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這個極有可能
那狐狸見他愣怔,叫道:「怎麼不噴了?快點,快點,你這火雖然沒有先天真火精純,不過還可以。」
趙正見那狐狸竟不怕火燒,心裡大為奇怪,兩眼瞪著它,又是呵的一口向那狐狸身上噴去,只見火焰熊熊,將那狐狸包裹在其中,那狐狸好像是很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享受著熱烘烘的感覺。
趙正噴了一陣,有些接不上氣來,止住道:「待我休息一會兒再噴,如何?」
那狐狸冷然道:「真沒用。」
趙正也不介意它嘲笑自己,問道:「我噴了這麼久了,你的傷好了嗎?」
那狐狸道:「我中的是內傷,一時半會好不了的,不過我吸取你所噴的火七七四十九天後,大概能慢慢好轉起來。」
趙正一驚,噴四十九天的火,那還不得把自己累死,當即臉上便有些失色,道:「你究竟是受了什麼傷,怎麼我看你好好的。」
那狐狸道:「其實我的傷便是被人在身體里做了十重的禁制,使我法力全失,待你幫我化去這十重禁制,我的法力便可恢復。」
趙正皺眉道:「什麼是禁制啊,他們給你做的什麼,你為什麼不反抗呢?」
那狐狸見趙正問這樣傻的問題,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頓了頓,才罵道:「蠢貨。」
趙正很是生氣,但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那狐狸見趙正臉現怒容,知道御人之術在於恩威並施,當下和顏悅色地道:「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幫我的,被夏家關著的這段時間裡我苦心撰寫了一本《天狐經》,為了感謝你的相助之恩,我會借閱你觀閱一日。」
「才一日?」趙正心裡想道:「這也太吝嗇了吧。」
不過他也對這些文字的東西不感興趣,搖搖頭道:「不必了。」
狐狸見趙正拒絕,以為是趙正看不起自己的《天狐經》,道:「這本書是我付出了一千年的心血才完成的,給你借閱一日,當是你天大的機緣了。」
趙正心道:「一千年寫了一本書,那書該有多厚啊。」他向狐狸看看,這不見狐狸身上帶有什麼書籍,道:「你的天狐經在哪裡?怎麼不見你帶著?」
狐狸哈哈大笑道:「不要太心急了,你幫我恢復法力后我自會借閱給你一觀的。」
趙正搖搖頭,道:「不用了,我一看書就頭疼。」
狐狸皺眉道:「那你想要什麼?」
想了一想,道:「我把你在土地面前禱告的那三個女子擄來給你做老婆吧。」
趙正想不到狐狸會說出這麼一句,他聽了之後,心裡猛然跳了一下,只覺得要是真能如此,那當是太好不過了,雖然他還沒有說出,但神色上已顯露無疑。
狐狸哈哈大笑道:「人類果然個個都是好色之徒,好,你助我恢復法力之後,我便達成你的心愿。」
趙正喜歡的心都亂了,只覺得自己的願望這麼快就實現,真是有些太不可思議了,一下子覺得心情火熱,連臉上都騰騰然地升起火來,他慌忙伸手撓頭,藉機將自己的窘態遮掩一下。
狐狸看見了,笑的更是暢快,忽然,那狐狸忽然止住笑,道:「安靜點。」
趙正一怔。
只見狐狸側頭伸耳向外仔細聆聽著什麼,過了好久,只聽它恨恨地道:「夏家的人來的好快。」
趙正側耳一聽,什麼也聽不到,他自從服用神葯后,耳目已非同一般的靈敏,可是此時竟什麼也聽不到,可見那狐狸比他的耳目不知聰慧了有多少倍。
這時狐狸忽道:「你快趴下。」
趙正奇道:「趴下做什麼?」
狐狸道:「少廢話,叫你趴下就趴下。」
趙正不知狐狸搞什麼鬼,不情願地雙手撐地趴在了地上,這時卻見狐狸向著趙正張嘴呼出噴出一股黑氣來,那黑氣竟然越來越多,趙正被捲入黑氣中,被嗆得連連咳嗽不已,他心想這狐狸怎麼這麼厲害,嘴中噴出的氣都這麼的嗆人。
咳嗽了幾聲,眼前的黑氣漸漸散去,趙正睜開眼睛,道:「怎麼樣了?你到底搞什麼名堂?」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發覺自己的聲音變成了哇啦哇啦的叫聲,而自己趴在地上的兩隻手也不知哪裡去了,變成了兩隻黑色的蹄子,趙正這一驚非同尋常,慌忙便想站起來,但一直腰之際,發現腰好像變粗變大了,一時根本直不起來,而狐狸大搖大擺地站在他的面前,道:「你現在身體變成驢子了,好好馱我。」
趙正大驚,想不到這狐狸竟會妖法,自己竟被他害成了這樣。
狐狸嗖地一跳,便跳上了趙正變成的驢子背上,大叫道:「快走,快走,等逃離了這裡我自會將你變回來的。」
趙正聽了,原來還能變回去,不由得害怕的心被稍稍安慰了一些,他還躊躇著若有所思,但背上的狐狸已經等不及了,叫道:「早點助我恢復法力,我便讓你早點娶回三個老婆。」
趙正聽了,信心大增,奮開四蹄,向前飛奔而去。
荒郊之中,一隻火紅的狐狸坐在一頭驢子之上疾奔而行,這也是極其稀奇的風景。
狐狸指示著趙正一直前奔,等到了大道之上,才折而向北,一路向北而行。
趙正變成驢子之後,只覺驢子可以縱情地馳騁,無所顧忌,也不用顧忌,沒有什麼條條框框來約束,可真比做人要舒服的多了。
當下奮起四蹄按照狐狸指示的路徑一路狂奔,而後面也絕不聞夏家所追來的聲音,不知是狐狸根本就是聽錯了是夏家的追兵還是夏家的追兵遠遠地被甩在後面了。
一路之上,餓了狐狸便拽些路上的乾草給趙正吃,不知怎麼回事,自從變成驢子之後,連胃口也變了,趙正只覺得乾草味美異常,放在嘴裡一根一根地慢慢嚼起來,真是一種無上的享受。
一驢一狐就這樣盡撿荒郊之地而行,大概過了三天,到了一處山腳之下,似乎是終於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狐狸又向著趙正呼出一口黑氣來,趙正又被嗆得連連咳嗽,咳嗽幾聲后,趙正陡然睜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自己,不再是驢子的身子了,這幾日的做驢子,天馬行空的奔跑,真的便如夢中一般,這時恢復過人來,反而覺得渾身的不自在,胳膊雙腿都不能像做驢子時那般的孔武有力了。
趙正活動活動雙手雙腿,感受一下重做回人的感覺,而狐狸向著面前的這座大山悵立許久,獃獃地望著,彷彿有滿腹是心事。
趙正隨意之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認得這座山是落弧山,很奇怪狐狸為什麼來這裡,隨便地說道:「這是落弧山啊。我以前來過這裡。」
狐狸轉過頭來,望著他,他還是繼續說道:「這落弧山山頂上有一個大的山嶺,叫做南坡嶺,南坡嶺那兒因為常年照不上陽光,所以很是陰暗,在那裡還有一個石洞呢,叫做太墟洞。」
趙正隨意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狐狸注視他的眼光已經變的不一樣。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狐狸粗獷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低沉,含著深深的悲涼。
趙正一下很自豪的樣子,彷彿自己一下子博古通今,道:「這有什麼呢,我還知道這玉墟洞中曾經有一塊與地面渾然一體的玉石,後來被人打開了,裡面還有一本書呢。」
「那書叫做什麼名字?」
趙正渾然沒有發覺狐狸的聲音帶了一絲的顫抖。
「修真寶錄。」
他順口說道。
他原先還想將自己當時搶走修真寶錄的情景大加渲染地向狐狸誇耀一番,但狐狸在這個時候卻悠悠地念道:「修真寶錄,出神入化。」
趙正陡然一驚,當日不休和不眠拿來原本的修真寶錄時,他曾偶爾翻了一翻,那全本的修真寶錄正是比原先那些修真寶錄多了出神和入化兩篇,這件事情這世上怕是除了不眠不休和自己外,再無第三人知道了,想不到這被關了有一千年的狐狸竟然能知道,難道它竟修成了神通,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嗎?可是那也僅僅是五百年,它怎麼可能知道千年以後的事情?
趙正愣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妖狐慘然一笑,道:「因為那修真寶錄便是我所撰寫的。」
趙正悚然一驚,然後便止不住的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還挺會開玩笑的。據說那修真寶錄是當日在落弧山隱居的一個術人留下來的。」
他說了這句后忽然想到,既然是術人留下來的,那也當是術人撰寫的,可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在世區區百年,怎能撰寫出一部能夠成仙的修真寶錄來呢?要是他是成仙后才撰寫的,那麼術人難道是自己悟出了成仙要旨?可是這也好像不太可能,一個凡人能悟出成仙的要旨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趙正不說話了,私心裡默認了狐狸的話,但他還不敢確定。
狐狸也是默然良久道:「你知道此山為何叫做落弧山呢?」
趙正搖搖頭,他以為山有名字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以從來沒有想到過為什麼。
狐狸粗獷的聲音里似乎帶了顫音,道:「這個山的名字便是我起的,落弧山,落弧山,其實便是落狐山,中間那個「弧」為「狐」,我狐族的狐。」
趙正又是悚然一驚,這些可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落狐山。」他在心裡也忍不住悠悠地念道。
狐狸又道:「雖然過去一千年了,此山的面貌還是沒有多少的改變,俗話說滄海桑田,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它了,沒想到它依然還在,曾經生我養我的地方。」
狐狸說著,聲音中帶了凄涼。
故地重逢,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不知為何,雖然覺得很是匪夷所思,但趙正心裡還是相信了狐狸的話,相信那本修真寶錄是出自它之手,相信這落弧山也便是落狐山。
他心裡考慮著要不要將現在修真寶錄的歸宿告訴狐狸,要不要自己從師父的墳中將原本的修真寶錄挖出來歸還給狐狸,他心下做著激烈的鬥爭,一會兒覺得要那樣做,一會兒又覺得那樣做實在是對師父的大不孝。
他心裡躊躇著,還未做最後的決定。
但是只聽狐狸粗獷中帶著傷感的聲音道:「都一千年了,我本已將一切都放下了,但唯一還放不下的是我的家,我的族類。」
狐狸的這句話彷彿意思是它早已將修真寶錄放下了,早就不記掛在心上了,早就無所謂了。
趙正聽了,彷彿得到了一點安慰,當下便不把修真寶錄的最終歸宿說出來,但他也忽然想到,狐狸一千年前的修真寶錄就那麼的神乎其神,那麼他一千年後撰寫的那部天狐經是不是更加的神乎其神呢?
這個極有可能。
趙正心想。
要是師父還活著的話,我便將天狐經借一日給師父看,師父當是多麼高興啊。
他想起師父,又不由得想起了師兄們,又不由得想起了壽兒,眼睛慢慢地便紅了,有淚水蠕動著想要流出來。
「怎麼?你也受我的感染而想你的家,想你的親人了嗎?」
狐狸的聲音里含著一點苦澀。
「沒有。」趙正馬上否定,然後轉過頭去,雙眼睜大向著天上看去,將要流出來的淚水收了回去,他平靜了一下波動的感情,道:「都一千年了,你的族類……」他本想說你的族類還都活著嗎,但這句話不好出口,改口道:「你還能找得到你的族類嗎?」
「能的。」沒想到狐狸斬釘截鐵地說,「我相信一定能的,因為我必須要找到它們。」
「那能找到嗎?」趙正仍有一點懷疑,「天下那麼多的狐狸,不可能所有的狐狸都是你的族類吧。」
狐狸點點頭,道:「我們這一支天生便帶有靈力,而且還有標記的。」
「什麼是靈力?什麼是標記?」趙正又不厭其煩地問道。
但他說出口后,猛然覺得自己有些問的多了,訕訕地道:「我隨口問問的,你不用回答也沒有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