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希望你以後自重一些
原來以前欠別人的都得還的,他記得他以前強迫那些美麗女子聞自己的禿頭,誰不聞就宰了誰。
原來欠下的債都得還,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了,那些女子都從記憶中消失了,但欠下的債都還得還。
這就是情債吧。
他深深地俯在老頭的白頭髮上,臉上不情願的做出陶醉的樣子來,其實他的心裡很痛苦。
趙正望著這一幕,有些木愣,難道金光洞主也被鬼魂附身了。
許久,許久,也不知道有多久,反正是過了很久了。
老者慢慢地從金光洞主的懷中掙脫出身子來,仰頭向著金光洞主說道:「金郎,夜已深,咱們該休息了。」
金光洞主嘴中乾乾的,他下意識的又退後一步,他很想找個理由,說自己有事要走了,然後自己就可以逃之夭夭。
老頭彷彿看出了金光洞主退後一步的輕微動作,聲音中帶了怒氣,道:「金郎,你嫌棄我,你有了新歡了?」
金光洞主嚇得慌忙又上前一步,而且是一大步,比他剛才退後的那一步簡直要多了兩倍,他不住的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對天發誓,真的沒有。」
老頭似乎是很開心金光洞主發誓,嬌嗔一聲,拿指頭在金光洞主的鼻子上點了一下,說道:「金郎,你真壞。」
金光洞主被他這麼輕輕一點,立刻覺得全身發毛,恨不得給老頭來上十幾個巴掌,但是他還是不敢。
「那麼,金郎,咱們入榻吧。」
老頭終於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入榻?」金光洞主忽然產生了害怕的感覺,忽然也終於想到了什麼,終於找到了一個借口似的,尷尬的笑笑,道:「你看,這床都沒,不如……」
但老頭馬上又用指頭點了他的鼻子一下,止住他說下去,說道:「金郎,你以前不是還喜歡睡在地上嗎?」
睡在地上?金光洞主忽然想起來了,他以前雖然很喜歡睡在床上,但更多的是喜歡睡在地上,因為他覺得地上有泥土的味道,最接近於自然,最接近於自己喜歡大自然的本性。
「報應啊報應啊,這都是報應。」
金光洞主在心裡苦喊著,但他不敢喊出口,因為他不敢。
「是的,地上。」他口是心非的說道。
「那麼,來吧。」老頭竟然用手指做了一個挑逗的動作,接著,嘣的一下直直倒在了地上,他腦袋與地面發出了嘣的一聲,這聲音很大,但好像老頭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反而用企盼的眼神望著金光洞主。
金光洞主心裡好苦,報應啊,這都是報應,這一幕,自己明明對別人做過,沒想到以前做過的事一齊都來了,欠下的竟然都得還。
他好想要在千鈞一髮之際奪門而出,速速逃掉,但他在偷偷瞥了一眼大門的時候,竟覺得自己的兩隻腿一緊,竟被什麼緊緊的纏住了,他低頭一看,是頭髮,濃密而黑的頭髮,將自己的雙腿緊緊纏住了,以防他逃掉。
接著,那些纏住他雙腿的頭髮往後一扯,竟然把他生生扯倒在地,他順勢一趴便趴在了老頭的身上。
而老頭的雙眼慢慢地閉住,彷彿等待著的金光洞主終於來到。
金光洞主好想死。
但他忽然覺得老頭的身體軟綿綿的,竟有些讓人陶醉的感覺,迷離中,他又彷彿回到了過去,在這大房子中,他特製了一張大大的木床,與他擄來的眾女子們相廝相守,開始時,那些女子們哭哭啼啼的,有的還反抗,有的還罵他畜生,有的還動手打他,用牙齒咬他,往他臉上吐唾沫,於是他發怒了,他將罵他的都割了舌頭,打他的都斬了手臂,咬他的都砸掉了牙齒。
終於,在他的淫威之下,那些女子都乖乖的聽他的,再不敢罵他、再不敢咬他、也不敢打他,於是她們都聽從自己的吩咐,自己要她們幹什麼她們就幹什麼,任憑自己胡作非為。
於是,在迷離中,他又彷彿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他與眾女子在大床上纏綿著,他美名其曰把這叫做:連床大會。
這連床大會一直開了好久好久。
他記得,當時有一個長的最好看,但性子也是最桀驁,反抗最厲害的一個女子,她的名字好像叫什麼來著,他一時記不起來,他只記得將那女子胳膊砍掉、雙腿砍掉,牙齒砸掉、舌頭割掉,還把她放在一個木桶里,就放在大床的下面,他美名其曰:人彘。
他讓那個人彘看他們快樂的開連床大會,讓她後悔反抗,他這時忽然記起,那個人彘的名字就要做麗香。
是的,那個人彘的名字就叫做麗香。
他的連床大會一直開了好久好久,最後,他厭了,膩了,而且腰也有些酸痛起來,於是,他就將那些女子一個個的都殺掉,然後在地上挖開坑,將她們埋了進去,但是卻把長長的頭髮露出外面來,因為那樣看起來就好像是地上長出來了頭髮。
以前的日子真是好快樂啊!
但是現在,依然也是很快樂啊。
迷離中,記憶中消失的面孔又一個一個浮現在了眼前,那些俏麗的面孔相擁著,簇擁在他左右,任自己蹂躪。
彷彿昨日重現。
金光洞主處在極度的快樂之中,接著,他覺得全身火熱,只覺得全身上下衝動著一種磅礴的力量,而大床上的美貌女子們,向自己笑著,招著手,要自己沖向她們。
他忽然覺得很迫切,外面的一切都誘惑著自己,誘惑著自己,他實在是控制不住了。
他只覺得下身火熱,彷彿是要決堤的洪水,只等那最後一次的澎湃。
終於,他控制不住了,最後的堤岸被沖毀,他只覺得忽然間洶湧澎湃般,自己的下身一片濕漉漉的,而同時,眼前的女子們忽然都消失不見,連大床也不見了,自己又回到了地上,自己還趴在老頭的身上。
接著,他覺得自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身體里空空落落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就這樣,他腦袋一歪,軟軟地耷拉在老頭的胸脯上,就此一動不動。
而這時,老頭似乎也緩過神來了,睜開眼睛,左右看看,忽然發覺自己正躺著,而忽然又發現自己的身上正趴著金光洞主,而忽然又感覺自己的下身濕漉漉的,就像是金光洞主在他身上灑了一泡尿。
他忽然感受到了萬分的恥辱,他大喊著,奮力用雙手將金光洞主從自己的身上推開,站起來低下頭看自己身上有什麼,待他看清,他下身那分明不是尿。
他大怒衝天,只覺得平生再也沒有受過如此大的侮辱,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叫一聲,道:「畜生。」
隨即只覺得胸中氣息涌動,他啊地噴出了一長串的鮮血,就此倒地不動。
角落裡的趙正默默看著這一切,他不敢相信這一切,但這一切真真實實地在他眼前發生著。
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都不動了,他也不知道老頭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吐血,反正他們都不動了。
他們不會死了吧,不會吧,他們並沒有搏鬥,不會就這樣輕輕易易死了吧。
再等了一會兒,他們還是不動。
而趙正這時清楚地看見金光洞主雙腿上纏著的頭髮也不見了,不知什麼時候不見的,反正是沒了,而且地上也再不見長著頭髮了,不知怎麼回事忽然間都沒了。
他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孤單,好像一場纏綿悱惻的戲落下了帷幕,曲終人也散了。
他抬起頭,看著房頂窟窿外清冷的天光,有幾顆星星還在那裡眨著眼睛,向著他,狡黠的眨眼。
驢子卧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甩甩尾巴,它似乎是入睡了,而且入睡了好長時間了。
籃子也在一個角落裡隨意地放著,靜靜地放著,好像要是有人驚擾它的話,它就會變成饃兒走出來。
趙正看著這些,默默地把眼光收了回來。
不知為何,趙正有一些惆悵,莫名其妙的惆悵。
他也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只是心裡很是惆悵。
莫名其妙的惆悵啊,在這寂靜的夜裡。
他有些瞌睡了,但不知為什麼一點睡覺的心思也沒,今晚發生的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又等了好久,他終於想到什麼,慢慢地站起來,抖抖顫顫地走到金光洞主和老頭的身邊,頓了一頓,他把指頭觸到了老頭的鼻孔下,一點氣息也沒有,老頭死了。
趙正頹廢地坐倒在地,想不到老頭竟然死了,他覺得老頭太有些弱不禁風了。
他的心臟開始狂跳,頓了一頓,他又將眼光挪到了依然趴著的金光洞主身上,金光洞主臉朝地上趴著,趙正輕輕地將金光洞主的臉搬了過來。
但他只看了一眼,便嚇得趕忙放手。
只見他看到的金光洞主的一張臉已變得焦黑焦黑,就像是忽然抹了許多煤那樣的黑,死氣沉沉的那種黑。
「死了?」他心裡默默地念叨著,金光洞主的樣子根本不用去摸他的鼻息,就知道他已經死了。
趙正有一些心無所屬,抖抖顫顫地又退回了自己原先所在的角落,慢慢地蹲了下來,不自覺地用手指抓著頭髮,他實在有些費解,這夜裡莫名其妙發生著的這一切。
許久,趙正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感覺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這種感覺非常的真切,即使不用眼睛看,他也能真真切切的感覺的到。
他放了手來,抬起了頭,向著自己所感覺之處看去。
果然,在自己的前方,在房子的正中央,淡淡的漂浮著一個人影。
清夜的光輝灑下,照耀在那個影子之上,顯得異常的高大挺拔。
趙正幾乎是沒有猶豫,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他,石之紛如。
石之紛如又出現了,在這個廢棄的大房子中,在這清冷的夜。
趙正還記得他上次出現的時候,也是在這個房子里,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夜裡。
只不過不同的是,上次石之紛如引來了夏家的人抓走了狐狸。
自己憤怒之下,差點要與石之紛如火拚,不過當時石之紛如做出了退讓,一聲不吭地消失了。
「你來了……」
趙正還對狐狸被抓一事耿耿於懷,聲音不冷不淡的說,就好像遇到了一個不怎麼熟的人,隨便打一個招呼似的。
石之紛如漂浮在空中,慢慢的說道:「這些日子你過的很好啊。」
趙正不知道石之紛如話里是什麼意思,苦笑一下,沒有回答。
接著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石之紛如說道:「你是要成就大事的人,希望你以後自重一些。」
趙正不明白石之紛如這話是什麼意思。
石之紛如也料到了趙正不明白,簡簡單單地說:「尤其在女色上。」
石之紛如一說這話,趙正彷彿被說到了心頭,臉刷的一下變紅了。
他又想起在夏家破花園裡與蜘蛛精的糾纏,自己被蜘蛛精迷惑,要不是饃兒和驢子的打擾,自己說不定就……
他不敢想下去,這時想起來覺得很羞恥,但當時卻有一種飛蛾撲火的衝動。
他被石之紛如說中心事,慢慢地低下了頭,臉上火一樣的燒,幸虧石之紛如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羞愧。
趙正本來還想大大駁斥一番,但這件事上自己根本沒有一毫的理由。
他不說話了。
空氣中蕩漾著不和諧的氣氛。
許久,趙正才吶吶的道:「你是說在夏家破花園裡發生的事情嗎?我……」
他停頓了一下,看看石之紛如,見石之紛如並沒有什麼反應,又繼續說道:「我……我當時不知怎麼就著了魔了。」
這也許是為自己辯解的一個最好理由吧。
他說完后又看了一眼石之紛如,希望石之紛如不要誤會自己是好色之徒。
石之紛如的影子晃動了一下,道:「你並不是著魔了,你那是正常的反應。」
「這——」趙正有些詫異石之紛如說出的話,好像他是替自己開脫一樣,他心裡稍稍輕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