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勇氣可嘉
正在這時,只聽得身後有數十人的腳步聲響起,兩人回頭,有二十來個合山派道士已圍了過來。
先頭宋子庄手持長劍,叫道:「兩個賊人,現下還想往哪裡逃?」
叫聲:「上。」
二十個道士手持長劍從兩邊包抄而來。
付東流冷笑一聲,還以為我們會束手就擒嗎?
只見他身形晃動,身體如一道梭子一般在二十個道士眼前穿梭,只聽得慘叫聲四下響起,二十名道士一個個喉中冒血,竟在頃刻間命喪當場,這一變故,發生在一瞬間,連在一旁的白微塵都不知所措,只覺得眼花間,地上便狼藉躺倒了合山派道士的屍首。
付東流身形一立,又回到了白微塵的右側,右手在袖子中一縮,彷彿將什麼東西隱藏了,接著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立,面色冷冷地看著倉皇失措的宋子庄。
宋子庄轉眼看自己所帶來的二十來名道士頃刻斃命,簡直是發生在匪夷所思的時刻,一瞬間,竟有種錯覺,彷彿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了,因為眼前的事情他根本不相信。
那天不費吹非之力就擒獲的人,現在怎麼突然間判若兩人,他不敢相信,但是眼前血淋淋的事實不由得他不相信,他擎著劍,望著自己的人都喪身在地,心中嘭嘭地亂跳,但好像付東流並沒有對自己下毒手的打算,反而袖手,冷冷地注視著他。
白微塵聳然一驚,道:「你做什麼?」
付東流慢慢地向著宋子庄道:「你已經沒有逃路了,認命吧。」
右手緩緩地從袖子中伸出來,他彷彿有意這樣做似的,非得等宋子庄親眼看著自己人全死掉,才向他索命。
宋子庄慘然一驚,知道這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雙手合攏,嗖地便將手中的劍疾刺向付東流身上。
他知道自己這一劍並不能將對方至於死地,只不過緩得一緩,給自己爭取逃命的時機,果然,只聽得喀嚓一聲,付東流的右手已經伸出,將射來的長劍緊緊抓在手中,用力一拗,長劍便斷為數截,掉落在地,而白微塵郝然看清楚了付東流的右手。
付東流的右手一直藏在袍袖之間,一直並不外露,而此刻終於外露了出來,他的右手烏黑漆亮,五指半屈,還泛著青青的光來,竟然是一隻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假手。
怪不得剛才合山派二十名道士同時之間咽喉冒血而死,原來是這隻怪異的手掌。
付東流捏斷長劍,見宋子庄已跑開了二三丈遠,嘿然一笑,身子一縱,便撲了出去,白微塵知道付東流又要對宋子庄下毒手了,大叫道:「莫要濫殺無辜。」
身子縱去,隨之撲出。
上次被擒之時,付東流還以為白微塵有什麼好計策,才沒有動手任由合山派束手就擒的,可是他後來知道了白微塵並沒有什麼好計策,全憑一時的心情,才甘為人之魚肉的,這次自己可不能心軟了,對白微塵的勸阻並不理睬。
剛剛因為付東流出手太快,白微塵沒有反應過來才讓付東流濫殺無辜的,現在他怎麼還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呢?
陡見付東流的右手在半空中甫甫離宋子庄頂門三寸之高,宋子庄馬上就要面臨破顱之險,自己怎麼還能猶豫呢?他倏忽左手,在付東流的右臂上一抓,付東流想不到白微塵會阻止他,頓了一頓,因為白微塵畢竟是他的上級,自己並不能僭越,只差得這麼一點,宋子庄已逃出付東流右手籠罩範圍,向前竄去。
付東流停住身形,道:「白掌旗使,怎麼?」口中雖然尊稱,但還是帶了不悅的口氣。
白微塵道:「無緣無故你為什麼濫殺無辜?」
白微塵見付東流放手停下,放心下來,自己也停下,正想和付東流說一番不可濫殺無辜的話,晃眼間,付東流又已再次躍出,抓向宋子庄。
宋子庄猛聽得而後風聲急響,知道來人已經襲來,想也沒想,暗運內力於右臂,反手一記掌心雷打出,慌亂之下,掌心雷的威力當然是不大的,但他也只是希望這記掌心雷給他爭取一點逃命的時間,付東流迎面見一點藍色火焰向自己燒來,他根本沒有一點遲疑,右手從掌心雷中直穿過去,那掌心雷碰到他的假手之上發出哧哧的聲音便自然熄滅了,就如掉到冰塊上的火光一樣,宋子庄聽這聲音自然知道是自己這一招落空了,但緊接著他又聽到有人阻止付東流的聲音,顯然是他的同夥了。
白微塵又出手阻止了付東流,這一停頓,宋子庄又奔出里許,但在奔跑之中,忽然腳下一拌,似乎是碰在了一根樹樁上,他一個踉蹌就朝前面摔了過去,連甩幾個跟頭,正好又到了一個斜坡之上,宋子庄收勢不住,連頭帶腦地就從那斜坡上滾了下去,那個斜坡雖然不甚陡峭,卻足足有十來丈的長,宋子庄心裡暗暗叫苦,只覺得自己的鼻子、眼睛、嘴裡,都是鮮血,這一跌好不重,但要是能僥倖逃得性命,那也是值了。
甫甫滾了二十來個跟頭,才滾下山坡來,山坡下到處都是矮樹野草,宋子庄的傷口上被扎的火辣辣的疼痛,他頭暈腦眩地爬起來,發覺眼前竟然影影綽綽地有幾個人,他搖搖腦袋,讓自己的眼睛集中一點光線,耳中還聽的那幾個人說道:「從天而降。」
「呀!從這麼高的地方下來……」
「難道是自殺……」
「勇氣可嘉……」
那幾個的口氣竟然是嘆為觀止的口氣。
宋子庄搖了幾搖腦袋,眼光終於可以集中了,他胸口起伏著,穿著粗氣,眼中首先看到的一個人卻是極為熟悉的那個人——趙正。
正是趙正張仁宋直李義不眠和不休幾個人。
他們今日閑著,來到野外燃起篝火來,正烤著吃土豆,宋子庄看見趙正的時候,趙正滿嘴的黑灰,手裡正拿著一隻熱氣騰騰的土豆吃著。
趙正一愣,停住了嘴,眼前這個人好面熟,雖然滿頭滿臉的血跡,而且上面沾滿了斷草和灰土,但好像自己哪裡見過他一樣。
再詳細一看,猛然記起,叫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