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奇特的畫師
我抱緊語蘭阿姨:「阿姨,謝謝你。但昌爺爺,他應該從未後悔過。我跟昌爺爺對您一樣,現在只想陪在他身邊,不會後悔。」
他需要我多久,我就陪他多久。
「傻孩子……你們一個一個的,怎麼都這麼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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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釋空,其實我還有很多疑問。遇上了我們,只能說他運氣衰。不知道他耗用了多少精力與法力,才會讓自己「長生不老」,結果一夕之間,「長生不老」之身就被惡鬼啃了個精光。
其靈魂被鬼差鎖了,張俊說按照他生前所做惡事,必會被閻王打入十八層地獄,如此,他真是永不超生了。如此,我們也能高枕無憂了。
時間飛逝,轉眼之間,半月即逝。
每天我都勤奮努力的工作,但我和夜澤之間相處的時間卻越來越少。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工作較忙,所以每天回來的都比較晚。和夜澤說不了多久的話,我就困得受不了了。
再則,夜澤、雲毀最近都在跟著張俊破案啊、捉鬼啊,有時好幾天都不回來。我一回到家,家裡就空蕩蕩。雖然不習慣這種感覺,但他們能找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也總比之前一直在家裡閑待著好。
就在前兩天,市裡還發生了一起無頭碎屍案。說是一個老太太清晨撿廢品時,撿到一個黑袋子,裡面裝了不少肉餡兒,老太太竟然還以為自己撞到了好運,還把肉帶回了家,結果包餃子時,小孫子從被扔掉的黑袋子里撿出一根手指頭,還拿給媽媽看,問這是誰的手。這樣,這家才報了警。之後,警方又在好幾處發現了像是用絞肉機攪爛的「人肉餡兒」。可警察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也沒找到那個屍體的腦袋,所以又叫「無頭碎屍案」。
所以,夜澤與雲毀就又跟著阿俊去破案了,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今天,我回來得早了些,家裡依舊空蕩蕩的。待得有些無聊,我便想去逛逛公園。剛下了樓,就聽到一個弱弱的聲音喊道:「婁姐……」
我沒想到我還能見到聞嘉,也沒想到她還能厚著臉皮出現在我面前。
此時,她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也如雲毀所說,站在夕陽西下的陽光下。
她梳著一個丸子頭,裝扮時尚,背著一個雙肩包。若不是她摘下墨鏡來,我都有些無法認出這就是當初的睡衣女鬼。
想起雲毀因為她而自責和內疚,甚至有段時間都悶悶不樂。我就輕皺眉:「你還來這裡幹什麼?又想來報復我們嗎?」
聞嘉捏緊墨鏡:「婁姐,我今天來是想向你道歉的……」
我繼續冷冷道:「你的道歉,我可受不起。你趕緊走,再不走,我就叫夜澤下來了。」
「婁姐,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向你道歉。現在,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險些就害死了你們,你們卻還把我送了回來。婁姐,謝謝你們……」聞嘉沖我鞠了一躬。
我轉過了身:「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聞嘉從我身邊經過時,又駐足道:「婁姐,我知道你現在很討厭我,但我能不能再問你一個問題,歐巴……他還好嗎?」
「他很好,不用你操心。」我道。
「婁姐,謝謝你還願意告訴我。」聞嘉低低地說道,「我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聞嘉離開,我望著她的背影,嘆息了一聲。
很多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聞嘉留給我的,不僅是傷害,更是一個教訓!
我去了一個最近的公園,叫「紫竹公園」。公園倒是挺大的,還有一個湖。我坐在鞦韆上來回飄蕩著,而我旁邊的鞦韆上,一個父親正推著自己的閨女盪鞦韆,小孩兒的聲音喊得那個開心啊,叫人看了很心暖。
何時我也……
我立刻就掐斷了這個念頭,我和夜澤未來是一片未知數,就連我能不能一直像現在一樣和他在一起,我也沒有信心。即便在一起,他也是個鬼……語蘭阿姨那天的話又回蕩在我腦海里,於是,我讓自己盪得更高,心也跟之高高低低地落下來……
我依然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如果能和他一直在一起,即便他一直是個鬼,我也不在乎。
婁姿,還是不要想了,你不是曾經說過么,不管何種結局,你都會接受。
不知何時,那對父女已經離開了鞦韆,只有我一個人在欲黑還有些亮的天色里,來回蕩著鞦韆。
後來,我就看見了正對面的他。
那是一個男子,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站在畫板前正極速地畫著。
而他是正對著我的方向來畫的。
我左右瞧了瞧,這裡除了我,再無他人。他總不是在畫我吧?心中冒出幾分小激動,但他也有可能是在畫周圍的風景,那我豈不是亂入了?
我正欲離開,他抬起頭,做了一個讓我靜止不動的姿勢:「美女,不要動,不要動!」
他還真的在畫我啊?
我徑直地坐在鞦韆上,不知要維持一個什麼姿勢好。他不時抬頭看看我,用筆在空中測量著什麼,又低頭繼續畫著。
一個帥哥,一個小鮮肉。
他有著一頭零碎的栗色頭髮,一張很是帥氣、陽光的臉。白白瘦瘦的。穿著一件灰色的T恤和牛仔褲,看似是大學生。
我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但能當做別人的模特,我還是挺開心的。
「好了。」小鮮肉對我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在漸黑的天色中,依舊擋不住的耀眼,「美女,你可以過來看看了。」
於是,我飛奔過去,想要看看他究竟把我畫成了什麼樣子。
你妹的,這叫畫好了?
整大張畫紙上,除了一條裙子之外,全無其他!
親,你其實不是在畫我,而是在畫我的裙子吧?虧我還保持了那麼半天的姿勢,連想去廁所的念頭都強制壓了下去。
小鮮肉還很得意地說:「你覺得我畫得怎麼樣?」
「我以為你在畫我呢。」我忍不住實話實說,小鮮肉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美女,我就是在畫你啊!這不是你穿的裙子嗎?」
他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你畫的是我?但你怎麼只畫了我的衣服啊,我的臉、手、腿呢?」我很不客氣地說,難道我的本體就是一件裙子?
小鮮肉打量我一番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太晚了,看不見啊,我只能看清你身上穿的裙子,所以就只能畫裙子嘍。」他咬著筆道,「美女,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明天這個時候還過來,我幫你把你的臉啊、手啊、腿啊、腳啊什麼的給你補全了。你坐在鞦韆上的樣子真是美極了,我不想草草畫了,毀了這幅畫。美女,再幫幫忙,好不好?」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還真是動了動,反正最近下班回來也沒事,給他噹噹模特也不是不可以,我又瞅了一眼那畫得還不錯的裙子,道:「可以是可以,但你畫好了,要送我一張。」
小鮮肉顯得很高興:「沒問題!」
我並沒有問他的名字,等我往家走時,路過一道長滿翠綠竹子的小路,我正要去揪一片竹葉,忽然,從裡面伸出一隻手來,猛然攥住我的手腕,就將我拖了進去!
「啊!」
感覺有葉子擦過臉頰,疼疼的,可更令我恐懼的是,我被人拖了進來!
密密匝匝的竹葉之間,只感覺一道黑影立在我面前,我忍不住大聲尖叫。
「是我!」
「啊……」就像沒響聲的炮仗一樣,了無生息地消失在我嗓子眼兒中。
我驚魂未定地望著竹葉之間的他。
夜澤。
層層竹葉之間,我看見了他帶著笑容的面容,似是也染上了周圍的竹葉清香,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清雅、超凡脫俗起來。
「你怎麼……」我剛想問他怎麼在這裡,他低頭就吻住了我的唇。
我驚著眸子望著他近在咫尺的散發著微微涼意的臉龐,一時忘了反應。他似乎不滿意我的反應,咬了我的唇一口,便探入我口中,裹挾著我,細細吻起我來。
他獨有的氣息包圍著我,想念幾天的人與味道就在眼前,我哪裡還想裝什麼矜持與羞澀,直接讓他知道我的火熱!
竹子被我們弄得沙沙作響,我也不管會不會嚇到路人,只摟著他的脖子與他激烈纏吻。一道光打了過來,一個老頭的聲音響起:「小姑娘,你在裡面幹嗎呢?」
我頓時驚得魂飛魄散!
我一回頭,一個老頭和老太太正從外面探進頭來看呢!
此時,夜澤還緊緊摟著我,可人來了,他非但沒停止,反而輕輕吻著我的耳朵,還惡劣地掃過我的耳垂,讓我渾身一酥。
偏偏我是在跟一個鬼接吻啊,我能看見他,但那老頭和老太太看不見啊!
我只能保持著古怪地表情說:「大爺,我是做植物研究的,正在研究這竹子的生長狀況。」
耳邊傳來夜澤「撲哧」的一笑,他又埋在我頸子處,輕輕地吻著。
忽然那老太太好像明白了什麼,眼神古怪地看我一眼,拉著老頭兒趕緊走了。
我擦,她到底明白了沒什麼?!我可不是在自.慰啊!
我的呼吸漸漸不穩,夜澤低笑道:「現在你想研究研究我的生長狀況嗎?」
他現在怎麼越來越壞了?
我被他又「蹂躪」了一番,他才放過我,我靠在他身上,平復著呼吸:「你怎麼在這兒?」
「等你。」
簡潔的兩個字,卻讓我心暖。我仰臉問他道:「雲先生也回來了?」
「嗯。」
其實,我這話問得有些多餘。雲毀若是沒回來,夜澤也絕不會在這裡等我的,還把我強拉進這種地方。
「案子破了嗎?」
夜澤將我額前的頭髮撩到一邊:「還沒有……想我嗎?」
「想。」
很想。
夜澤抵著我的額頭:「我也想你,每天都想。」
本來正是我倆「秀恩愛」的最佳氣氛,可是這時忽然飄來一股惡臭。我低頭看見一隻貓在我腳邊拉了坨翔,又撓著土蓋著,土都濺到了我身上。
難怪這竹子里的味道有點兒不太一樣……
夜澤一眯眼,那貓忽然就拱起脊背,全身毛髮豎起,然後「喵嗚」一聲,轉身就被嚇跑了。
(貓語:人家只是一隻喵,人家只是想來拉坨翔,人家只想把翔蓋完再走,你們都讓,喵……)
回到家,雲毀正用上次從鬼市上買的IPAD看《動物世界》,上面正在演兩條蛇啪啪。發現雲毀喜歡看《動物世界》,還是看他在我電腦上看過一次。後來遇到電視上一演《動物世界》,我就發現雲毀特別關注。按他的話說,動物世界可比人的世界精彩多了。我想他如果生在現代,沒準兒就是個獸醫什麼的。
我湊過去看了兩眼,這兩條蛇就在光天化日里啪啪,絲毫不亞於人的激烈。雲毀瞟我一眼,錯了開去:「小姿,你身上怎麼有股騷味?」
我的臉騰地就紅了,接著雲毀又吹落我身上的一片竹葉:「身上怎麼還有這麼多葉子?」
夜澤拉過我:「別跟不幹凈的東西站在一起,會被傳染。去我們的房間說話。」
「小姿的房間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
「我們之間的事,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看到夜澤和雲毀又開始鬥嘴,我此時倒是不覺得頭大了,反而感覺很熟悉。
我熟悉的兩個人,都回來了。
我將聞嘉來過的事情告訴了雲毀,雲毀神色淡淡,見他沒說什麼,我就要走,他忽而問:「她現在好嗎?」
「我看著不錯。」我如實答道,一看聞嘉的裝束,就知道她家庭條件應該還是不錯的。但想到之前她寧願灰飛煙滅也不肯回去,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雲毀沒有問,也許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碎屍案到現在還沒什麼進展,所以夜澤和雲毀是回來稍事休息。他們畢竟是鬼,不用像警察一樣到處找線索破案。我以為他們至少還能休閑幾日,但顯然,他們現在比我還更忙。沒過多久,張俊就打電話來,說是讓夜澤和雲毀去他那裡。
他們一夜都沒回來。第二天,我看新聞時才知道,又出現了新的碎屍案,手法跟上次的一樣,屍體依舊被攪成了肉餡兒,依舊不見腦袋。這起連環碎屍案很快上了微博頭條,各種評論、推測都有,看得人心裡慌慌的。
因為是周六,為了打發時間,我便去參觀了「美院學生畢業展」,將將走到校門口時,我又看到了聞嘉。
她對面還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兩個人似是才說了幾句話,聞嘉轉身就走,女人上前拉住她,她反手給了那女人一巴掌,趾高氣昂地說:「你來這裡不就是來裝可憐?我成全你,你現在就可以去找我爸,告我的狀,說我打了你。」
女人捂著臉,還想上前跟她說話:「嘉嘉……」結果,又被聞嘉打了一巴掌,她也不管旁邊聚集了多少人,手插在背帶褲兜里道:「行了,兩巴掌,夠你跟我爸去給你那個寄生蟲兒子求輛寶馬什麼的來開開了!滾吧!再不滾,我手就又癢了……」
聞嘉轉身走了,留下那個女人瑟縮地站在學校的大門口。
此時,我才知道聞嘉原來是美院的學生。
我參觀完展覽出來時,就看見聞嘉正站在一片陰影處。她剛才應該是看到我了,所以現在才在這裡等我。但我沒停下腳步,直接走了,她卻直接跟了上來,自顧自地說:「婁姐,你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嗎?」
「我沒興趣知道你的事。」我冷淡道。
「她是我親姨。」聞嘉依舊不管不顧地說。
我站住,說沒幾分驚訝是假的。這種事在新聞上、小說上看到過不少,但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聞嘉依舊雙手插兜,可是聲音依舊剋制不住地顫抖:「她是我媽媽的親妹妹、唯一的妹妹,可是她卻跟我爸搞到了一起。他們就在我家,背著我和我媽,做那種事。我覺得他們噁心透了。後來,我就跟他們吵翻了天,我跑出來時,就被車撞了。」
原來,這就是她當初離魂不想回體的原因。
雖然聽上去是挺可憐,但也並不代表我就要原諒她之前的所作所為。
我繼續冷漠道:「你說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這是你的事,我沒興趣。」
我甩開她離開。
按照我和小鮮肉的約定,我在黃昏的時候又去了紫竹公園。他已經在那兒擺開了畫架子,我湊過去,還是昨天那幅畫。除了裙子之外,又多了一個鞦韆的框架。我道:「你是學美術的嗎?」
小鮮肉可能太認真被我嚇了一跳,轉臉看見我,笑道:「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很是眼光帥氣的笑容。
不過比起我家夜澤的笑容來,小鮮肉的笑容只能讓人覺得帥氣,而不是驚艷、讓我的小心臟噗通亂撞的那種。
我問了剛才的問題,小鮮肉應了一聲。
之後,我又坐在了鞦韆上,他說讓我像昨天一樣就那麼隨意地盪,這樣畫得才最自然。於是我就亂盪起來。等他說畫好了,我去看,結果,我更確信他不是個精神病,就是個中二病。因為這次他只畫了我的胳膊和腿,卻沒有畫我的臉。
「臉呢?」我感到不可思議道,「這麼半天,你只畫了我的手和腿嗎?」
小鮮肉繼續描著畫上的我的手臂說:「別急,別急啊,你沒聽說過慢工出細活?我是想要每一部分都畫出精髓來。」他瞧我一眼,「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你畫得比你本人還漂亮。」
我擦,這是什麼話?我本人不漂亮,你幹嗎畫我啊?
我有種預感地問道:「你不會請我明天還來吧?」
小鮮肉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你怎麼知道?」隨後笑眯眯道,「你明天再來一次吧,我要把你的臉畫完。」
昨天只畫了一條裙子,今天只畫了四肢,明天是不是只畫我的頭髮?
「我明天大概沒時間。」真當我是免費的模特呢,不用錢白使?!
小鮮肉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這樣啊,只差臉了。那你什麼時候能再來?」
「我也不知道,大概有時間才會再來吧。」
小鮮肉嘆了一聲:「這樣啊,那……好吧。什麼時候你再來的時候,我再把你的臉補上去吧。」
聽到他這麼說,我好奇地問:「你天天在這裡畫畫嗎?」
小鮮肉點頭道:「對啊,我天天在這裡畫。只要你來,就來這裡找我好了。」然後,他看看時間:「我該走了。今天謝謝你。」
他收拾好后,背著畫架子走了,我忽然想起還沒問他名字,就道:「誒,你叫什麼啊?我叫婁姿。」
小鮮肉轉過身,又是燦爛一笑:「我叫秋安。」
秋安,名字倒是很好聽。
等我回到家,又看到了「死纏爛打」的人出現在了我家門口——聞嘉就坐在樓梯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臉上還腫了一片,似是被人打的。
我無語地望著她:「你怎麼又來這裡了?我說了多少次你不要再來我家!這裡不歡迎你!」
聞嘉淚水蒙蒙地望著我。她一句話也不說,背著背包就往樓下走。
「等等。」我有些惱恨自己了,聞嘉驀然轉身,眼淚就流了出來,我無力地嘆了一聲,「進來吧。」
「婁姐……」
我倒了一杯水砰的一聲放到她面前,口氣依舊不怎麼好地說:「坐會兒你就走。」
聞嘉始終緊緊抱著包,就像被人丟棄了一樣,眼淚像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掉。
「你的臉怎麼回事?」我終是忍不住問道。
聞嘉捂著臉,嗚咽道:「是我爸為了那個老賤人打我的。那個老賤人去告我的狀,我就被我爸打了一耳光。他還說,我再找老賤人麻煩,他就不認我了!我媽才是他正牌的妻子,我才是他親生的女兒,他現在為了那個老賤人和賤種,不想要我和我媽了!婁姐,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現在真的無家可歸了,我有時想想不如死了算了。我這樣活著真的好痛苦……」