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有敵自遠方來 不亦啥乎（二更）
帝畿。
這次竺初二、竺芒是去找好貳的，她們接到了好伯的請求。
好貳現在扮演著一個剛剛失去丈夫又失去孩子而抑鬱的女子，她躺在房間里以淚洗面，誰來都沒有用。心情略微好點，才會見人，一般都謝絕見客。
當竺初二到的時候，好貳的哥哥好伯看到才放下心，這兩個妹妹的妖族朋友他是知道的。在妹妹每天躲在房間哭的時候，沒有辦法的好伯只好去請好貳的朋友們過來。
好貳的門口守著的是竺初二第一次遇見好貳時候，好貳邊上的那位厲害老人。
「好貳，我們可以進來嗎？」因為老人的阻攔，竺初二、竺芒也不能硬闖，只能問問裡面人。
好伯在外面擔心的看著裡面。
「是竺初二和竺芒嗎？你們進來吧。好爺、哥哥，她們是我的朋友，你們先走，我想和他們說說話。」屋裡的人說。
好伯很是驚喜，她能願意講出話來那是好事啊，自然連連答應，帶著門外的老人離開了，給了他們三一個安靜的沒人的環境。
竺初二進屋時候，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對腫的比桃核還要大的兩眼。
「哇。你真哭啊，這夠拼的呀，眼睛都不要了。」竺初二嚇了跳，不就是騙人，用到著這麼敬業嗎？這要放到現代，騙子們都沒活路了。
「這眼睛……嘖嘖，紅腫跟什麼似的。」竺芒附和點頭。
「怕什麼，初二一個九息服氣不就能治癒了。或者來些丹藥。」好貳完全不在意外表，「我女兒怎麼樣了？」
「寶兒很好，無名氏已經收下了。那裡都是混血，看上去大家都過的很友善，老族長的實力又超強。應該不用太多擔心了吧。」
「哎，沒有想到最後還是送走了寶兒。」好貳嘆了口氣，她想著能多留寶兒一天是一天，其實之前哭多多少少也有點宣洩的意思，自己的女兒這麼小就要分開了。
「令酋長和他的那個怎麼樣了？」
「實現了死後不分彼此的想法。現在再也沒有人可以拆散他們了，也終於可以正當光明的在一起了。」好貳頓了頓了，思緒飄散了會回來說，「他們已化塵。就是比計劃的要早好多，獵災者提前下手了。」
按照原計劃，他們就像貓逮老鼠一樣會戲弄好久才燒，結果現在不知道令部落那裡出了什麼事還是獵災者出了什麼事，竟然讓獵災者提前動手了。
竺初二、竺芒默默的默哀了會，這個世界死亡太正常了，她們見過的、經歷過的就有很多。
前一秒還和他們談笑歡聲，也許轉一個身就陰陽相隔了。
這對於竺初二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從小受到的教育、環境都不是打打殺殺的，對於現代的修者來說修行的意義也大多是為了自己強大、為了長生，或者愛好等等，他們也受著法律的制約。
生在和平的時代的竺初二是幸運的，但是被扔到亂世前的竺初二又不是不幸的。
殺人對於這裡再正常不過了。
在現代的時候，遇到要殺自己的流三之間的打殺都是處於合理的正當防衛。
只是這裡……
她內心再不贊同，但也知道入鄉隨俗。
「不說這事了。至少他們是幸福的，終於有一天公開了他們的關係。只是可惜我和我的他，難道也要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出現在陽光下嗎？」
好貳是迷茫的、羨慕的，年輕的時候全憑一腔熱血，為了愛放棄了一切。直到肚裡有了孩子才回歸到了現實。
但，她不想肚子里的還未出世的孩子死去，所以只能面對這個不成熟的世界。
「那個妖到底是誰？」竺芒開口問。
這是好貳一直堅守的秘密。
「他叫酒麴里，原型是九嬰。」之前好貳不願意說是因為令寶兒，為了她選擇了隱瞞，甚至孩子的父親酒麴里都不知道。
「九嬰？」兩人萬萬沒有想到溫柔賢淑的好貳會愛上的是妖也就算了，但九嬰可不是一般的妖，它是上古的凶獸。
甚至在《山海經》中還記載著它還吃人肉呢，而且它有九個頭，九個頭都要吃人肉。
但好貳是人，可以說是九嬰的食物。
所以……他們究竟是怎麼在一起的？
竺初二第一反應就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被害者對於施暴者產生了情感。
「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竺初二小心的問，其實她想問的你是不是被他那啥，或者受困於他等等之類的，但出於保護她的心理，最後轉化成了這一句。
「大概是因為那天的月色讓人混亂了。」好貳回憶起時候嘴角止不住的向上翹，「我們是在一個圓月下見到的第一次面，那時候他化成的是人形，但做為預備獵災者的我一眼就看出了他是妖。不過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聊的很高興。他也是我交的第一個妖族朋友。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那天的月光太迷人了吧。」
「我不後悔，但是現在令寶兒已經去了安全的地方，我想拜託你們一件事情。」好貳鄭重的說，「如果有天你們遇到他，請告訴他令寶兒的存在，他有權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
「好。」
***
「嗯哈。就是這方向，近了。最後兩個。」一個頭上帶著花圈的女子手裡拿著一把草聞了聞，用沙啞的聲音自言自語。
她微微一笑，將手中青草隨手給扔了。把自己的背袋解開，俯下身將裡面的頭一個一個拿出來，排排並列放在地上。
「一，二，三。」她像是做著莊重的儀式樣數了數，「恩，還有兩個就完美了。」
女子的手輕輕的撫摸過三個頭：「別急，別急。馬上就有新來的陪你們了。你們乖乖曬會太陽。這可是太陽啊，在我們那都沒有的太陽。」
她又從自己腰間把刀緩緩抽出，在大石頭上慢慢的摩擦起來。
刀在石頭上摩擦產生的「吱嘎」的聲音，讓她滿意的眯起了眼。
「四、五。四、五……」她喃喃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