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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治病

  待阿魏阿膠數到一百零九十七下時,趙正的聲音仍然渾厚有度,身子依然完好無損,兩人不覺驚詫,各自對看了一眼,以往不論是人身還是妖身,到了這個程度聲音已是微微可聞了,身上也被踹得骨頭折斷,變成一包爛肉了。


  公羊有命這裡盡情地踹著,趙正身上一陣陣的力道反彈向他腳掌,他初時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但忽然從趙正的身上他淡淡地聞到了一絲絲的藥味,他又大踹兩腳,一把將趙正領口抓起來,像抓了一隻小雞一樣,瞪著趙正一副欲哭無淚但還有氣出入的苦臉,厲聲問道:「你這傢伙,你身上怎會有神葯的氣味?你這傢伙,你竟然也服食過二十四味還魂丹嗎?你從哪裡得來的,快快老實交代,不然老子踹死你。」


  他見趙正久踹之下竟然還能苟延殘喘,身上又淡淡的有神葯的味道,便認為趙正定是服食過什麼神葯,剛才因為見識了二十四味還魂丹的威力,這時便認定趙正也定是服食過。


  阿魏阿膠見公羊有命終於在一百九十九踹之下挺腳,再也不踹一腳了,都心中好大一片失落,以往之人即便是最命硬的在第二百腳下也要一命嗚呼,公羊有命把最後一腳珍藏起來,不再踹下去,讓人期待不已。


  趙正雖有神氣護體,但他自己不會運用,在公羊有命這一頓狂踹大踹之下只覺得氣息奄奄,舉頭又見公羊有命一張醜臉湊將過來,臉上有幾粒大痣,大痣之上黑毛叢生,根根似針,不小心舉眼看了一眼,只看得喉頭一片翻滾,噁心欲吐,想要回答公羊有命的話,一個字卻也是說不出來了。


  公羊有命見趙正被自己大踹之下少氣無力,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把將他又扔到地上,向著阿魏阿膠道:「讓寄奴給這兩個傢伙灌些葯,不要讓死掉,老子還要將他倆待為上賓呢。」


  說完自顧自的背著手進船艙睡覺去了。


  阿魏阿膠都各自搖搖頭,知道公羊有命這時跟若沖子鬥氣,他讓殺掉兩妖人,公羊有命偏偏不殺,不但不殺還要待為上賓,可是看趙正無柄這情形,好像也活不了多久了,怕是沒機會享受上賓待遇了,當下攥起兩人來安排給小葯童劉寄奴叫他救治。


  公羊有命出去時怕和尚這寶貝藥材趁機逃走,便用大鐵鏈鎖了手腳,和尚雖然服了二十四味還魂丹,但沒絲毫本領,又且甘心受縛,阿魏阿膠沒費吹灰之力便將他鎖了住,但公羊有命尚不放心,又讓劉寄奴白芷兩人留下來照看。


  小葯童劉寄奴看著兩人的傷勢頻頻皺眉,剛才師父讓他與芷兒看住和尚,所以他聽得外面有人來到了也沒出去看個究竟,反而與和尚大談闊聊了一陣,和尚的話語雖然瑣碎,但他與芷兒兩個小孩子聽起來卻十分的新奇,一直坐著聽了半天。


  直聽得阿魏阿膠相喚,他倆才把已經鎖牢的和尚身處的小室也再加一把鎖,這才匆匆從船底倉中出來。


  劉寄奴不明白師父一個時辰前還大罵著逼著自己將和尚扔到河裡去,一個時辰后卻是害怕和尚跳河,囑咐了好幾次一定要鎖好。


  和尚也是鬱悶的一籌莫展,小僧沒有說過要逃離老施主的大船啊,老施主卻為何命令小施主將小僧牢牢鎖住,難道老施主幡然悔悟害怕小僧自尋短見投河而死,這才拿一把鎖將小僧牢牢鎖住,這真是佛法無法,連老施主這般頑劣之人都感化的放下屠刀了……


  和尚的深思無止無盡,沒有人聽他說話了,他只有自己胡思亂想不著邊際地想下去……


  劉寄奴與芷兒出得艙底,阿魏阿膠扔過來這兩個奄奄一息的人,說公羊有命吩咐讓他救治,他心裡不由得犯了愁了,自己於醫道甫甫深入,尚不能登堂入室,治小疾則可,遇大病則犯難,又見那身軀腫大的人口裡狂吐鮮血,那身軀不腫脹的人氣息奄奄,一時便焦急起來。


  此時師父與阿魏阿膠都去睡覺了,劉寄奴坐在一處愁思不展,芷兒也陪著他,對著他笑著說道:「寄奴,這是師父要考較考較你呢?看你能不能將這兩個垂死之人救活了,要是你救活了,師父一定會大大誇獎你的。」


  劉寄奴轉過頭來,忽然笑道:「師姐,你看該用何葯救治呢?」


  白芷眼睛轉了一下,正要說出,忽然止住道:「我不說,師父又沒吩咐我,要是我多嘴多舌說了,師父一定會不高興的。」


  劉寄奴朝他伸伸舌頭,伴個鬼臉,傲氣地說:「我一定能想出來,這小小之疾,能耐我何。」


  白芷笑著推他一把,道:「你說大話呢?我不去睡覺了,我看著你,可會用藥。」


  她比劉寄奴早入門,得了公羊有命真傳,自然技高一籌,她一向膽小,對師父之言言聽計從,沒吩咐她治她便不治,只是陪著師弟,偶爾給以提示,一則可以考較師弟的能為,二則又怕他萬一用錯了葯,誤了這兩人的性命。


  劉寄奴見師姐陪著她,很是感激,自己出去給師姐煮了一大碗香茶,又添了幾隻蠟燭,與師姐坐地便商討用藥看查看趙正無柄兩人傷勢。


  深夜的大船之上,偶爾有幾聲異常轟隆隆的打鼾聲響起,不用說那就是公羊有命以及船工船夫的了。


  無柄神智漸漸清晰,見公羊有命囑咐救治他倆不由心喜,但看卻叫這兩個小娃娃救治時,又不由得心灰意冷,雖然先時見那小娃娃救治善水門眾道士時為其開的葯靈驗如斯,但那畢竟有公羊有命在跟前指點,現在放手讓兩個小娃娃獨自治療,那可就有些不妙了,初到船上之時,見公羊有命面斥庸醫,對庸醫奸醫恨之入骨,那時心裡還以為他是個救死扶傷的有良心醫人,哪想到他與那些庸醫奸醫不相仲伯,這時我兩人危在旦夕,他卻睡大覺去了。


  又想:或者他認定我與趙正都是妖人,這才怠慢,視我們之命如同草芥,人與妖這必要區分的那般細緻嗎?人便沒有黑心害人殺人之人嗎?妖便沒有好心救人活人之妖嗎?

  又想到趙正身而為人,也為他的同類所誤認為妖而不救治,豈不更是人不為妖嗎?


  罷了,且不想這些了,不管這兩個小娃娃怎樣手段,反正難免一死,就由著他們折磨吧,最多多受些苦痛罷了。


  趙正被一陣大踹之後,胸中腦中煩悶,這時氣息漸漸運轉恢復,他也漸漸好轉起來,見小葯童一會在他身上摸摸,一會在無柄身上觸觸,知道他在為自己與無柄治病,心下好生感激,只是一口惡氣還在喉嚨處打轉,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劉寄奴又給他切脈,又俯身在他胸部聽聽,問他有何感覺,趙正卻是氣悶說不出話來。


  劉寄奴查看了一陣兩人癥狀,便開出了處方,寫在紙上讓師姐看。


  白芷接過來,先看給趙正開的方子,見上面寫著:

  青皮四錢

  枳實四錢

  牽牛一錢


  桔梗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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