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8 哥哥的忌日（二）
「好啊！我們好久沒有放風箏了，以前南哥哥也有給我們送過風箏。」一個梳著馬尾的小女孩拽著小可的袖口，笑容很甜美。
「小可姐姐，我們很久都沒有見到南哥哥了，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呀？」另外一個以前曾說過長大后要嫁給漂亮的南哥哥當小新娘的女孩則拽著小可的另一邊袖角問道。
「不要纏著小可姐姐了，還不趕快將禮物拿回房裡去。小可姐姐和哥哥都累了，讓他們先去休息，不然明天怎麼有力氣帶你們去玩呢！」奶奶和爺爺聽到小女孩提到耿南諾，連忙岔開話題，並且有些擔憂有些心疼地看著小可。
小可並沒有迴避，她對著爺爺奶奶溫柔的笑，讓他們放心。然後蹲下來抱著那個小女孩，再從包里拿出小本子，「南哥哥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那裡的叔叔阿姨們不讓他回來，這些風箏就是他讓我帶給你們的禮物，看到風箏就像看到南哥哥一樣。他希望你們能夠永遠都開開心心，要認真聽爺爺奶奶的話，在很久很久之後，說不定還能與他在另一個地方相遇。」
楚天笙看小可的眼神越來越複雜，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以示鼓勵，他始終認為傷口就是要揭開來才會慢慢痊癒。
「小可姐姐，你為什麼要用本子寫呢？你不能說話了嗎？那個有些字我都不認識。」小女孩搔了搔頭，滿臉疑惑的看著小可。
江可心頓時有些無語，自己怎麼會忘記才五、六歲的小孩哪裡認識這麼多字呀。求助的望著身旁的楚天笙。天笙接收到小可的求助信號，於是將小女孩從小可懷裡抱過去，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琳兒。」小女孩用還有些奶氣的聲音回答道。
「琳兒，小可姐姐生了一場大病，現在暫時不能說話。你想問什麼就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和小可姐姐翻譯好不好？」
琳兒很窩心的用小手摸了摸小可的喉嚨，「小可姐姐，你疼嗎？我給你呼呼好不好。有一次南哥哥回來看我們，我正好生病，他就幫我呼呼，我很快就好了。我也幫你呼呼，那小可姐姐就很快能說話了。」琳兒撅著小嘴，一口一口朝著小可的喉嚨吹著氣。
「哥哥，小可疼，你呼呼。」
耿南諾順勢低頭，在她手指著的地方吹吹氣，然後拿出紙巾將傷口周圍的臟灰擦掉。
如此熟悉的對白，讓小可身子一怔，突兀的站起身。
楚天笙也隨即放下琳兒站了起來，扶住臉色發白的小可，她現在這個樣子任誰看了都會擔心，好像如果不是依偎著天笙就會隨時暈倒似的。
奶奶也看到小可似乎不太對勁，急忙走過來，「年輕人，你扶著小可跟我來，我想這丫頭需要休息……老頭子，快點去把薄被子抱過來。」
所有的小孩子都拿著各自的禮物離開了大堂，回自己的屋子了，只剩下琳兒不肯走，她還沒有得到自己要的答案。
「哥哥，你還沒有告訴我南哥哥去哪裡了呢？」琳兒拽著楚天笙的衣角，高仰起下巴。
楚天笙一手扶著小可，一手輕揉了下琳兒的頭髮，「琳兒乖，現在小可姐姐有點不舒服，哥哥先陪她回房裡休息，一會出來再告訴你，好不好？我知道琳兒是最乖的，你也不想看到小可姐姐難受，對嗎？」
琳兒鬆開手，現在小可姐姐生病了，哥哥應該要先陪她去休息的，於是她乖巧的站到一邊。「好，琳兒會乖乖在外面等你。哥哥你先送小可姐姐進去休息吧！」
楚天笙看了看乖巧的琳兒，然後摟著小可的肩跟著奶奶走了過去。
奶奶打開一年前小可和耿南諾住過的兩個房間的門，從上次耿南諾帶小可來了這裡，她就一直把這兩間屋子給他們留著。上次小可和她約好每一年都會陪阿南來這裡住上幾天，她又不知道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會來，所以她隔幾天就會來收拾一下，好讓他們一來就可以住。
「小可，你還是住以前這間屋子嗎？」奶奶推開左手邊的門，對面那間是耿南諾每次回來住的房間。
小可搖了搖頭，雙手比劃著。
「奶奶，小可說她想住對面這一間。」楚天笙充當著她的專業翻譯。
奶奶不確定的看著小可，這一間屋子有太多阿南的影子，她不知道讓小可住這裡可以嗎？上一次她就看得出來小可丫頭和阿南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她還以為阿南那個苦孩子總算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還一直為他高興來著，沒想到回去沒有多久就接到小可的信說阿南死了。
阿南離開其實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剛剛小可進來的時候，雖然瘦了很多，但身後跟著一個看起來很不錯的男人，她暗暗鬆了一口氣。本來以為她應該已經放下了，而且也並不忌諱談到阿南，沒想到才一會兒，小可的臉色就如此慘白，讓人看了直心疼。看來這丫頭是把自己的情緒隱藏了起來，對阿南她根本還沒有放下。現在再讓她住進全是阿南影子的房間，好嗎？
楚天笙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看得出老奶奶的猶豫，他想這間屋子一定也有故事，而且還和耿南諾有關。他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小可，得到的是堅定的回答。
「奶奶放心，小可不會有事的，就讓她住這間吧！」
聽到楚天笙這麼說，奶奶只好推開以前耿南諾的房間，幫忙一起將小可扶進去。剛一摟上小可的後背，奶奶就發覺她真的比去年來的時候瘦了好多，身上全是骨頭，硬硬的。她一會得去幫這丫頭煲點雞湯，好好補一下。
爺爺將小薄被抱進去放到床上，再叮囑了幾句就和奶奶一起離開了房間。
清新的微風從窗帘的細縫中吹進來，輕撫過江可心的臉頰。風中帶著淡淡的草香，這是小可喜歡的味道，但此時的她卻無心去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