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一定是這樣的
趙正首先看到驢子時很欣喜,但不久他就很感慨,因為他看見其他的牲口都圍在一邊看驢子吃,而不敢上去搶,偶然有一兩頭牲口大膽地去地上撿驢子掉在地上的草料,但稍不注意,也要被驢子踢上幾蹄子。
趙正不由得感慨,真是弱肉強食啊,想想自己,自己不也是一種弱肉強食的典範嗎?他又想起了石之紛如的話,戰勝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了實行的時候,自己就不知不覺地回到了自己往常的軌道,順從了本性,怎麼也振作不起來,石之紛如以前說過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而且自己現在已經是一派之主了,現在這種情形簡直與自己的身份完全不符,這是自己一回事呢,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成了這個樣子了,簡直連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就被別人捆綁住了,這真有失身份啊,不行,自己得好好的反思反思,要振作起來,重新做人。
趙正正在心裡思謀,走神的時候,驢子已吃的飽飽的並且看見了受苦的趙正,驢子呲呲牙,伸嘴過來就在趙正身上咬了起來,咯嘣幾聲,趙正身上的繩索就被咬斷了,驢子高興的呼哧呼哧叫了起來。
趙正的心思還停留在自己正在被囚禁這件事上,聽見驢子叫,本能地想到會被人聽到,會本人抓住的,急的趕忙跳上驢背,低低叫道:「咱們快逃。」
驢子會意,撒開四蹄,在莊院里慌不擇路地跑了起來,這一下驚動了許多僕人,立刻便有人拿著棍棒在後面追著大呼小叫起來,驢子見後面有追兵,更加賣力地跑了起來,還時不時地叫上幾句。
後面的人雖然大呼小叫地追,但哪裡能追的上驢子呢,後面不斷地有棍棒扔過來,但都被驢子遠遠地甩在了腳底下,趙正的心情也由懼怕慢慢地轉為了刺激,慢慢地變得很激動,心裡想到:我是浮壽門門主,我是註定了要做大事的人,我不害怕的,我不害怕的,我要奪回蝦嫫,我要救出狐狸……
他想著,心情變得很激昂起來,好像下一刻他就要隨著激昂的心情飛起來似的,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只覺得身子真的騰空而起,而自己的前面,正是剛才那一堵高高的長牆。
原來由於驢子跑的太快太興奮了,沒注意到前邊有一個石凳,驢子跑的正撞在石凳之上,腳下一拌,驢身便翻轉了起來,而驢背上的趙正被這股衝力也撞得直直地向高空飛去,這一刻,後面追的人都傻眼了,都停下腳步目瞪口呆地望著高空的趙正,而趙正剛剛升起的宏偉藍圖也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他心裡只是叫苦,完了,這摔下去不摔成一堆爛泥才怪呢,自己本來就不是做什麼大事的人,自己沒什麼本事,哪能救得了別人呢,能照顧好自己就了不得了,完了,完了,完了,眼看趙正就要撞到那高牆之上,成為一塊爛泥了,趙正嚇得閉住了眼睛,他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
耳邊是刷刷的風聲。
這時卻見地上的驢子一咕嚕爬了起來,一個勁地望著從高空摔下的趙正,忽然驢子重重地打了個響鼻,四蹄一縱,便向著趙正的方位躍起。
下面的那些僕人只見眼前這頭驢子忽然變神通一樣的向著高空撲去,而且還真的撲起了幾丈高,簡直不像是一隻驢子所能做到的事情,都驚得拱舌難下。
趙正就要撞在牆上的身子也突然覺得被什麼接住了,他睜眼一眼,卻是驢子,他驚的什麼似的,驢子接住趙正後,在當空就霍地一躍,這一躍,又讓下面的人驚了個了不得,只見驢子在這一瞬間,馱著趙正從高牆的頂端一躍而過,轉眼便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驢子的身影在空中劃了一個長長的弧線,徑直落入了那個破敗的花園中,一個俯衝便向地面衝去,趙正驚魂未定,就感覺自己的身子急速地下降,他嚇得又緊閉了眼睛,但隨之便覺得驢子已落了實地,四蹄在地上打滑了好長一段路徑,這才站穩了。
趙正睜開眼睛見自己和驢子都完好無損,不由得拍拍快要驚破的胸腹,他見驢子也因為剛才太過於兇險而連連張嘴呲牙不已。
趙正歇了好一會,待徹底放鬆下心情來,他才跳下驢子,看看此時又到了那個破敗的花園中,便急急向亭子中的那口井走去,得趕快救出蝦嫫才好。
他跑到亭子里,見蓋井的鐵蓋兀自還開著,看來夏家的人還沒發現蝦嫫,便急急地跑到井口邊,向下看去,此時裡面亦是黑魆魆的,根本看不清有什麼,連那隻木桶也不知道在哪個方位。
他趴在井口看了好長時間,急的什麼似的,這時驢子呲著牙走了過去,見趙正一個勁地向著井裡看,驢子也好奇地伸頭向井裡看去。
只見井裡黑魆魆的,什麼也看不到,而且看了多時,便覺得有一股陰寒之氣從井裡生髮上來,讓人脖頸間不由得有些涼颼颼的感覺。
趙正急的什麼似的,心裡一個勁地叫怎麼辦怎麼辦,這麼冷的井裡,蝦嫫會不會被冷死呢?
他站起來四處找找有沒有什麼可以打撈之物,只見這個破花園裡雜草叢生,景色凄迷,雖是在艷陽高照的大白天,這裡依然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趙正走下亭子,拔開各處的長草,連角落裡都不放過,細細地找尋起來,看有沒有樹枝藤蔓什麼的,自己好打撈蝦嫫,卻是走到西南角的時候,他拔開那邊的長草,見那叢長草後有個黑黑的孔洞,大概像狗洞那麼大,黑黑的也看不清裡面有什麼,趙正見了,害怕有什麼野獸從裡面撲出,慌忙走開,然而就在這時,只聽得外面人聲喧嚷,原來是僕人們稟報了富翁,富翁帶人來破花園裡抓趙正來了,趙正聽見人來了,心裡一驚,這次要是被抓住的話,救蝦嫫的事可就泡湯了,隨著人聲越來越近,耳聽得馬上人們就要進了鐵門了,趙正躲無可躲,轉身拔開長草,硬著頭皮便鑽進了孔洞中,他初時還擔心孔洞里有什麼野獸,進來后發現孔洞原來很小,大概就是以前人家當做狗窩的,雖然裡面一股股發霉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但終於安全了,他還是很安心的,藏好后隨之將長草拂亂,嚴嚴實實地將洞口遮掩了住,這時只聽得外面喧喧嚷嚷,估計有七八個人進了鐵門。
只聽富翁的聲音喊道:「這個千刀殺的。」忽然看到了亭子里的驢子,忙叫僕人們上前擒住驢子。
驢子見七八個僕人各執棍棒朝自己而來,嗷地長叫一聲,撒開四蹄,就在破花園裡撒歡地跑了起來,僕人們剛才見識了驢子躍起的厲害,這時不敢怠慢,都掄起手中的短棍,小心翼翼地靠近驢子,但驢子奔起來卻是速度極快,而且在這荒廢的花園裡,它東奔一下西奔一下,立刻便將追擊它的人引得東倒西歪,亂成了一片。
富翁大喊道:「快,那個姓趙的騙子去哪了,快去抓他。」
他話還沒喊完,驢子從他身側奔過,一尥蹶子便將富翁踢翻在地,立刻有兩個僕人過來扶起富翁,這時驢子卻是跳到眾人的背後,從鐵門口奪門而出,順勢將兩三個手執短棒的僕人尥翻在地。
僕人們攙扶著富翁去追擊驢子,渾不顧了再去尋找趙正。
等了好一會兒,外面再聽到什麼動靜了,趙正慢慢地拂開長草,從間隙處向外看去,只見破花園裡已走的一人也無,他怕富翁再返回來,又在孔洞里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麼動靜了,才慢慢地從孔洞里鑽了出來。
蹲了這許久,趙正的雙腳有些麻木了,他一顛一顛地走出長草,坐在亭子里歇了一會兒,心裡想不知驢子此刻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富翁抓住,心裡瞎想著,不覺靠在亭柱上便點起瞌睡來。
點了一會瞌睡,睡夢中趙正只覺得背上有些涼意,他這才一激靈醒過來,揉揉惺忪的眼睛,張開一看,天已黑下來了,他真恨自己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睡得著,心裡正在自怨自艾,忽然扭頭看見靠北的一個房子里隱隱有燈光亮著。
趙正揉揉剛剛醒來的腦袋,心裡很詫異這裡怎麼會有燈光呢?這裡不是一個廢棄的花園嗎?
他這時還沒完全從睡意中清醒過來,看到有燈光,心裡也不怎麼害怕,慢慢地站起身來,朝靠北那裡走去。
走近了,才看到原來那裡有一間廂房,燈光正是從廂房裡映照出來的,趙正撓撓頭,心想進來時也沒注意到這裡有這麼個房子,不知是不是看守這個花園的僕人居住?
他慢慢地走過去,只見房子的門半掩著,燈光正是從那裡面映照出來的,他站在門口聽了好一會,裡面靜悄悄的的,好像沒有人。
這時天又黑了許多,黑色的夜也給他增添了一點點的勇氣,他大著膽子輕輕地推開那扇門,輕輕地問道:「有人在家嗎?」
只見房子正中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橢圓形的紙罩燈,紙罩燈精緻異常,給人以美輪美奐的感覺。
而桌子的正後方放置著一張綉床,一個女子斜倚在床上,正好背對著門口,那女子云鬢高聳,身上穿著錦繡衣服,一隻手支著頭斜斜地躺著,露出雪白的臂膊來。
趙正看見是一個女子,臉上騰地一下便紅了,心道不好,誤入了人家的閨閣了,一定是富翁家的千金。
正轉身退出,只聽那女子的聲音傳來,道:「相公,你來了。」
那聲音軟軟的,趙正只覺得一下子軟到了骨頭裡,忙解釋道:「對不住,我走錯了。」
但那女子似乎沒聽到他說的話,繼續說道:「相公,你轉過身來。」
她的聲音依舊是軟軟的,雖然並不是命令的口吻,但讓人聽了根本無法拒絕。
趙正心嘣嘣跳著,真的轉過了身,而且不失時機地瞥眼看了一眼那個女子,只見那個女子此時已坐在了床上,慵懶的神態,蘭柔柳困,玉弱花羞,趙正看了一眼,忙忙低下了頭,那女子竟然這麼美。
趙正一顆心嘣嘣地跳的更快了,嘴裡囁嚅著,不知該說什麼好。
那女子見了趙正也並不驚訝,反而嬌滴滴地說道:「相公,你過來呀。」
那聲音充滿了無限的誘惑力,趙正一下子感覺全身熱血涌動,自己好像有些要失控了,腦袋裡也頓時像變成了漿糊一樣,什麼也想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怎麼回事呢?難道這就是人們經常說的艷遇嗎?
他心裡有種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衝動,一下子似乎是色膽包天似的,大踏步走到了床邊,那女子的身邊。
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從鼻孔中鑽入,蔓延在了他的全身,令他全身都感覺軟軟的,都有些站立不住了。
他不失時機地偷偷瞄了一眼那女子,只見那女子柳眉斂翠,桃臉凝紅,也正盯著自己看。
趙正羞的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只聽那女子說道:「相公,時候不早了,快上床歇息吧。」
這句話一說出,趙正只覺得喉頭涌動,彷彿一口興奮的鮮血就要噴出來了。
幸福來的太快了,他簡直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難道是富翁家獨守空房的小妾?對,一定是的,常常聽說有錢人家的小妾常常獨守空房,非常非常的寂寞。
對,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自己要是做了什麼,會不會是做壞事呢?富翁會不會生氣呢?自己會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呢?
可是,可是現在,現在這種狀況,這種狀況就是鐵石人也是無法拒絕的,更何況自己是血肉之軀呢?
彷彿下一刻他就要拋棄自己,順從女子的指揮了。
這時那女子亦是伸出一隻白嫩的手來,向趙正的衣襟上抓去,似乎是在催促趙正,趙正看到那一截如蓮藕般白的臂膊,頭腦中一陣的眩暈,喉頭裡乾燥的像點燃了乾柴烈火,彷彿一張嘴就能噴出一肚子的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