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算
第20章 暗算
血漿包裏的成分無非是一些糖漿或者摻了紅色素的水。
可肩胛骨處的肌膚像是被烈焰炙烤般的刺痛,一點一點,透過衣物,鋪天蓋地的滲透而來。
來不及多想,她隻能硬著頭皮按著劇本,踉蹌地朝後方倒退了幾步。
又是一聲槍響。
電光石火之間,雲卿檀在她半個身子探出台子後,緊緊的抓住了她。
她背對著鏡頭,表情因疼痛有一瞬間的失常。
而這微妙的變化被雲卿檀看在眼中。
在兩人落水前一秒,男人猛地將她扯進懷裏。
水花濺起。
導演喊了一聲“卡”。
一接觸到水,背上的灼痛愈加明顯。
“你沒事吧?”
雲卿檀手掌緊握成拳,隻用手腕接觸她的腰。
水中不知何時竟然開始冒出絲縷蒸汽,一個接一個的水泡咕咚咕咚的往上湧。
得不到回應,雲卿檀擰眉,她腰上方的水溫明顯高很多。
試探性的將手放在她肩頭。
果然,至少五六十度的水溫。
沸點在她的背部。
此時的陳妤漾已經昏迷。
整個人虛浮在水中,緊閉著雙眼,下唇被咬出絲絲血痕。
“小漾,抱歉!”
雲卿檀再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將人攬進懷裏,小心翼翼的將她的領口扯開。
毫不顧忌的將手伸進她的衣服中,迅速的將那包已經快達到沸點的血漿袋扔到一邊,然後以極快的速度上岸。
兩人一上來,雲卿檀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往門外走。
工作人員也看出事情不對,連毯子都來不及遞。
就聽雲卿檀的怒斥,“愣著幹什麽?!叫顧醫生去!快!”
陳妤漾小臉慘白,一聲不吭。
張海龍看到那包在水裏沸騰的血漿,大概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暴怒道,“誰膽子這麽大?!敢在這種地方動手腳?”
眾人噤若寒蟬。
曾茂康也有點懵,一看出事的是這位小嫂子,心裏更是害怕的發緊。
祁熠跟他交代過,要他好好照顧陳妤漾。
要是磕了碰了或者被那個不要命的男演員欺負了,到時候全賴他頭上。
可這事若是報警的話,電影估計會無限期停拍。
曾茂康從水裏撈起那個被調了包的血漿袋,仔細的檢查了一下。
外層是加了紅色素的水和糖漿,已經幾乎溶解,而內層,是已經氧化後的熟石灰。
生石灰遇水,溫度可高達九十多度!
這跟在她身上澆沸水有什麽區別?!
曾茂康氣的發抖,立刻喊來了道具組的負責人,咬著牙咒罵,“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活膩了是不是?把????????????你手底下的人都給我喊來,今天一個一個審!”
道具組的負責人嚇得雙腿打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拍攝中止。
所有人麵麵相覷。
誰會去故意傷害一個小小武替?
宋瀅瀅此時也坐不住了,可看到陳妤漾那痛苦的表情時,她竟然有那麽一絲絲的開心。
開心中又憑空升起濃濃的嫉妒。
為什麽這個醜八怪能被她的卿檀哥哥公主抱?
一點小傷,就這麽嬌貴?
人家武替缺胳膊斷腿的也不少,沒見向她這麽矯情的。
~
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身為雲卿檀的禦用醫生,顧遠山在接到通知的時候心裏咯噔了一下。
要是這位矜貴的少爺有個三長兩短,估計他後半輩子也不會好過。
可當看到渾身濕透的雲卿檀抱著一個小姑娘進來的時候,他懸著的心剛放下沒兩秒,緊接著又提了起來。
小姑娘?!
公主抱?!
容不得他八卦,還沒等雲卿檀開口,他就極為有職業素養的迎了上去。
一看,好家夥,背上血淋淋的?
“是燙傷。”
雲卿檀腳步未停。
顧遠山哦了一聲,準備上前拉開衣服看看傷口。
沒想到,雲卿檀直接繞開了他,沉聲道,“你一邊去,讓女醫生來。”
顧遠山忍著強烈的好奇心,在門外等其他醫生處理小姑娘的傷。
過程中,雲卿檀接到曾茂康的電話,說已經將監控都調出來了,雲卿檀看了看依舊昏迷的陳妤漾,冷著聲讓他們先查。
顧遠山心裏犯嘀咕,原來不是意外,是有意傷害。
可就這小姑娘的“顏值”,還能遭人陷害?
不出意外的話,這小姑娘應該是那個國民妹妹宋瀅瀅的武替吧?
一個小小的替身演員,就因為跟他家雲影帝搭了場戲,就被嫉妒了?
嘖嘖,貴圈真可怕~
本想再探探口風,看到雲大少爺那張完全沉下去的臉,他知道,有時候選擇閉嘴更為妥當。
“小姑娘傷勢如何?”
雲卿檀拿著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滴。
顧遠山撇撇嘴,“淺二度燙傷,問題倒不是很大,但……”
“但什麽?”雲卿檀溫潤的眸底閃過一絲戾氣。
顧遠山連忙接話,“她這個地方是二次燙傷,上一次的麵積挺大的……”
後半句話,他欲言又止,再雲卿檀的注視下,他還是老實交代。
“她紋了半個背的刺青來遮蓋上次的傷疤,這次啊,估計得谘詢一下燒傷科或者整形美容院了。”
雲卿檀朝病床那邊看了一眼,“燙傷為什麽會昏迷?”
“啊,這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過度驚嚇,或者疼的暈過去了?”
顧遠山忍不住暗自揣測,能當武替的小姑娘會因為燙傷暈過去?
還是小姑娘故意吃他家雲影帝的豆腐?
但從剛剛處理傷口開始到現在,小姑娘都沒吭聲,那確實是暈過去了。
要是裝的,肯定疼的吼出聲了。
他忽然有些感概。
任何跟他家雲少搭上邊的女人啊,命運都頗為坎坷。
幾個小時????????????後,陳妤漾才慢慢轉醒。
混沌的腦袋中不斷閃回著那個被壓在車底的畫麵。
背部傳來的劇痛讓她徹底清醒,睜眼的瞬間,眼底攢著深深的恐懼。
下一秒。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祁熠站在病床前,沉著臉,居高臨下的看她。
幾乎是從胸腔裏擠出一句話。
“他就那麽好,讓他一路抱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