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毒計

  “到底是什麽大事兒，值得你這麽大驚小怪的？”長憐瞥了繽兒一眼，有幾分埋怨。“小姐請不要怪罪，您可看看這是什麽？”繽兒從袖中取出一枚折扇，長憐和紛兒瞬間都覺得，這扇子似乎在哪裏見過，有幾分眼熟。還是紛兒心眼伶俐，脫口而出：“這……不是昨天皇上的折扇？不是被魯王殿下拾起來了，怎麽會在你這兒？”“是由公公給你的？一大早把你叫去就為了這個？”長憐意味深長扶一下自己的雲鬢，對著菱花銅鏡，端看自己的妝容，今晚她還要盛裝出現在後宮三宮九嬪的麵前。“小姐真是聖明！小的今天一早被由公公叫去，公公告訴我，他手底下的兩個小太監今天清掃的時候，在從鳳鸞宮通向湯泉小築的小道上，撿起了這把扇子。由公公看扇子骨就知道是咱們皇上的東西，不敢怠慢，急急火火就來找我。”長憐這才回憶起，昨日茯陵用扇子投擲魯王李熾，李熾技高一籌，躲過了扇子，還從地上撿了起來，別在了腰間。若非自己解圍，還不知道叔侄兩個鬧成什麽樣子。也就是說，這扇子，最後是在李熾身上，茯陵根本忘了追還。“也倒是奇了，昨天魯王喝酒宿醉，流月側妃娘娘說他到咱們東側的暖房睡覺了，怎麽這東西會在後宮的深窄小道裏？”紛兒想起了，昨夜見李熾不在，自己問起流月時，她是這麽答的。“是啊，難道是小太監偷了皇上的折扇？”武長憐還是不明就裏，想不清楚期間的究竟。繽兒低頭哂笑一聲。武長憐根本聽不出這笑聲中，滿是對自己的嘲笑——堂堂後宮之主，竟然頭腦一片漿糊，對後宮之事更是全然無從掌握。自己這個謀士，真是當得高枕無憂。紛兒微微覺得繽兒的微笑有些瘮人，但是也不好說什麽。“小姐仁厚！竟然對宮中的事兒全然不查！您可知道這個燕千尋是怎麽入的宮？”繽兒問。“這……難道她不是因為被抄了家，由官籍變成了奴婢，正好分到宮中粗使喚？才成了尚茶間的丫頭？”繽兒的眼神深如一潭無底的水，一字一頓地道：“小姐差矣，宮中的宮女即使是粗使喚的，也需要是民籍，罪臣之女是庶民都不如的，怎麽能夠入宮？我早已經讓內務府的人去調查過，燕千尋入宮，是魯王大人親自擔保的，改了戶籍冊，才得以入宮！這等妄為，往大裏說，就是欺君罔上……”“繽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長憐瞪著美而空的眼睛，看著自己這個謀士一般的婢女。沒想到這後宮的規矩如此之多，更沒想到這麽大的一個疏漏，自己這麽久都渾然不知。“那麽這扇子……”紛兒似乎有所思，“你是說，昨兒趁著皇上和眾人飲酒，魯王大人其實是私自去探視了尋妃娘娘？”“是不是還不好說。總之，尋娘娘和魯王殿下，之間的交情可不簡單。而魯王……可是皇上心頭最大的那個結。”紛兒臉上寡淡不見絲毫的表情，冷得讓人心裏發毛，目光又投降了自己的主子，“小姐，今夜是後宮的宴請，您和不借此，來個斬草除根？若說讓燕千尋得寵，能分去浣星皇貴妃的恩寵，是一石二鳥的計謀。今日您若是得勝，那就是一箭雙雕的好戲！”“是啊！浣星是誰？是魯王殿下的小姨子！”武長憐點點頭，一朵心花開放在那如富貴牡丹一般富貴的臉上，“繽兒，你可真是父親給我的一個好丫頭！”繽兒臉上浮現了得意的神色，而紛兒看她，怎麽樣都覺得心裏有些難以名狀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