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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沙場英魂萬人敵

  戴敬儒跟賽紅線說出心聲之後,本來經常粘在一起討論的兩人形同陌路,路過都忘記打招呼,兩人漸漸疏遠的關係看得大家無法理解。張屠龍卻是瞧在眼裏樂在心頭,隻可惜賽紅線和戴敬儒兩人誰也不願意打破這層關係和好如初。直到九月上旬,賽長樂從延安回到雲陽城,兩人才有所好轉,賽長樂知道日本人已經占據雲陽城還將雲陽城封鎖起來後,他和戴敬儒的意見一致,感覺武田魁一在雲陽城裏麵另有所圖,可是他們根本無法靠近四大商號的倉庫,因此根本搞不清楚武田魁一在鼓搗什麽。


  賽紅線和戴敬儒曾經想過去劫以周尚義為首的猛虎鏢局出入雲陽城的鏢,周尚義已經成為武田的走狗,利用猛虎鏢局一直幫著武田運送貨物,時常進出四大商號的倉庫,本以為隻要拿到猛虎鏢局的鏢就可以知道倉庫的內幕,誰知道武田安排了不少日本武士混在猛虎鏢局裏麵,接觸猛虎鏢局的鏢根本不是容易的事情。


  賽長樂告訴大家,日寇步伐越來越快,全國各地不斷淪陷,前線告急,暫時還沒有出現一支能阻擋日軍步伐的軍隊,全國上下對於抗戰信心倍減,國共合作後,都想著籌劃一次大捷鼓舞士氣,眼下,閻錫山的大同會戰已經布置好,就等著日寇進入山西。據可靠消息,日軍在阪垣征四郎的率領下已經開始向山西進攻,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蠶食山西。國共達成一致意見,準備在山西無論如何都要製造一次勝利,賽長樂這一次來就是想賽紅線等人可以全力配合,全民抗戰,鼓動一切力量為這一次勝利努力。


  這番話說得大家夥熱血沸騰,賽長樂還說武田魁一提前進入雲陽城極有可能是為了配合阪垣征四郎進軍山西。可大家所擔憂的是以昌隆鏢局的力量根本無法與武田魁一相較量,老莫曾告訴他們武田魁一在雲陽城裏麵至少安排了兩百多個日寇,加上幾十個日本武士,實在難以對付。賽長樂了解實情後,他主張先不要著急,得摸清楚武田魁一此行的目的再作打算。隻不過,武田魁一失去鬆田龍智和柳生魔鬼丸之後,性情大變,為了緝拿賽紅線等人,已經傷害不少無辜百姓,大家想不著急都難。


  吃過晚飯後,賽長樂把賽紅線叫到自己的房間裏麵來說:“小妹,你也不小了,敬儒這個孩子人還不錯,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啊!你心裏怎麽想呢?”賽紅線被伯父這麽一問,人顯得很羞澀,都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賽長樂嗬嗬笑道:“我隻是問問而已,敬儒這人平時瘋瘋癲癲的遇到你之後收斂了很多,他是多想在你麵前做個正常人,嘿嘿!他這得多喜歡你啊!雖然說眼前山河破碎風飄絮,這兒女之情咱們也不能忽略,你要是喜歡敬儒就提起膽子來,你們倆一直僵持下去並非好事,我要說的就這麽多了,日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會很多……”


  “伯父,你不需要多說,我清楚了,我自己知道該怎麽做,戴敬儒這個人,我有點搞不懂他,我也知道他喜歡我,但是他怎麽老喜歡氣我,我想著他要是再主動一些,我便可答應他,誰知道我不理他他也不理我,你說氣人嗎?”賽紅線嗔罵著。


  賽長樂嗬嗬笑道:“原來你是為了這件小事情,放心吧!敬儒他忍不了多久就會跑來和你說清楚的。”賽紅線點點頭,心裏突然間顯得甜蜜蜜的。兩人聊著的時候,門外傳來張屠龍的聲音:“賽先生、小妹,你們出來一下。”賽長樂和賽紅線開門出去,跟著張屠龍到了外麵的屋子,隻見一個老太婆手拄著一把龍頭拐巋然不動站著,賽紅線看了一眼張屠龍輕聲說:“龍婆她怎麽知道這裏?”張屠龍搖搖頭說不知道。


  龍婆畢竟是武田的人,賽紅線心裏不由得有些擔憂,但是來者是客,她也不好猜疑,笑道:“龍婆,你怎麽來了?”龍婆回頭看到賽紅線,她拄著拐杖走過來說:“我確實是越老越糊塗,本以為幫日本人做事,他們就會放過我孫女,唉!他們哪有那麽仁慈?我罪該萬死,我知道你們一直在為抗日做事,武田不仁,我不義,反正孫女沒了,我自己一把年紀也沒有什麽作為,我來這裏不是想對你們發牢騷,我想告訴你們,武田到底在四大商號的倉庫裏麵放了什麽。”知道龍婆良心發現,大家顯得很開心,聽到龍婆要說出武田的內幕,大家夥更是興奮,紛紛圍過來,為了打探到四大商號倉庫裏麵的秘密,眾人可是花了不少心血,一直以為沒有辦法攻破武田的這些倉庫,想不到一直給武田辦事的龍婆親自上門告知,大家已經凝神屏息靜聽龍婆娓娓道來。


  龍婆說她雖然沒有親自去過四大商號的倉庫,但是她一直有留意,武田藏在倉庫裏麵的並非什麽商品貨物而是槍支彈藥,這段時間,武田不停地和大家周旋,包括擺擂台,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暗中卻利用猛虎鏢局偷偷地將大量的武器彈藥運進雲陽城並藏在四大商號的倉庫之中。她雖然不知道武田想做什麽,但是她知道這不是好事,想了很久她還是得跑過來一趟把這事徹底說清楚。


  聽說四大商號的倉庫裏麵放滿了槍支彈藥,大家都嚇了一跳,均想武田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隻是這些槍支彈藥要用來做什麽呢?武田到底想搞什麽?誰也不清楚。龍婆把事情交代清楚後便離開,賽紅線想過留下她一起抗日,但是看在她一把年紀的份上,她沒敢開口,任由龍婆離開。


  龍婆走後,賽紅線問賽長樂:“大伯,咱們該怎麽辦?四大商號的倉庫那麽大,這得裝得下多少彈藥,咱們不能讓武田的陰謀得逞。”賽長樂卻沉默著。戴敬儒想了想說:“這事咱們還不能急,一定要搞清楚武田到底想做啥再行動。”張屠龍大聲地說:“咱們可以把武田的這些彈藥槍支全都搶過來,這對咱們抗戰大大的有用。”他如此說,大家都叫好。


  戴敬儒說:“以咱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搶到這些槍支彈藥,武田的人數比我們多,手裏還有槍支,咱們靠的隻是拳頭,人員又少,除非有軍隊可以幫咱們。”


  賽長樂搖搖頭說:“附近的軍隊都開到前線去,咱們根本沒有可以依賴的軍隊,再說了,武田把雲陽城所有的消息都封鎖了,有誰會相信雲陽城這個破縣城裏麵隱藏一支日軍呢?更不會相信日軍會把幾個大倉庫的彈藥安置在雲陽城。”


  “如此說來,這事隻能靠我們了嗎?那該怎麽辦?”張屠龍顯得焦慮不已。


  看著大家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戴敬儒笑道:“這個大家請放心,咱們雖然得不到軍隊的幫忙,還是有人會幫咱們。”


  “誰?”賽紅線問。


  戴敬儒莞爾一笑說:“雷炮五兄弟。”


  “你是想五虎寨的人幫咱們嗎?這行得通嗎?”張屠龍感到不可思議。


  戴敬儒點點頭說:“小妹,張叔,還記得我們一起去五虎寨嗎?那一天並非是我臭不要臉賴著你們一起上五虎寨,我其實也是有事要到五虎寨找雷氏五虎,當時日軍眼看就要發起侵華戰爭,我去五虎寨無非是想動員他們一旦抗戰打起,希望他們可以義不容辭加入抗戰大軍將小日本拒之國門外。”


  “你怎麽不早說?害我以為你跟雷氏五虎是一夥的。”賽紅線輕聲罵了一句,臉上顯得很憤怒,心裏卻很喜悅,事情總算是清楚,不然的話,她一輩子都以為戴敬儒跟雷氏五虎是一夥的,她沒有想過戴敬儒的目的是為了去勸說雷氏五虎,現在想想,戴敬儒這個人還真不賴,自己倒有點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由得有些尷尬。


  戴敬儒對賽紅線報以一笑說:“你那時候也沒有問我,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說清楚。”


  “好了,不跟你鬥嘴,話說雷氏五虎他們答應了嗎?他們真的願意下山抗日嗎?”賽紅線著急地問。戴敬儒笑道:“那當然,我出馬他們肯定會答應,這一次他們接到我的消息肯定會下山,到時候有他們的幫忙,咱們完完全全可以將武田這夥人徹底清除。”他顯得信心十足,峰回路轉,知道五虎寨的人可以幫忙,大家總算是如釋重負,五虎寨為惡一方,擁有一整支軍隊,他們的到來必然會增加昌隆鏢局這一方的實力。接下來,戴敬儒讓張屠龍出城去五虎寨請雷氏五虎下山,大家則開始部署怎麽將四大商號的倉庫搶過來,把武田這些日本人全部殺死。


  9月19日,這一天正好是中秋節,賽長樂接到消息說,日寇的步伐已經跨入山西,可惜日寇甚是狡猾,他們進軍的步伐並沒有跟閻錫山意料的一樣入侵大同而是抄小路往雲陽城這邊過來,為了阻止日寇步伐,孟憲吉獨立第8旅已經奉閻錫山命令前往平型關,八路軍115師也開始待命準備開往平型關,兩軍合作打算在平型關襲擊進軍的日寇。聽到日寇入侵山西,大家哪裏還有心情過中秋節,寢食難安等著前線告捷。


  到了9月21號,日本第5師團21旅團輜重隊進入平型關,並以最快的速度占領平型關。在林彪、閻錫山、傅作義等將領的領導下,平型關戰役打響,國軍與共軍開始瘋狂反撲,與日寇浴血平型關。戰火持續到了25日,守在雲陽城的大夥顯得惴惴不安,前線戰火不息,誰勝誰負一直沒有消息,眼看著平型關離雲陽城並不遠,大家均想著要不要開赴平型關前線與日寇決一死戰。麵對大家的焦慮,賽長樂一直安慰著,並說等五虎寨的人到齊就可以進攻四大商號的倉庫配合前線。知道日寇要從平型關、神丘縣、雲陽城這一帶打過來後,賽長樂他心裏頓時明白為什麽武田魁一那麽早就已經進駐雲陽城,這是日寇一早就已經計劃好的,武田魁一提起把武器軍糧安置在雲陽城無非是為了配合日寇的進軍步伐,如今日寇在平型關遭到了攔截,隻怕武田現在比他們還忐忑。


  聽完賽長樂的分析,大家心裏總算是放輕鬆。


  但是,事情卻沒有這麽順利,雷氏五虎帶著五虎寨的人來到梁園的時候,雷炮卻告訴戴敬儒說他們手裏的槍支彈藥已經沒有多少,如果要跟武田在雲陽城一戰,還需要補給,不然的話,這場戰鬥根本沒法打,打了也是輸。雷炮他們人是來了,武器卻沒有得到滿足,這實在是潑了賽紅線和戴敬儒一盆冷水,已經準備好的計劃眼看就要泡湯,大家一個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到25號晚上的時候,戴敬儒的老爹戴峰帶著一幫弟子和其餘的武林人士前來支援,可惜還是彌補不了他們的缺陷,因為人數突然間增多,反而增加負擔,大家顯得更加焦慮。此時,賽長樂得到一個消息說為了接應和支援陷入平型關的日寇,武田魁一已經準備將藏於四大商號倉庫裏麵的槍支彈藥運往平型關,如果武田成功去到平型關增援,平型關一戰隻怕就要輸給日寇。事態已經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大家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來,張屠龍、雷炮等人堅持拚死一戰,和武田來一個魚死網破,可這個魯莽的想法被賽長樂和戴敬儒否決,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也沒有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這麽一來,張屠龍、雷炮等和戴敬儒、賽長樂等形成兩派,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各有說法,搞得大家頭都大了。正當大家爭吵不休的時候,門外有個鏢師跑進來說外麵來了一隊人馬,大家跑出去一看,竟然是公安局的老莫和張風虎,他們用馬車拉著幾大車的箱子匆匆趕來,到了梁園裏麵,賽紅線叫道:“喂!你們這是搞什麽名堂?”


  老莫跑過來說:“不知道你們聽說了嗎?武田準備今晚離開雲陽城,聽說他要去平型關,我知道平型關戰役已經打響,據說日寇準備完蛋了,所以叫武田去支援,我想武田要是去了平型關,咱們肯定贏不了,所以咱們今晚一定要阻止武田,不知道大家的想法有沒有和我一致,嘿嘿!喲!想不到你們已經聚集了這麽多人,甚好甚好。”老莫一麵說著一麵看著賽紅線等人,看到賽紅線這邊的人比之前多出不少,他挺意外。賽紅線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顆愛國之心,可惜……”她顯得很困窘,老莫也看得出來,他叫道:“你們放心,我老莫平時雖然自以為是貪得無厭,我也不是沒有腦子,要想攔住武田,咱們赤手空拳肯定不行,所以我人帶來了,槍支也帶來了。”他給後麵的人一招手,他帶來的這些人立馬將馬車上的大箱子抬到賽紅線等人麵前,撬開箱子後,裏麵滿滿地塞著各種槍支彈藥。


  大家夥看得眼睛冒光,興奮地衝出來拿起箱子裏麵的槍支比劃著。這一下,經曆雪上加霜後,總算是見到勝利前的曙光,看大家這麽興奮,戴敬儒不忘叫道:“大家悠著點啊!千萬別走火了,子彈留著打小日本,千萬別浪費了。”他說完便和雷氏五虎去將槍支分配給大家。老莫這時候拉著張風虎走到賽紅線和張屠龍麵前,看得張風虎,張屠龍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賽紅線則跟張風虎說:“聽說你在幫武田做事,這是為什麽?”


  張風虎沒有說什麽隻顧低著頭。


  老莫笑道:“小妹、老張,你們都誤會他了,他這叫身在曹營心在漢,你知道他為什麽要去幫武田做事嗎?為的就是這批槍支,說老實話,如果不是風虎提點我,我還真沒有想過從武田的倉庫裏麵偷槍支。”


  “這些槍支是從武田那兒偷來的嗎?”賽紅線有些驚訝地說。


  老莫點點頭說:“當然,不然的話我哪裏來那麽多槍支,而且把把都是好槍,還有兩架歪把子,總之,咱們這一次就用武田的槍支把他打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對了,這事還得多虧有風虎,這些槍支可都是他暗地裏偷運給我的。老張,其實風虎沒有你想那麽壞,他所做的一切不也是為了打走小日本嗎?對不對?風虎,你說句話。”他拍拍張風虎,張風虎還是沒敢說一句話。聽完老莫的講述,賽紅線和張屠龍都愣住了,過了一會兒,賽紅線碰了一下張屠龍說:“張叔,你真誤會風虎了,你總得表示表示。”


  張屠龍臉色變得很尷尬,幹咳一聲走到張風虎麵前,頓了頓說:“風虎,老莫這些話都是真的嗎?”張風虎抬起頭看了一眼張屠龍,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什麽,張屠龍舉起手罵道:“臭小子,做了還不敢承認嗎?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張風虎渾身一顫,叫道:“是我做的總可以了吧!我又沒錯,你以為我願意在武田身邊幫他殘害中國人嗎?”


  張屠龍冷冷地笑道:“行,你有這種覺悟最好了,沒有白做張家的人,想當年你老爹張擒龍和我號稱張氏雙龍,你要是做了武田的龜孫子,這得多丟我們倆的臉。”


  “好了,好了,張叔,你別老責怪風虎,誰都會做幾件錯事,再說了,今晚如果不是風虎和老莫,一籌莫展的我們哪裏有辦法去阻止武田。”賽紅線拉著張屠龍,她實在不想張屠龍和張風虎繼續吵下去,張屠龍冷哼一聲說:“好了,這一次就放過你,以後做什麽事一定要先問過我。”張風虎冷冷地回答:“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總之我已經改過自新,你總能跟我冰釋前嫌了吧?”張屠龍笑著說:“等咱們把武田幹掉再說吧!”張風虎撇撇嘴走到一邊。賽紅線心知張屠龍對張風虎已經有些好感,隻是張屠龍表情故做冷酷而已。


  這會兒,戴敬儒和雷氏五虎已經把老莫運來的槍支發給眾人,在張屠龍和雷炮的帶領下大家已經集合起來。戴敬儒走到賽紅線身邊輕輕碰了賽紅線一下說:“我跟我老爹說咱們的事情了,他說你會是好媳婦兒,怎麽樣?我爹這個人性格耿直,你以後要多多包涵他。”


  “我什麽時候成為你媳婦兒了?喂!戴敬儒,你不要每次都要自作主張好不好?五虎寨那一次我還沒有糗夠嗎?你還想糗我。”賽紅線怒斥道。


  戴敬儒顯得很委屈地說:“怎麽呢?你不喜歡我嗎?伯父都跟我說了,你心裏喜歡我,不理我就為了氣氣我,嘻嘻!你既然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兩情相悅,這就足夠了吧!不管你答不答應,反正我已經把你當我婆娘了。”這話說得賽紅線渾身燥熱,臉色通紅,正要說些冷冰冰的話潑潑自己冷水,戴敬儒突然間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然後笑道:“賽紅線,今晚過後,還有機會,我們成親吧!”他說完蹦蹦跳跳跑開了。


  賽紅線摸著被親的臉蛋,整個人全亂了,腦袋裏麵嗡嗡嗡的,心裏麵如同小鹿亂撞,直到張風虎叫她:“喂!小妹,咱們要走咯!趁武田還沒有離開,咱們一定要給武田致命一擊。”賽紅線這才回過神來。把紊亂的心思收拾好,跟著大部隊往雲陽城去。走到半途的時候,戴敬儒找到賽紅線說:“小妹,我已經跟大家商量好,咱們不能讓武田逃了,雷大哥和我老爹他們去占領倉庫,張叔帶著昌隆鏢局的鏢師去把昌隆鏢局要回來,你跟我單獨去找武田,嘿嘿!武田現在肯定不知道咱們已經殺到門前。”


  賽紅線想了一下說:“這個主意好,最好把他們全部都整亂。”說完跟著戴敬儒往武田所在的共榮商會跑去。到了共榮商會,武田魁一已經準備好要離開雲陽城,守在共榮商會的日本人已經都被他叫到倉庫那邊,隻留下幾個黑衣武士陪著他收拾行囊。看到共榮商會沒什麽人,戴敬儒和賽紅線明白武田魁一此行匆忙,為了支援平型關的日寇並把雲陽城裏的槍支彈藥運到平型關,他已然動用幾乎所有的士兵。


  戴敬儒叮囑賽紅線要小心武田魁一後兩人一左一右潛入共榮商會的大宅子。賽紅線比較順心的是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阻攔,繞了幾個屋子後竟然看到武田一個坐在一間小房子裏麵沉思,她輕輕推開門,武田魁一已然感覺到她,冷冷笑道:“你們總算來了,嘿嘿!”回頭隻看到賽紅線,他顯得有些意外。


  賽紅線說道:“看來你已經做好準備,既然已經知道我們要來取你人頭,你為何還會在這裏?”


  “不把你們全部殺光,我怎麽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平型關呢?哼!你以為我這裏就隻有我一個人嗎?這一次我叫你們有來無回。”武田魁一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一把東洋刀,拿著一塊白絹在刀麵上拭擦了幾下刀子一擺直對賽紅線。賽紅線晃了晃手裏的大刀,笑道:“你完全可以一槍打死我,嘿嘿!可惜你沒有,咱們也別廢話,武田,納命來。”她舉起大刀一步蹦到武田魁一麵前,武田魁一冷冷一笑,麵不改色地說:“真正的武士從不會用槍彈,鬆田龍智和柳生楓都死在你們手裏,我確實很心痛,找不到你隻能一直等著你來找我,還好你沒有令我失望。”他手裏的長刀輕輕一抖,刀刃和賽紅線的大刀碰在一起,火花四濺,隻聽他幹笑一聲,雙手一抬,兩把刀發出嗡嗡響聲。


  武田魁一順勢連續砍出十八刀,刀光重重,賽紅線沒多久便被武田逼進房間的角落裏麵。武田魁一下手極狠,招招要人命,賽紅線隻顧躲著,隨著武田淩厲的刀法,房間裏麵的器具幾乎都被他打爛。如果說鬆田龍智烈如火,柳生魔鬼丸柔似水,那麽武田魁一則是剛柔並濟,水火合一,時而猛烈如狂風暴雨,時而輕如春風拂麵,左右齊出,兩種落差極大的刀鋒使得賽紅線如同狂風大浪裏麵的一葉輕舟。


  幾十個回合之後,賽紅線已經氣喘籲籲,武田魁一安然自若,手裏的長刀一刻也不放鬆,賽紅線被其強勢壓迫眼看就要輸掉,戴敬儒卻破門而入,快速地來到武田的背後,武田猶豫了一下,背部已經被戴敬儒刺開一道傷痕,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賽紅線和戴敬儒瞅準時機手裏刀劍齊發,雙雙刺入武田魁一胸膛,武田魁一身體彈動一下,捂著自己的胸口哮喘著指著賽紅線、戴敬儒,眼裏布滿血絲,不一會兒從身上拿出幾顆藥丸吞掉,整個人才有所改觀,他瞪著賽紅線兩人抽搐了一陣子便不再動彈。


  戴敬儒抹了一把汗輕聲說:“想不到他有哮喘病,咱們走運了。”賽紅線臉色顯得蒼白如紙,靠著牆壁看著武田魁一的屍體說:“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差點就死了。”


  戴敬儒說:“我沒有想到武田已經設好埋伏,我被他安排的襲擊,好不容易才脫險,剛剛實在是為難你了。”


  “好了,別說了,咱們快去幫忙搶倉庫。”想起倉庫的事情,賽紅線轉身便跑出共榮商會,戴敬儒快步跟上,到了倉庫這邊,兩人均是嚇傻了,遍地都是他們這一邊的死屍,守在倉庫裏麵的日本人利用機槍不停地掃射著,他們根本攻不進去。


  “看來武田都已經安排好,咱們該怎麽辦?”賽紅線著急不已。


  戴敬儒看著遍地死屍,愣了半天才說:“怎麽會這樣子呢?”到前麵後發現雷氏五虎帶著大夥都躲了起來,已經沒人再進攻倉庫,不由得讓他們倆很意外。看到賽紅線和戴敬儒回來,雷炮罵道:“敬儒,這真是瘋了,太瘋狂了,你知道嗎?他們運來的槍支全都是廢槍,打一槍就炸膛,我不少兄弟都傷了,這一戰咱們輸定了。”


  “炸膛嗎?”戴敬儒呆若木雞。


  戴峰跑過來說:“對啊!咱們被人陷害了,這些槍根本不管用,一槍都開不了,叫我們怎麽跟小日本人幹呢?把槍給我們的到底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要害大家?”


  賽紅線和戴敬儒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放眼看去,躲起來的大夥每一個人身上不負傷,有些手指都被炸裂了,渾身都是血。賽紅線看著看著淚水都快掉出來,心裏麵難受得不行,她沒有想過張風虎會陷害大家,扭頭去尋找張風虎的時候,雷炮已經把公安局的老莫提到她跟前說:“這家夥看到槍支炸膛想遛走,我把他逮住了,弟媳,交給你吧!”


  老莫哭著叫道:“不關我的事,我真的很想幫忙,誰知道張風虎交給我的這些槍有問題,這全是張風虎幹的,我真不知道會這樣子,我本以為可以幫上忙,本以為可以趕走武田,小妹,你要相信我,我這個人平時雖然說很不厚道,這生死關頭我還是懂得如何選擇,我真沒有想過要害大家。”


  “張風虎呢?”賽紅線冷冷地問老莫。


  “他在這裏。”人群裏麵想起張屠龍的聲音,大家扭頭看過去,隻見張屠龍繃著一張臉緩緩地走來,右手拿著他那根八仙棍,左手提著一顆人頭,等他走近,看到那顆人頭正是張風虎的,大家頓時鴉雀無聲。張屠龍走到賽紅線麵前顯得很痛苦地說:“小妹,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家,本以為這個小子已經分清楚是非好歹,想不到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他全部都招來,他這是為了報複我才跟武田說出這個計劃,武田縱容老莫從倉庫裏麵偷走槍支,這些槍支他們早就做了手腳,咱們上當了,張風虎這個畜牲不如的東西已經被我殺掉,在這裏我給大家賠罪。”他把張風虎的人頭扔在地上,整個人跪在大家麵前,大家夥隻有呆呆地看著,誰也不敢出聲。賽紅線走過去扶起張屠龍說:“張叔,你要做什麽?別傻了,這事咱們都沒有想過,既然張風虎已經死掉,咱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咱們一定要拖著這群日本人,不能讓他們支援平型關。”


  張屠龍歎著氣,緩緩站起來後說:“小妹,你放心,就算沒有槍火,我張屠龍也不會怕了他們,我就是死也要將他們攔下來。”他提起手裏的長棍,暴吼一聲便衝出去。此時有人叫道:“小日本看到我們躲起來後轉守為攻已經向我們圍過來,大家要小心了。”聽到這話,大家紛紛站起來,果然,躲在倉庫裏麵的日本人一群又一群地爬出來,槍上全部插滿刺刀站成一排如同漁網捕魚一般往這邊跑過來。


  張屠龍已經衝上前去,賽紅線咬咬牙,看了一眼大家說:“怕死的留在後麵,不怕死的跟我上。”她顯然是著急了,轉身提刀就衝過去。戴敬儒心係她的安危,本想著拉住她,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看到賽紅線已經衝出去,昌隆鏢局的鏢師們紛紛掏出大刀跟上。


  戴峰走到戴敬儒跟前笑道:“這個兒媳婦不錯,我喜歡的很啊!敬儒,咱們活著就為爭一口氣,老爹先上了。”他一招手帶著戴家拳的弟子殺向日本人。雷氏五虎看到大家都殺過去,五人互相看了一眼,雷炮對戴敬儒說:“別愁眉苦臉的,弟媳比你強多了,槍林彈雨算什麽?十八年後咱們又是一條好漢。”他給戴敬儒一個擁抱後對身後的人說:“別跟我說你們是膽小鬼,隻要是五虎寨全都給我上,一個也不許落下。”他帶頭衝出去,五虎寨的兄弟們立馬熱熱鬧鬧地一哄而上。


  戴敬儒感到一陣心酸,前麵日本人的機關槍還在嗒嗒嗒響著,大家前赴後繼,如此壯烈的畫麵,使得他心中悲戚,無法言語。這時候老莫爬起來對戴敬儒說:“這事不能落下我,我會將功贖罪,一定會。”他把公安局裏麵的部下全部叫過來,喊著一起衝過去。戴敬儒愣住了,捏著手裏的長劍,一股浩然之氣如醍醐灌頂使得他渾身一震,吼道:“好,咱們這就拚了。”一向喜歡智取的他特別不喜歡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覺,眼看著大夥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也許這便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一戰持續到天亮,駐守在倉庫一帶的日本人遠遠超出大家預想的數目,經過一番苦戰,日本人漸漸地退回倉庫裏麵,大家奮勇追上,卻又躲不過敵人的機槍。看到自己人一批一批倒下,憤怒中的張屠龍衝到了機槍口下,一棍子將機槍打掉後招手叫大家趕緊跟上。眼看就要徹底占領倉庫,大家雖然遍體鱗傷筋疲力盡還是興奮不已,吼著叫著喊著殺著湧進倉庫裏麵。戴敬儒殺掉兩個日本士兵後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去找賽紅線的身影,卻聽到雷炮叫道:“敬儒小弟,弟媳她好像不行了。”


  戴敬儒整個人如同遇到一個晴天霹靂,飛步跑到雷炮身邊,看著雷炮懷裏抱著的賽紅線,她胸口中了兩槍,血一直沒有停,人好像已經暈過去。雷炮把賽紅線交給戴敬儒說:“你好好看著她吧!剩下的事我來處理。”摸了摸戴敬儒的頭他才轉身跑向倉庫。


  戴敬儒抱著賽紅線,淚珠已經滾出眼眶,嘴巴裏麵喃喃自語:“小妹,醒醒啊!小妹,你快給我醒醒啊!”可惜賽紅線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睛也沒有睜開一下,氣息顯得很微弱,叫又叫不醒,他抱起她快步地往雲陽城裏走去。


  到了城門口,迎麵撞上賽長樂,賽長樂遇到戴敬儒,顯得極為激動地說:“贏了,贏了,我們贏了,平型關大捷,鼓舞人心,鼓舞人心啊!不僅大敗日寇,還成功擊殺日軍第二十旅團的新莊淳中佐和第二十一聯隊的橋本順正中佐,全國人民都受到鼓舞了。敬儒,咱們做到了,做到了。”他如同打了雞血,雀躍著喊著,整個人似乎已經進入癲狂的狀態。然而當他看到戴敬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時候,他安靜下來了,看到戴敬儒抱著渾身是血的賽紅線才關切地問道:“怎麽回事?小妹她……”


  戴敬儒已經繞過賽長樂往城裏跑去,可他才跑出幾步,懷裏的賽紅線卻抓住他的胳膊說:“贏了嗎?太好了,敬儒,不用救我,我知道自己不行……不行了……”


  戴敬儒凝住,懷裏的賽紅線幹咳幾聲嘔出一口血,戴敬儒的淚珠一顆一顆地打在她的臉上,她露出一股甜美的笑容,身體一撐,撒手人寰。


  戴敬儒跪在地上,緊緊地摟著賽紅線的屍體,感覺就要把死去的賽紅線和自己融為一體。痛意扯上心頭,如同在荊棘林裏打滾,他整個人已然成為淚人。一道曙光灑在兩人身上,碎金碎金的陽光照亮了大地,柔和的秋風吹拂著他們蒼白的臉孔,賽長樂喊著勝利的聲音不停地繞著他的腦袋。然而,對於他而言,這一切似乎已經不重要,自己深愛著的女人再也不能跟自己打鬧說笑,再也不需要自己的關心,再也不能回到自己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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