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又驚又害，又興奮

  火藥的主要成分是硝、木炭、硫磺。后兩者不足為奇，在西方早就有使用的記錄，也是戰爭中引火物的重要成分。但是真正讓火藥具有爆炸的性質並跟從前那些引火物有所區別的地方在於硝的存在，所以對於硝的知識和使用可以作為很好的指標。


  硝是硝酸鉀的俗稱，天然硝是白色結晶；通常產在炎熱氣候下水畔的鹽滷地，或是在人畜排泄物的堆肥中。


  最早期的火藥威力有限，主要就是硝的比例不夠高。培根的第一份火藥配方中，硝的比例只有41.2%；中國早期火藥配方中，硝的比例也只有60%左右，都遠低於現代配方的75%。由於硝是火藥爆炸時產生氣體的來源，比例較低的話，產生氣體的量就較低，爆炸威力自然也較低。


  但是，這個成分比例並非一成不變，歷代以來都有增減。一般來說都是隨著冶金技術的進步而逐漸增加威力的。


  一想起如何製作火藥，史玉山就頓時陷入了沉思，開始不斷地回憶從古到今的火藥的製作方法。


  當他想到以上的比例成分時，他突然又想起了以前在網上，看過和學習過的「濕製法」。


  在公元1550年，法國人發明了「濕製法」：先將各個成分浸水潤濕，然後混合起來作成大餅狀，在晒乾或風乾后打碎，用細篩子篩過，火藥粉會變成小顆粒狀（grain），然後裝在大桶里不停翻攪（tumbling），磨掉顆粒的稜角並加入石墨拋光。用這種方法製造出來的火藥各成份分子間構成比較穩定的結構，長程運輸時不易分解，而且顆粒間的燃燒空間較大，容易均勻地燃燒；由於製程的關係，這種火藥被稱為「corned」火藥。不過這也加強火藥的威力，使得許多原來還算安全的槍炮都變得有膛炸的危險。


  不過其實現代火藥的製法和16世紀時的製法也是大同小異，只不過一切都已經自動化並且可以有效地控制製程的安全性與成品的質量。現代火藥配方的比例7.5:1:1.5（硝：硫：碳）也是在19世紀時確定下來的。


  只是一想到如何大量拿到硝，他就頭痛了。


  因為硝的取得一直是製造火藥時最大的問題，特別是天然硝；因為它們只能從人畜排泄物堆肥中取得（尿中的氮酸經自然化學反應與鉀結合而成）。


  「如果現在能夠像在19世紀中葉那樣，能夠在智利發現大量的硝酸鹽礦。並且能夠將這些鹽類和氯化鉀（可從海水中大量提煉）反應后的產物，大量而便宜地製造出硝酸鉀，這就能夠解決了我現在缺硝的供應問題了。當然有硝酸鹽製作火藥那就更加好了，因為硝酸鹽的成本要比使用硝酸鉀便宜很多！」


  想著，想著，史玉山又繼續喃喃自語起來道。


  「哎！算了！那就先嘗試一下明代的一些古方的製作方法如何吧！」


  最後，史玉山經過再三的思考，終於下定主意道。


  他現在所說的古方是從《武經總要》裡面，所載記的三個火藥配方派生出來的。


  它們的組配方式大致有兩大類：第一類是用硝、硫、炭的同種異性原料組配而成。


  第二類是以硝、硫、炭為主，加上其他原料組配而成；例如一些動物、植物、礦物、和油料等。


  在第一類火藥中，有用硝石、木炭同硫磺，組配成燃燒效率較高的強燃燒火藥；用硝石、木炭同迸發力強的石磺，組配成爆炸力強的烈性火藥；用硝石、木炭同有毒的砒磺，組配成毒性火藥。


  用硝石、硫磺同容易著火的柳枝、茄稭、蜂窩、瓢殼燒成的炭粉，組配成引火藥;用硝石、硫磺同燃燒力強的葫蘆炭粉，組配成強燃燒火藥;用硝石、硫磺同有進發力的箬〔ruo若〕(箬竹)葉炭粉，組配成爆裂火藥。


  第二類是在常用火藥中，加入其他原料后組配成具有特殊戰鬥作用的派生火藥。其中有：加入金針、硵沙(有毒)、制鐵子、磁鋒等原料，組配成能使人肌膚腐爛的「爛火藥」;加入毒性原料草烏頭、巴豆、雷藤、水馬等原料，組配成使人說不出話來的「見血封喉葯」。


  加入江子、常山、半夏、川磺等原料，組配成能噴射毒焰的「噴火藥」;加入易燃物桐油、松香、豆粉等原料，組配成能燒夷敵軍糧草和營寨的「飛火藥」。


  加入猛火油(今稱石油)等原料，組配成能燃燒濕物用於水戰的火藥;加入燃燒后能產生濃烈煙霧的狼糞等原料，組配成能晝生煙、夜發光的報警焰火;加入燃燒力強的江豚油、江豚骨、狼糞、艾肭〔na納〕等原料，組配成能在逆風中燃燒的「逆風火藥」。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想到就馬上去做，所以史玉山很快就命令自己的騎士杜楚尼；帶人到鎮裡面的廁所，和到附近的專門的集硝官，以及馬廄地面挖起來搜集天然硝。


  有了硝才能夠，製作黑火藥。


  雖然聽完命令后，騎士杜楚尼不知道史玉山為什麼要突然，叫他帶人去搜集大量的天然硝。


  但是他還是十分快速地，去執行史玉山的命令了。


  而下達命令后，史玉山打算回去自己的莊園吃點東西，以及好好地準備一下製作黑火藥的設備。


  而在這時，大漢托馬斯和青面青年謝默；也已經一前一後地朝著歌德爾鎮，光明正大地快馬加鞭而來。


  「喂！你等等我啊！混蛋托馬斯！你跑那麼快乾嘛！我又不會吃了你，或者是殺了你的！」


  由於起步慢了一點，以及騎馬技術沒有托馬斯強，所以已經被甩開數百米遠的謝默，憤怒地，在大喊大叫道。


  只不過大漢托馬斯彷彿完完全全，把他當成了空氣一般透明似的，不理不睬。


  而且還是越騎越快，簡直就是不想讓謝默給追上自己。


  事實上他也是這樣想的，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他親眼看著謝默殘忍地屠殺著村民，並且十分討厭這樣的大屠殺罪刑，當然他自己也有份。


  所以此時此刻的他，也是十分恨自己。


  雖然在此前他和謝默，一起合作殺掉了不少富商，達官貴人。


  但是他們倆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突然對手無寸鐵的村民；進行大開殺戒，殺到連幾歲大的小女孩，也不放過。


  所以在謝默殺完那女孩后，他就突然良心發現似的；下定決心在幹掉史玉山後，就想方設法不再干殺手這行，以及再也不殺人了。


  當然想法是美好的，但是想行動起來，卻是一點也不容易。


  因為他喜歡殺手這個行業，和他們的黑影組織不是說想入就入；想退出，就可以馬上退出的。


  而且在剛剛的憤怒之餘，他的內心裏面也竟然會生出一股十分怪異的感覺。


  在謝默殺那女孩的一剎那間，他竟然也想嘗試一下殺小孩子的感覺是如何的。


  面對自己如此恐怖而相互矛盾的想法，大漢托馬斯頓感又驚又害，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