傳過頭去看著白露。
“奴婢那時候小，奴婢也忘了吃了什麽藥，反正好苦的。”白露一臉歉意的說著。
懿桓點了點頭，讓白露親自送吳爾坤出去了。
懿桓見夢琪那邊一直安靜，便也鬆了口氣，看來，她的院子裏是沒有人出花子了，要不是夢琪這下懷著孕的人，懿桓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安排她呢。
歆妍那邊也是安靜的，但是懿桓不知道歆妍是想來她這裏的，卻被回來的白露給擋回去了，這裏這麽危險，還是越少人進來越好。
“馥慧乖乖，吃了藥就好了。”懿桓一手抱著小馥慧一邊往馥慧嘴裏送著藥。
“額娘不吃，苦……”說完，馥慧再不張嘴。
“姑奶奶，你就多吃一些吧。”懿桓見馥慧這樣，急的不行，又是哄，又是勸的，怎麽奈馥慧就是不放口。
禛貝勒府
“弘暉乖，再用一口。”烏喇那拉氏看著手中的藥碗一臉淚的衝著麵前的弘暉說著。
“這是做了什麽孽就生了這天花……”烏喇那拉氏一邊哭一邊給弘暉喂著藥。
要說比烏喇那拉氏和懿桓還要忙的人，就要數四阿哥了，為了防止這場天花的肆虐，四阿哥又是買石灰又是買醋的忙的不亦樂乎。
每過幾年，必定會生一場天花，這些孩子子們，如是躲過了這場，未必能躲過下場，總是得有一關要熬，但是這關卻不是那麽好過的。
四阿哥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雖光滑，但是細細一看卻是有一些零星細小的坑，不是別的就是小時候出天花的時候，落下的疤。
四阿哥想著若不是當年佟佳氏貴妃的細心照顧，四阿哥怕是在那一年也斷送了，想到這裏，四阿哥真恨不得若是弘暉能熬過這次，他自己減十年的壽命也成。
但是這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禛貝勒府裏已經有兩個小阿哥出了花子，一個是弘暉另一個則是李氏生的弘昀。
而懿桓較為關心的五貝勒府懿珍的大兒子經眰也未能幸免。
而整個京城裏隻要細耳傾聽，也能聽到幾許多隱隱的哭聲，想必定是死了孩子的百姓家那一聲聲的哀哭聲。
“懿桓忙著給馥慧喂了藥的時候，也不忘自己也喝一大碗板藍根預防著，懿桓生怕她自己也在這場天花中倒下去，她還想著多努力挺過去，把小馥慧也照顧好。
吳爾坤像在住在十三皇子府了一樣，時時來看，處處照料。
又是配藥，又是自己親自熬藥，沒出幾天吳爾坤也跟懿桓一樣累瘦了整整一圈。
懿桓咬著牙拿著帕子擦著馥慧臉上的結痂幹癟了的小豆豆，懿桓不敢手重，隻怕手一重了，碰破了馥慧臉上的豆，落了疤。
十三阿哥收到信的時候，離馥慧出花已經過了半個月，清朝就是這點不好，交通是何等的不放便。
“皇阿瑪兒臣要回去。”十三阿哥拿著信急急的去找康熙。
康熙低著頭，久久不語，也不說讓十三阿哥回，又不說不讓十三阿哥回去。
“皇阿瑪。”十三阿哥小聲的提醒著。
“你回去有什麽用呢？”康熙很理智的問著。
“是沒有用，但是兒臣的妻兒都在那裏兒臣……”十三阿哥再說不下去，心急不行。
康熙看了看十三阿哥輕輕的搖了搖頭，準許十三阿哥回去了。
注1：白露說的太太就是懿桓的額娘章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