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蝙蝠
幾乎是一氣呵成,中間沒有一點的停頓,沒有一點的猶豫,狐禿驚的心臟都懸到嗓子眼上了,這小子竟然會幫自己,這小子竟然會幫自己,這真是……
真是想不到的事情啊,這一刻,狐禿感動的簡直要哭出來了,但他畢竟沒有哭出來,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全身的壓力頓時全部瀉去,感覺身子能動彈了,便捂著胸脯挨近些付東流。
付東流見他命令狐禿要做的事情壽兒竟然去做了,眼睛看了壽兒一眼,沒有說什麼,繼續迴轉過來看向倒在地上的蝙蝠。
只見那些蝙蝠此刻還是一動不動,看來自己的臭氣符威力確實是巨大的,真的沒枉費自己最近幾個夜晚日日夜夜的研究,既然臭氣符能熏倒狠毒的血蝙蝠,但對付人類,威力當是更大的。
付東流看著地上那些蝙蝠,伸出左手來,將左手掌掌心向上平伸出來,只見他握的幾握,他的手掌上空憑空便出現了一些懸浮的細沙,那些細沙在他手掌上空漂浮著,似乎是被什麼力量攥住一般,就在他手掌那密密麻麻的浮動著,狐禿看到這一幕,驚得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知何時付東流竟有這種本領了,這真是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他獃獃的望著付東流的手掌,一時竟忘記了看地上的蝙蝠。
等過了一會兒,等付東流手掌中的細沙漂浮的多了一些,只見付東流一甩手掌,那些細沙便齊齊的向雨點般打在了地上的蝙蝠身上,只見那些蝙蝠慢慢的竟開始蠕動了,就好像付東流的細沙喚醒了他們一樣,只見那些蝙蝠先是慢慢地蠕動,接著便是微微扇動起翅膀來了。
它們竟然在付東流的威力之下全部都活轉了。
狐禿驚的捂住了嘴巴,又緊緊的靠近一些付東流。
這時蝙蝠們已完全蘇醒了過來,各個都撲棱地翅膀想要飛起來,但也許是被熏暈過去的時間太久了,剛剛蘇醒過來還一時不能奮翅高飛。
付東流默默地看著蝙蝠們扇動著翅子要飛走,毫無動作,狐禿緊緊地靠著付東流,等蝙蝠們一向他飛來時他便躲在付東流背後去,以付東流為掩護,正在向前走著的壽兒聽到聲音也轉過來了身,詫異地看著地上的蝙蝠。
只見蝙蝠們扇動一陣翅膀,似乎是已經熟悉了再次飛行,個個都騰躍著,再次振翼向空飛去。
但這時只見付東流左掌一翻一收做著各種動作,牆角的柴火忽然散開,就像剛才付東流手中的細沙一樣,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指使著,齊刷刷的升在了空中,如幾十隻蓄勢待發的箭,付東流的手掌再次往下一樣,那幾十隻柴火頓時怦然而出,竟還挾著呼嘯而出的勁風,齊齊向飛起的蝙蝠身上射去,只聽得噗噗噗幾十聲響起,柴火就如箭一般穿入了蝙蝠們的身子,有的蝙蝠還想撲騰著翅膀打開柴火,但想不到柴火來勢勁急,它們拍出的翅膀正好被柴火貫穿,刷地便衰落在了地上,這個場景緊緊大概只有一眨眼的工夫,那五六隻蝙蝠便被個個貫穿,跌落到了地上。
狐禿和壽兒看到這一幕都是驚的瞪大了眼睛,他們都不敢相信,那些平時燒火用的柴火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威力,一時都錯愕不已。
付東流看蝙蝠都被擊穿在地,什麼話都沒說,在狐禿的壽兒的驚訝目光中走回了自己的廂房中去。
狐禿小心翼翼的走進地上那些蝙蝠,只見蝙蝠被貫穿之處滲出黏稠的獻血來,有的身上被貫穿了四五支柴火,有的被貫穿了十幾支,最少的也有兩三支,狐禿看了一陣,嘖嘖稱嘆,他抬起頭來時,發現壽兒也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了,壽兒雙眼緊緊盯著地上的蝙蝠,臉上神色平靜,不知在想著什麼,狐禿感激他剛才幫助自己,套近乎的說道:「你真勇敢。」壽兒什麼也沒說,也沒看狐禿一眼,狐禿的話剛說完,壽兒便轉身又走去砍柴了,狐禿忍不住心裡怨道:「這小子……」
地上的蝙蝠已經死了,狐禿想想放在這裡會發臭的,便把死蝙蝠們一個一個都又裝進了木筐子里,拉到外面都傾倒在了山溝溝里,這些事情雖然簡單,但狐禿整整忙碌了一個上午,才把蝙蝠們處理乾淨,完了以後就中午了,狐禿又忙著去做飯。
今天付東流也沒安排他再次下山,狐禿也真好好好休息一下,不跟付東流提下山的事情。
午飯後,狐禿在外面躺著曬太陽,又想起昨天院子中瑩瑩發光的那片地方的事來,他便循著記憶走到了昨天的那個地上,一點一點的找尋過去,也許是白天的原因,沒有一點發光的跡象,扒開外面長著的蓬蓬亂草,只見裡面正是自己種下去的那個煮熟的蓓蕾,而現在,那蓓蕾里發出的嫩芽竟又長粗長大的許多,看見竟有長成大樹的趨向。
狐禿撓撓腦袋,心想,難道是這株植物發出的瑩瑩光芒嗎?心裡又是確定又是不確定,但這次被煮熟的蓓蕾竟還有生命力,可真讓他長了見識,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看了一會兒,又把亂草覆,任這植物繼續生長。
他又想起昨天出現的蝙蝠來,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按付東流的說法這些蝙蝠叫什麼血蝙蝠,是住在叫什麼圄山的島中的,它們在這裡出現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事情呢,那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狐禿摸摸下巴,絞盡腦汁的想,自己昨天在山下時便聽到這些蝙蝠撲稜稜翅膀的聲音,後面便聽不見了,當時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沒想到到了山上后它們忽然出現,由此可見它們是一直在的,而且很有可能它們是偷偷跟著自己來到山上的,這些可惡的蝙蝠,它們到底有什麼企圖呢,狐禿摸著下巴想了一陣,但完全想不出蝙蝠有什麼企圖來,但不管怎麼樣,幸虧自己隨機應變,才用臭氣符制住蝙蝠,不然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狐禿慶幸的又拍拍胸脯,好了,先不想這些了,既然蝙蝠都已經解決了,便安然無事了。
狐禿暫時鬆了一口氣,又想起昨天學的那十六個字來,便抽空又都教給壽兒,壽兒又學會了十六個字,很是高興,狐禿見壽兒高興了,他心裡也自然是有一種成就感。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著,以後的日子裡付東流再次安排狐禿下山試驗其他類型的符,狐禿也樂得再次下山,會見平生,並且再讓平生教給他認字,雖然這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但一想到壽兒因為學會字而開心的笑容,狐禿便覺得這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雖然自己吃點苦,但吃苦之後內心是很歡愉的,而平生,摸不著主上這怪異的癖好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認什麼字,但為了取悅主上,為了自己的功名,也硬著頭皮教,一個硬著頭皮學,一個硬著頭皮教,這是兩廂不情願的事情,但都兩廂情願的做著,這真是世間的奇事啊,但這樣的事情就這樣發生著。
日子按部就班的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著,壽兒認識的字越來越多,對修真寶錄也漸漸有了些眉目,不像以前那樣打開書一片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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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之牢里。
無心於物,物便無傷於我。
我們平時受到傷害,總是因為我們在意,在意別人對我們的言語,在意別人對我們的態度,在意別人對我們的舉動,於是我們心裡就產生各種各樣的想法,於是就產生各種各樣的情緒,於是喜、怒、憂、思、悲、恐、驚這七種情緒接踵而來,情緒的變化引起臟腑功能的紊亂,直接損傷著內臟精氣,於是我們就時時刻刻受到傷害.
但是,假如,有一天我們不在意這些了,別人對我們的閑言碎語我們不在意,別人對我們的冷漠蔑視我們不在意,別人對我們的無理羞辱我們不在意,我們一切都不在意了,外界這些接踵而來的舉動一絲一毫也不能進入我們的心中,心神不動,外邪何由而侵?於是,外物便不會引起我們的情緒,七情不起,五臟平和,於是我們便不會受到傷害。
無心於物,物便無傷於我。
做個無情的人吧!你便會無懼於物。
仲山甫的話很有道理。
時光繼續默默流淌著,小乙身形如木,一動也不動。
毫無絲毫多餘顧忌在心中,三支細如毛髮的精金之物便不能傷害於他。
南宮須無和仲山甫已經不見,只留下小乙一個人的身影。
他盤膝而坐,雙手交疊放在丹田之處,雙目微微閉著,就那樣一直靜靜的坐著。
此時他的心際中空空曠曠的毫無一物,剛才仲山甫所說的話似乎是給了他一個最後的了斷,對親人的留戀,對這個世界的留戀,對自己身體的留戀,仲山甫的話就如一把利刃,深深地將他內心深處的血肉相連割斷,讓他斷了所有的念想,不再對那些曾經的留戀有一毫的顧慮,此刻他的內心很平靜,沒有任何的雜念,連生死都不再來干擾他。
他心內不存在一物,平和到了極點,只將一絲意念緊緊地跟隨著體內靈力的運行,像汩汩而行的小河流一樣,在經脈中順暢地流淌著,那三支細如毛髮的精金之物此刻就如同三縷看得見摸不著的灰塵一樣,在他體內飄飄蕩蕩著,忽然到了這裡,忽然又到了那裡,但小乙此時已毫不顧及它們了,他現在對它們已經是視而不見了,隨它們的意,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小乙無心於它們,它們便也就不能再使小乙受到了傷害了。
小乙此時如泥雕木塑般坐著,前塵往事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最後復歸於平靜,就像是大海中波浪打過,將一切都埋沒住了,最後只剩下了平靜的海面,此時,沒有風,沒有浪,他的心裡平靜的就如同一面鏡子。
小乙終於完成了周天之功。
隨著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睛中神采奕奕,南宮須無和仲山甫也同時現身。
他們滿意的看看小乙現在的狀態,心中都同時想道:不管未來如何,只要過好現在,只要當下過的問心無愧就行了。
兩人互看一眼,幾乎同時的伸手一隻手道:「請。」
做了這一個動作后,兩人不自禁的為了心領神會的默契而呵呵大笑。
仲山甫道:「還是請南宮兄先來吧。」
南宮須無點點頭,便不再客氣,豪爽的說道:「那好吧,我先把,你先迴避一下。」
仲山甫微微一笑,身形慢慢隱沒。
雖然他們情同手足,但在本領傳授一事上,畢竟是有原則的,雖然我們的本領可以傳授給同一個人,但是你的本領我不能學,我的本領你也不能學。
仲山甫雖然隱沒了還能觀察到這裡的一舉一動,但南宮須無知道,就如自己不屑於去偷窺別人的本事一樣,仲山甫也不會偷窺自己的本領的,所以他大可坦坦蕩蕩的傳授給小乙。
小乙伏下身去,向南宮須無跪拜道:「小乙拜見南宮前輩。」
南宮須無點點頭,道:「從今天開始,我便將我的本領傳授給你,你還記得當初我與仲山甫的約定嗎?誰傳授左邊?誰傳授右邊?」
小乙略一思索,道:「小乙記得,是南宮前輩傳授左邊,仲山前輩傳授右邊。」
南宮須無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你起來吧。」
小乙站了起來。
南宮虛無道:「好,你先用意念將右半身的氣脈都閉住,我是只教授左半身的。」
小乙一愣,他可從來也沒有學過這本事,想要硬著頭皮做一做,但此時根本摸不著一點頭腦,不如實說,大不了被南宮須無笑話一頓,當下實事求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南宮前輩,恕小乙愚笨,不知怎麼做……」
南宮須無怒道:「廢物,這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