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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喜歡抱著你的感覺

  雲毀聽她之語,無奈地搖搖頭。


  「這兩個人雖然成婚了,但因為這個男人對女孩兒思慮過甚,沒幾年就死了。第二天,這個少女也暴斃了。」


  「啊?這難道是真愛么?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聞嘉捂著胸口,誇張地說,「好感人啊,我要哭了。」


  張俊笑了一聲:「如果是這樣,也就沒有我太爺爺的事情了。這個青年和少女的命運,已經被那幅畫結成了生死結。一方死,另一方必死無疑。且生生世世都不會解開,除非……一方魂飛魄散。」


  張俊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此時也才徹底明白了秋安和他師父的話的意思。也明白了為何他師父強逼著我要嫁給秋安。


  「那這個男的和這個女的後來怎麼樣了?」聞嘉很感興趣地問。


  「他們這樣輪迴轉世幾世后就都感到了膩煩,分別來找我太爺爺,讓對方灰飛煙滅,以求自由。」張俊道,「我太爺爺先讓他們彼此廝殺,待他們的靈魂變得殘破不全時,就將他們的靈魂擰成了一個靈魂,這樣,他們就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再也不會膩煩對方了。」


  聞嘉聽得拍著椅子大聲笑起來,直拍手叫好。


  這樣的事,聽起來還真是諷刺。明明因為相愛才在一起,最後卻變得相愛相殺。


  「婁姐和秋安的事,也是秋安對婁姐思念過甚所致?還好……」聞嘉忽然就閉上了嘴,擔憂地看我一眼,她想說,還好秋安死了,我才沒事,不然我也會像張俊所說的那對男女一樣,生生世世都要和秋安糾纏下去。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只是如今再埋怨秋安,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了。


  他已經用他的命,讓我重新得到了自由。


  張俊一扶眼鏡:「這件事,我想,是妖靈作祟。不管是人是鬼還是仙,一旦生出某種強烈的慾望,便是給了妖魔作祟的機會。不過,我沒想到,連閻王之子也沒能逃脫。」


  這回,我真的是吃驚無比了:「你說什麼?你說秋安……是閻王之子?」


  我想起了雲毀的話,他說,秋安不是鬼,而是仙。而秋安也說自己不是鬼。


  夜澤解釋了這個問題:「綠虛無乃是在虛無之境誕生的妖仙,他一直在地府跟隨閻王辦事。如今,他卻守在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身旁。只能說明,這個秋安和閻王有著秘密的關係。在妖界和冥界一直流傳著一段關於閻王的八卦,說他曾與人間的一女子有過一段風流韻事,但後來這女子發現了閻王的真實身份,且不願跟他回地府,閻王最後與這女子就分開了。現在看來,這件事是真的。秋安既有綠虛無保護,那他就是閻王與人間女子的私生子。」


  「秋安……他真的是仙?」我握住夜澤的手,有些激動地問。


  「嗯。」夜澤算是給了我一個肯定的回答。


  秋安,原來真的不是鬼,而是仙。


  只是,為什麼他說別人都看不見他呢?如果他是仙,活人是可以看到他的吧?


  但這些,隨著秋安和綠帽子大叔的銷聲匿跡,我想我大概再也找不到答案。也再也看不到那站在畫板前認真給我畫像的男孩兒。


  我看著那張空白的紙,若不是我親身經歷過,我一定以為那是自己的一場夢。


  我循著記憶,用鉛筆在紙上勾勒出了我記憶中的男孩兒的模樣。那是我在公園遇上他時看到的他最多的樣子——拿著畫筆,在畫板前,認真地描摹。


  夜澤從身後抱住了我,我把畫呈給他:「我畫得像不像?」


  「你覺得像就像。」夜澤沒像之前一樣吃醋,卻還是低聲道,「還是,忘不了嗎?」


  我回頭看他,見他滿是擔心的樣子。


  我靠在他身上輕聲道:「他是為了我才……我一輩子大概也不會忘了他,你會不會怪我?」


  夜澤親了我臉頰一下:「怪你什麼?本王還要和一個已經死人爭么?本王也會記得他一輩子,記得有這麼一個為了本王的女人連命都不要的情敵,本王若不再好好珍惜你,豈不是不如他了?」


  秋安,來世,我希望你遇到一個你心儀、也心儀你的姑娘,你們相親相愛,永不分離。


  ……


  我將一束花放在了秋安常常作畫的地方。


  看著對面的白色鞦韆,心中又是湧起了一層悲傷。


  「毛主席曾說,死有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他為你擋子彈,是他心甘情願的。」身旁響起張俊的聲音。


  「也許,我那天不來這裡就好了。」我輕嘆一聲說。


  假如,我不來這裡,也就不會遇上秋安,也就不會有後面的諸多事情。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張俊故作深沉地說。


  我斜眼瞧他:「別再跟我說什麼命運,現在我最不相信命運。憑什麼命運安排什麼,我就要接受什麼?!」


  我說話有些嗆,張俊不再說話。


  我繼續道:「您這位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大仙現在過來是來看我悲傷來的嗎?你要還是想來看我笑話,你確實看到了。所以,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人惹火我,我可能會揍人。」


  張俊這才緩緩開口:「那天是我做得有些過分,不過,我並不是為了嘲笑你。你難道還沒發現什麼嗎?」


  我轉頭看他。


  「阿澤,他已經回來了。」


  我的心微微一擰,微微垂下眸子:「我知道,他已經回來了。在那次去鬼市的時候,我問過他關於聞嘉和雲毀的事情,他說,謊言是瞞不了多久的,不如告之雲毀真相。在他失憶之前,我曾問過他關於阿鎖婆婆和雲毀的事情。他那時說,謊言沒有必要拆穿。所以……」我呼了一口氣,「所以……從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恢復記憶了。起碼是恢復了我和他認識后的所有記憶。」


  那一晚,他站在月光下,他說他想我,口氣和從前的一模一樣,我就知道,我熟悉的夜澤,那個會在意自己過去的夜澤,是真真正正地回來了。


  張俊扶扶眼鏡:「這就是好基友和女朋友的區別么?」


  我笑了起來,但依舊掃不去陰鬱的心情:「你知道,我們那晚為什麼沒做成嗎?是夜澤又想起了過去的一些片段。」我望著張俊,「他總有一天會想起全部來的,是不是?」


  張俊看著我,道:「是我讓你和澤相識,我原本是想通過你甩了澤這個包袱,現在,我有些後悔了……很抱歉。」


  他是想說把夜澤帶到我家感到抱歉?還是在看到我和夜澤未來的渺茫性之後,感到抱歉?但是,阿俊,你把夜澤說成是包袱,其實就是你當初把夜澤甩給我的最真實的原因吧?


  「說起這件事,我一直想狂揍你一頓。」我聳聳肩,「你抱歉,現在又有什麼用?我喜歡上了他,這就是現在的事實。只要他需要我,我就會陪在他身邊。」


  我和張俊都沒再說話,因為我們誰也無法預料到以後會如何。


  後來,我問起,為何綠帽子用消魂彈打夜澤,夜澤會沒事,貌似這又跟他的太爺爺有關。


  張俊道,在現實世界還有防彈衣,所以在鬼界也有防彈衣,自然是沒什麼奇怪的。然後,我又知道了張俊的另一個身份。他太爺爺張嶺真可謂鬼界全才,不光能捉鬼,還曾發明了不少捉鬼的道具,更曾創立過法器公司,在當時的鬼界甚是有名。但隨著他太爺爺去世后,這家公司也就沒落了。直到張俊這一代才將公司重整旗鼓,並聘用世界頂級發明家,如愛迪生等,專門研發各種法器以及讓冥界生活更加美好的各項創造發明,再加上張天師的名號,所以,對其公司的「產品」趨之若鶩者著實不少。而這種可以抵擋消魂彈的「防彈衣」是最近才發明出來的,綠帽子未曾聽聞也情有可原。


  但在我看來,張俊也是個鬼才了。他是做生意,絕對是個商業大佬啊。


  ……


  又是新的一天,這天,我和聞嘉一邊走一邊吃著冰激凌,我問起了她的現狀,她和她父親的關係現在怎麼樣了。


  聞嘉舔了一口冰激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他們想跟我斗,還太嫩了一些啊。現在那個老賤人已經和我爸鬧得不可開交了。他們最好一直狗咬狗。」


  「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爸……」我本想勸勸她,但聞嘉露出譏笑,完全沒把她爸當親人的模樣:「我把他當爸爸,但他沒有把我當女兒的。婁姐……」她抿抿嘴,「我已經決定,等我媽已從海南回來,我就告訴她這件事。」


  聞嘉的家事太複雜,所以我免不得為她擔心:「你真的決定了?你可想好了。」


  聞嘉轉了一圈兒,故作輕鬆道:「我又不是我媽,我在這裡跟個戰鬥雞一樣跟這群賤人斗,有什麼意思?我媽呢,她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的。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決定吧。」


  「要是你媽媽不同意和你爸離婚呢?你和你爸又鬧得這麼僵……」


  聞嘉依舊毫不在意的模樣:「她要是不想和我爸離婚的話,我就搬出來住,反正,我這個做女兒的能做的都給她做了。但我覺得吧,我媽不是那種能忍的人。婁姐,你等著吧,等著我勝利的好消息。」


  把自己的家弄得支離破碎,這還能叫「勝利」?但誠如聞嘉所言,一切都需要她母親自己做決定。


  我也只能勸她自己多加註意安全。


  然後聞嘉又纏著我問了一堆雲毀的事情,什麼他最近在幹什麼、看什麼之類的。


  看著她,我又想起了雲毀的話:「鬼有鬼的世界,人有人的世界。人鬼殊途,聞嘉應該生活在活人世界,而不是繼續生活在鬼的世界。」


  「聞嘉。」我琢磨著辭彙。


  「婁姐,何事?」


  「聞嘉,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遊魂,而又是人了,所以……」剛說到這裡,聞嘉就接話道:「歐巴又讓婁姐你來勸我,不要再去見他了嗎?」


  我搖搖頭:「不是,是我也想要勸勸你。人與鬼的世界畢竟是不一樣的。你看,我們現在的世界,有陽光有溫暖。可是鬼的世界卻不是這樣。活人若是接觸鬼多了,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聞嘉似是不以為意地悠閑反問道:「婁姐,你不也是活人嗎?何況你身邊有歐巴和夜叔叔兩個鬼,為什麼你能跟他們接觸,天天在一起,反倒說我不能?」


  「聞嘉,我是跟你說認真的。」我認真道,「算了,你不聽就算了。」


  聞嘉連忙拉住我道:「婁姐,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她抬頭看向陽光,「姐,你說,這世界有陽光和溫暖,可它對我來說,和你說的鬼的世界沒什麼區別。我現在只有跟你們還有歐巴在一起時,才感覺到真正的開心。歐巴他雖然是鬼,可我卻覺得他比那些活著的人更像人。我欺騙了他,我知道他現在討厭我了,但我還是想見到他。就跟婁姐你總想見到夜叔叔一樣。婁姐,你明白我的心情嗎?婁姐,你早就看出來了吧?我喜歡歐巴,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


  可是雲毀只把你當妹妹啊。


  「聞嘉,我從前的生活跟你是一樣的。我也看不到鬼。直到遇到夜澤之後,我才能開始看到鬼。但現在,有時,我很害怕,我看到一個人時,他不是活人,而是鬼。我怕別人發現我這個秘密,會把我當成瘋子一樣看待。你好不容易才又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不管是我,還是雲毀,我們都希望你能像個正常的女孩兒一樣生活。而不是,逃避這個世界,像我們一樣,總是跟鬼打交道。」我真誠地說。


  聞嘉忽然抱住我,聲音有些哽咽:「婁姐,我能遇到你們,認識你們,我真的感覺自己很幸運。所以,別把我趕走行不行?我現在除了你們,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是值得我去全身心的信任,而不必擔心會被背叛。但我也不會逃避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現在也沒什麼好讓我逃避的了。最骯髒的,我已經見識過了。」


  我拍了拍聞嘉的後背,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兒。


  其實,說起來,我要比她幸運。雖然,我能看到鬼,但我身邊出現的人卻都是值得我去相信的。夜澤、雲毀、張俊,以及現在的聞嘉。


  我和聞嘉正走著,忽然有人叫了一聲她,是個皮膚有些黝黑的男孩兒。他手裡拎著一個蛋糕。


  「王浩宇?」聞嘉走過去,調侃道,「拎著這麼一個大蛋糕,這是要去給誰過生日啊?」


  王浩宇靦腆地笑了笑:「是……是我一個同學。」


  「什麼同學啊?女同學吧?咱們班的?」聞嘉笑嘻嘻道,王浩宇更是不好意思了:「我先走了。」


  王浩宇離開后,聞嘉揚揚下巴道:「我同班同學,但到現在,我才跟他說了不到……十句話,還要加上今天的。看著平時挺悶的,沒聽過他喜歡誰啊……」


  「越悶的人,也許越悶騷。」我笑著說。


  聞嘉聽了笑道:「婁姐,你說得沒錯,越是正經的人,其實越悶騷。歐巴、夜叔叔,他們不都是這類人?」


  好吧,我承認,他們的確是。


  ……


  再次見到唐元,是我和夜澤晚上散步的時候。


  晚上吃完飯,沒事幹,我就拖著夜澤出來散步。


  路上人不多,我和夜澤拖著手走在人行道上,偶爾會看到一些小販。


  「一路上都不見你說話,在想什麼?」夜澤忽然問。


  我才恍然意識到,我倆就一直這麼手拉手走來著,我有些灰心喪氣地說:「EPT是有名的珠寶設計協會,他們舉辦了一場珠寶設計大賽,徐總讓我和另一個同事參加。可現在我還是沒什麼好的構思。我感覺自己腦子裡的靈感都好像生了蠹蟲,想出一個,拉出來一看,就是一坨翔。」


  夜澤被我逗笑了,他捏捏我的臉:「凡事放鬆放鬆,別太逼著自己。靈感是要有火花才能迸發,你這樣鑽尖地想,不如先和我好好散步。」


  我抱住他,在他身上蹭了蹭:「嗯,說得沒錯,還是抱你最有感覺。」


  夜澤低聲笑了幾聲,聲音很是悅耳,他道:「徐耀現在怎麼樣?」


  我抬頭看看他,他沒了之前談到徐耀的厭惡,反而像是在問一個朋友過得好不好:「你也知道他那個人,他只會讓別人過得不好,他又怎麼可能讓自己過得不好?再說,他是老闆,那麼有錢,也不會過得不好。」


  現在沒準兒,他又和哪個美女正在啪啪呢。


  夜澤忽然看向了遠處:「唐元?」


  我也轉身看過去,就看見唐元抱著一個大紙箱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公交。


  已經多久沒有看到他、聯繫過他了?


  自從上次包玥說他為了躲避她換了房子和手機號后,我也就一直沒有聯繫上過他。後來遇到包玥時,還曾問起唐元,包玥依舊晦暗地說,唐元至今還沒和他聯繫。


  總算是又逮到這小子了。


  「唐元!」我喊了一聲,唐元就看向我們,他大概是看到了夜澤,結果手中的箱子也嚇得落了地。


  我和夜澤走了過去。唐元彎腰搬起箱子,大概重新接好的左手還是不那麼靈便,箱子又骨碌碌地滾遠了,正好滾到我們腳下。


  我搬起箱子,倒也不太沉,重新遞給了他。唐元接過來,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謝謝。」然後他又看向夜澤,這次是恭敬地問好:「您好。」


  夜澤微點頭,算是回應招呼了。


  再次看到唐元,我發現他比之前更瘦了。而且,我們現在之間忽然多了許多陌生和尷尬,他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和我們嬉笑怒罵了。


  見他這般不自在,我也挺不自在,便打趣道:「你現在怎麼樣?你出院之後,就像個隱世高人一樣消失得夠徹底啊,不僅換了地方,連手機都換了,你現在就這麼不想再見到我們這些老朋友了?」


  唐元連忙搖頭:「不,不,當然不是,姐。我這不是怕你們忙嗎,所以我才沒敢去打擾你和哥的。」


  「我看你是在躲包玥吧?你可把人家姑娘急壞了,她還專門跑來問我,你有沒有聯繫我。我說,你跟他那麼熟,他都不聯繫你,還會聯繫我嗎?我說,唐元,就算你想躲人家姑娘,也把話跟人家說清楚啊。我前兩天還看到她,她因為找你都瘦了一大圈兒了。」我故意誇張地說。


  唐元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姐,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但包玥她一直想要補償我,我真不需要她補償,也不用她內疚。你替我告訴她,我現在很好。」


  我抿嘴道:「要說你自己去說,這忙我幫忙不了。」


  「姐,你就當好心成不成,幫我這個忙!」唐元著急道。


  「唐元,包玥是真心對你,你可真能傷她的心!」我指著他說道。


  唐元不說話了。


  我呼了一口氣:「行,這忙我幫你還不行?那你現在住在哪兒?在做什麼工作啊?還有你的手臂現在能幹重活嗎?」


  夜澤嗤笑一聲:「你這是在查戶口嗎?」


  我捅了他一下,唐元又展露笑容道:「我現在在一家旅館做管理員,也在那裡住,工作一點兒都不累。挺適合我的……姐,車來了,我要走了。」


  「你把你新手機號告訴我一聲。」我連忙道。


  車已經來了,唐元上了車:「姐,我回頭就給你打電話。」


  車門關上,唐元沖我們搖搖手,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的笑容。


  我看著車遠去,夜澤捂上我的眼睛:「讓你擔心的男人,應該只有我一個。那小子現在活得還不錯,你還擔心他做什麼?」


  這傢伙這能亂吃醋,我不過是稍稍擔心而已。


  我說:「他現在畢竟不比從前了,我真是有些擔心他。」


  夜澤移開手:「等他給你打了電話,你就可以將號碼告訴那個什麼『套餐』。這樣,自然有人會時時刻刻會擔心他了,也就不用你操這麼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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