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折扇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皇貴妃、貴妃與九嬪見茯陵走過來，紛紛磕頭行禮。“都平身吧。”茯陵上前扶起了長憐，“前日總是招呼王公大臣，卻獨沒照顧好你，今日讓眾姐妹給你補上，可好？”“謝皇上聖恩。”武長憐難得流露出溫順，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夫君。若非大婚與壽宴這樣的大陣仗，長憐都快忘記茯陵的眉眼到底什麽樣——逢初一十五他來鳳鸞宮例行走訪，也不過是坐坐，屁股還沒熱，就往浣星貴妃的星月樓去了。“尋兒，快給長憐行禮吧！”茯陵笑容仁厚，隻有熟悉他如千尋的才會知道這溫婉的笑容其實是他的麵具，而他心裏的雲譎波詭，根本難以揣測。“千尋給皇後娘娘請安，願皇後娘娘福壽綿長，永披華澤！”“瞧瞧，咱們尋妃娘娘就是不一般，拽起詞兒來，本宮都聽不懂！”武長憐氣勢洶洶。“皇後，何必如此謙遜？這樣簡單的辭藻，你怎麽會不懂？”茯陵依舊笑容靨靨，但言語中的機鋒已經讓大家都聽出來了。武長憐也知道茯陵是為自己解圍，又諷刺自己是個草包，臉上的得意已經減弱了幾分。眾妃子也已經明白了茯陵對千尋的愛意，確實名不虛傳。即使是武直府大人鎮守邊關的重要時刻，茯陵仍然是寵愛著燕千尋的。“尋兒，皇貴妃你是早就認識了，剩下的這幾位，今後讓長憐慢慢說與你聽。你和朕相識得早，卻入宮最晚，朕可不給你們一一做傳記了。”“尋妃娘娘位份在我等之上，卻從未請安，是我等的疏忽了。”居於九嬪第二位的賀知薇昭儀見風使舵地說。“知道你們總會相見恨晚，我們落座吧。”可惜，眾人卻沒有幾個能看得出茯陵此時有沒有領賀昭儀這個情。武長憐卻狠狠瞪她一眼，賀知薇立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跟在武長憐身後落座。茯陵與長憐坐在鳳鸞殿正中央，其餘人按位份高低落座。千尋和浣星，分別坐於皇上皇後兩側，以示身份尊貴。而貴妃和九嬪則分開落座於更遠處。“好了，開始上菜吧！歌姬，也可以舞蹈起來！”長憐一聲令下，整個鳳鸞宮一片熱鬧起來。舞樂生平，菜色齊整，茯陵雍容微笑，處處對武長憐謙遜忍讓，看得出頗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架勢。但皇後的第一謀士、侍女繽兒卻知道，今晚並不會如此平靜祥和下去。她朝武長憐使一個眼色，長憐借著幾點微醺，鼓了股勇氣，對茯陵說：“皇上覺得今日的菜色如何？是否可口？”茯陵微微覺察到武長憐話中有話，卻又假裝毫不知情的樣子，道：“皇後的安排，都是遵照朕平日喜好的吃食打點，哪有不可口的？”“話雖如此，臣妾卻鬥膽上一道小菜，請皇上開示。”說完，繽兒手中端著一隻不大不小的魚盤上來，跪在茯陵麵前，將魚盤舉過自己的頭頂。那魚盤中，盛著的並不是別的東西，而是茯陵向來未曾離身的折扇——那把他隨手用來當做暗器丟向皇叔李熾的折扇。“這，不是朕的扇子嗎？朕的腦子真不好使，怎麽前日就落在皇後宮裏了……”“這的確是皇上的扇子，隻不過……卻不是皇上落下在了鳳鸞宮，而是魯王殿下落在了去湯泉小築的路上！”“皇後……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