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少穀主(8)
第32章 少穀主(8)
因為陵玄薇到來的緣故,原本盯著陳副將和李副將烤魚的幾人,此刻隻能訕訕的離開,轉去了另外的篝火堆。
“殿下,嚐嚐這個!”瀾兒殷勤的捧著洗好的果子。
“好。”
陵玄薇統統接來。
在幾人的目光下,咬一口烤魚。
“不錯。”陵玄薇讚道。
瀾兒興奮的好像那是她烤的魚一樣。
“殿下,還有!”
陳副將和李副將烤魚更加賣力了!
濃烈的香氣彌漫在四周。
蘿莎小口小口的吃著烤魚,視線忽然被穿著銀墨盔甲的男人吸引住。
修長挺拔猶如蒼鬆,眸光寒霜冷冽。
他手裏提著烤好的野兔,由遠及近的走到了陵玄薇的身側,自然的拿走她手裏咬了一口的烤魚。
將撕好的烤兔子腿遞到她手裏。
澹台霽低著頭,咬在了缺了一角的烤魚上。
兩人間的動作十分自然且熟練,以至於陳副將幾人並沒有察覺到,他們辛辛苦苦的烤魚已經落到了大將軍的手裏。
陵玄薇咬著烤兔子腿,見蘿莎看著她似乎在發呆,便問道:“你們少穀主怎麽樣了?”
“軍醫施展【治愈】,已經好多了。”蘿莎回神,低聲回答。
她的“真”不適合治療。
於是幾位軍醫輪流過來車廂,替少穀主暮燼施展了一番【治愈】。
好在緩解了一些頭疼惡心的症狀。
陵玄薇聞言點了點頭。
“大將軍,殿下!”不遠處的副將抱來了幾壇酒,“這是燕子酒!老丁的寶貝!”
“好東西!好東西啊!”
陳副將樂嗬嗬的抱起燕子酒,也不烤魚了,一心隻想撲在這酒上麵。
瀾兒也抱起一壇,好奇湊近的聞了聞。
“哎喲!小孩子不能碰!”副將驚呼了聲,就見瀾兒已經雙眼一翻,就地倒了下去。
“???”副將當場傻眼。
陳副將也愣了一下。
“這…這就醉了???”李副將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因為聞了一下酒味,就醉倒了!
“……”
蘿莎盯著燕子酒,稍稍離遠了一些,順便扶起已經醉暈過去的瀾兒。
“小孩子不能喝!”副將認真嚴肅的叮囑蘿莎一句,手中的兩壇燕子酒全部遞到了陵玄薇的麵前。
陵玄薇:“?”
“隻有這燕子酒才配得上殿下和大將軍!”副將大聲喊道。
“對!!!”
不遠處的副將附和著大叫。
陵玄薇:“……”
“拿碗來!”李副將大氣的招手。
“用不著!”陳副將提起酒壇,大口大口喝了起來,“舒服!”
李副將一見,頓時也加入了喝酒的行列。
認真吃烤兔子腿的陵玄薇,看了眼已經瘋狂的眾人。
這算是提前的狂歡?
很快,幾位喝醉的副將勾肩搭背,繞著篝火不停的說胡話,最後失聲痛哭起來。
陵玄薇:“……”
蘿莎扶著瀾兒,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
“這樣沒事嗎?”陵玄薇問身側的澹台霽。
“殿下放心。”
澹台霽低聲回答,“今晚臣守夜。”
難怪。
有秋水境的澹台霽在,就算有敵人來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更何況長埔是大昭地界,大靖軍隊想悄無聲息的進來沒那麽容易。
“殿下!”陳副將推來了幾壇燕子酒,“大將軍!”
這孩子醉了。
陵玄薇想道。
她吃完最後一塊腿肉,隨意提起酒壇聞了聞,有點刺鼻。
“殿下?”澹台霽頓了下,修長有力的手指摁下燕子酒,“這酒太烈,不適合你。”
“聞出來了。”
陵玄薇擺了擺手,“無事。”
見攔不住她,澹台霽本淡漠冷霜的眼眸,染了幾分無奈。
陵玄薇提起酒壇。
在陳副將幾人的起哄下,大口喝了起來,姿態瀟灑又從容。
“好!!”
“殿下!!來!”
幾位副將樂嗬嗬的笑著。
喝完一整壇燕子酒,陵玄薇隨意丟開了酒壇子。
陳副將又推了幾壇燕子酒,笑得傻裏傻氣。
陵玄薇暼了他一眼,“滾。”
“好咧~~”
“……”
除了警戒的幾列隊伍,此刻場地上的眾人東倒西歪,隻有少數人還算清醒,扶著醉倒的夥伴回營休息。
蘿莎看了看四周,最後沉默著扶起醉的不省人事的瀾兒,朝著暮燼所在的車廂走去。
“殿下。”
澹台霽在陵玄薇身邊,輕輕喚了一句。
“怎麽了?”
她的嗓音聽起來沒有異樣,就連冰瞳,也是清澈如水。
“還好嗎?”澹台霽又問了句。
燕子酒極烈,就算是愛酒的幾位副將,一壇下去也夠嗆。
“什麽?”陵玄薇沒聽清。
四周是副將鬼哭狼嚎的聲音,又是拍打酒壇又是忽然癡癡的大笑。
她微微抬頭,拉住澹台霽的衣領盔甲往下拽,“阿霽,你說什麽?”
被忽然拽下的澹台霽穩住身形,高挺的鼻梁碰到了少女冰涼的鼻尖,淡淡的香氣混合著酒味,迎麵而來。
澹台霽心跳漏了一拍。
他甚至忘記了回答。
夜晚的涼風吹拂,篝火燃燒發出滋滋滋的聲響。
陵玄薇沒等到回複,又問,“阿霽?”
少女說話時的呼吸溫熱,花香和酒香,交織纏繞灑在他的唇上。
澹台霽喉結無意識滾動。
“殿下,你醉了。”
“沒有。”陵玄薇鬆開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又補了一句:“不過快了。”
她站起身,看上去和平時無異,緩慢且堅定的朝著車廂走去。
身後的澹台霽步步緊跟,擔心她會忽然倒下。
陵玄薇的神色從容極了,看不出有一點醉意的痕跡。
就算是進了車廂裏,依然從容不迫,甚至抽空去解自己的鬥篷披風。
然而,她頓了頓:“阿霽。”
眼前的黑影忽然俯下身靠近了她,混合著檀香的冰涼氣味撲向她的鼻尖。
炙熱滾燙的手指碰到她的手背,輕柔的撩起她手裏係亂了的死結。
他離的很近,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隻有指尖觸到的炙熱溫度。
陵玄薇眯了眯眼,忽然伸出手,抬起了他的下顎,“阿霽,我看不清你了。”
黑暗中澹台霽的眸光幽暗,是和平日完全不同的危險深邃。
“殿下,你再靠近些。”
他的嗓音忽然變得沙啞而低沉,在黑暗中猶如蟄伏的野獸,靜靜等待著獵物的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